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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首真的是杜里正呢?那被杜里正生养,沾光享福十来年的杜七还全然无辜吗?”桂重阳道:“姑姑不觉得当年的事情有疑点么?关系阖村丁银,爷爷当年再小心也不过分,怎么就那么巧,县衙户科小吏不在收不得银子?爷爷在衙门等到天黑,才被告知,没有办法只能留宿镇上,而素来善良胆小的父亲,怎么就一下子有了胆子去偷银子?还有后来卖地凑银子的事情,我就不用说了。无巧不成书,真的是桂家走‘背’字,一路倒霉,还是有人在后头算计?”

梅氏听得脸色骇白,身子已经站不稳:“真的是杜家?”

十三年前的“九丁之难”,是梅氏人生转折点。

在那之前,她有富足的家庭,恩爱的父母,疼爱她的兄嫂,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未婚夫。虽说是将及笄敲定婚期,可是因嫁到舅家,心中只有期待并无多少忐忑。

“九丁之难”,一切都变了。

未婚夫闯下大祸离家出走,生死不知;兄暴毙、父母先后病亡,嫂子被强嫁,抱着襁褓中的侄女来桂家,是梅氏唯一能想到的出路。

如果这一切不是意外,不是意外!

梅氏不敢想,多少次做梦,她都梦到闺中日子,醒来暗暗饮泣。

“肯定是杜家!”回答梅氏的却不是桂重阳,而是挑了帘子进来的梅朵。

“要是没有十三年前的事,桂爷爷还是德高望重的桂里正,杜里正一个外乡人当不上里正之位!”梅朵冷静的说道。

梅朵与梅氏不同,十三年前的事对梅氏是切肤之痛,对于梅朵只是遥远的往事,因此她反而能以旁观者的立场看待此事。

梅氏与桂重阳都望向梅朵,不约而同地生出几分悔意。

不该在家里说这个。

梅氏道:“有你桂五叔去查,你不用操心这些。”

桂重阳犹豫了一下,道:“表姐,也当晓得此事。”

强嫁梅朵生母是梅童生夫妻,可是梅朵接连丧父、丧祖父母,失了长辈庇护的根源还是“九丁之难”。

梅朵小脸绷得紧紧的,拉着梅氏的手道:“我晓得姑姑想要我开开心心的,不想这些。可是我是我爹的女儿,他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还不能晓得前因后果吗?”

梅氏回握梅朵的手,恳切道:“可是,姑姑没有别的盼头,只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平安康泰。”

梅朵却不赞成,望向桂重阳。

桂重阳摇摇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当年的事情只是意外,杜家参合卖地的事是落井下石,那没有什么说的,毕竟落井下石的不是他们一家;要是当年的事情从开头就是杜家安排的,那姑姑你想杜家会不会心虚?有着九条人命在里头,他们就不怕桂家晓得了报复?就算桂家不查不问,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不要说现在桂家有五叔这个顶梁柱,下边还有春大哥我们三个,杜家只有个痴肥的杜七。就算杜家有几个女婿,可到底是外人,谁能为了杜家尽心尽力?表姐的终身是春大哥,桂家是春大哥的根,要是杜家算计桂家,表姐哪里还有平安日子?”

不用说别人,只说桂家的女眷,三奶奶、李氏改嫁,杜二娘悔婚另嫁,桂二奶奶与杨氏贫寒穷困,梅氏靠着绣艺支起一家生计,都是因失了依靠,各自选择。

桂重阳并不是话多的人,难得将厉害关系掰开揉碎说给梅氏,就是怕她忘了提防,以后成为桂家长房的弱点。

梅朵忙不迭点头道:“就是,换做我是杜里正,对当年害死的几个人的后人肯定也提防着,说不得还会有铲草除根的念头。”

梅氏打了个寒颤道:“哪里就至于,还没有王法了?”

梅朵道:“也不是说是要人命,像对早年那两家被杜里正逼着离开,也不无可能。”

梅氏沉默了下来,叹了口气,看着桂重阳,也看看梅朵,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姑姑也不啰嗦,可是你们要记得,不管当年真相到底如何,还是活着的人最重要,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要是你们有个闪失,姑姑我也活不得了!”

“姑姑放心,我还要做桂家族长,自会将自己护的好好的。”桂重阳连忙道。

梅朵却不快道:“姑姑要长命百岁,等着我与重阳孝敬呢,可不许再拿自己说事!”

*

杜家,上房。

杜七站在地上,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抽抽搭搭,却是忍着不哭。

“啪”、“啪”!

李氏红着眼圈,手中拿着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打杜七的后背,恨声道:“还敢不敢了?”

杜七疼的嘴角直抽抽,却一个字也不肯应。

李氏气的肝疼:“那个桂重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是个生母未明的私孩子,满肚子心眼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杜七耷拉脑袋,低声道:“重阳很好,他没有瞧不起我……”

第110章 惊弓之鸟

“没有瞧不起你就是好了?你晓得他算计你什么?之前在县学上吃亏还没吃够么?你又不是银子,凭甚人家就过来搭理你?不是想要占你便宜就想要戏弄你,你就不能长点记性!”李氏苦口婆心道。

儿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更不要说李氏素来将杜七当成眼珠子似的,今日也是气的狠了,才动手。

桂家,实不是杜七能亲近的,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可杜家平素乖巧听话,眼前就犯倔,挨了几下子,依旧不肯应下。

李氏下不了手了,满心邪火却不是对儿子,而是对“勾搭”儿子的桂重阳,不禁咬牙切齿:“到底是小妇养的下流种子,不知会有什么下作手段!”

杜七满脸倔强,将脸转到一边,显然不喜欢亲娘这般说辞。

“好了,不过是儿子交给小朋友罢了,喜欢就交着的。”杜里正挪着肥胖的身子进来,对妻子摇了摇头道。

李氏起身让了位置,在丈夫下首坐下,皱眉道:“交谁家不好,作甚就他们家的?那个小兔崽子岁数不大,可能将梅家爷俩给堵出去,就不是个善茬。老七素来憨,哪里比得上人家会玩心眼儿!”

杜里正道:“那不是更好,跟在聪明人屁股后边学着点,咱们老七以后也能开开窍!”

李氏依旧皱眉,杜七却是立时眉飞眼笑,道:“儿子听爹的,爹,儿子以后不去镇上了,就去村塾读书,重阳与小八也在呢。”

提起这个,李氏又要急。

杜里正摆摆手,止住妻子开口,而后才问杜七:“县学里到底怎么回事?你与爹好好说说。”

杜七鼻子挤着一团,圆圆的眼睛里也满是疑惑:“儿子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昨儿晚饭在膳堂碰上时教谕还和和气气,与儿子说话哩;等到了今天早上,教谕就叫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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