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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最大的秋日宴……”

“七月廿七?可是岐王妃也请你赴宴……”小青喃喃道,“一边是岐王宴,一边是秋日宴……小姐,赴哪个会?”

姜葵挑眉:“当然是秋日宴。”

“可是小姐,你连岐王妃的邀约也拒,老爷会生气的……”

姜葵挥手:“没事,我不怕他生气。他一旦发起火来……虽然有点可怕,但是每回最多三日,无非就是忍一忍,示个弱,实在大不了就少几顿饭嘛。”

小青道:“老爷来了。”

姜葵一怔:“你学会吓我了?”

“真来了。”小青指了指她背后窗外逐渐靠近的高大人影。

姜葵“啪”地起身,一个飞扑回到床上,迅速盖上被子。她用力眨眼,挤得眼角含泪,眼周微红,两扇长睫毛扑扑簌簌,带起细碎的小风。

她悄声喊小青:“快,生面粉生面粉!”

被她的紧张情绪感染,小青也手忙脚乱起来。她翻箱倒柜地在梳妆台下摸出一盒生面粉,急匆匆地扑打在姜葵的唇角鼻尖。那张神色生动的脸蛋上,于是染了许多淡白的颜色,倒有了几分久卧病榻的样子。

姜承敲门的时候,姜葵恰到好处地咳嗽了几声,哑声问:“父亲,何事找我?”

“小满,你还病着,为父本不愿前来打扰。”门外,姜承的语气很是关切,“但是,宫里有来使在府上宣旨,接旨的是你。小满啊,你可起得来?”

姜葵咳嗽几声,披衣而起,在小青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用颤巍巍的声音说:“圣上有旨,女儿当然要起身去接。只是这几日入秋后咳嗽越发重了,不知道月末的宴会可否不去了?”

姜承一愣:“岐王盛情邀约,本是应当去的……”

姜葵脸色发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姜承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沉吟道:“若是这两日病还不转好,或许是不应当出门受凉。”

他没察觉,姜葵悄悄对小青露出了一个计划得逞的微笑。

父女二人一同走到正堂,一位宦官已在堂前等候。一应礼毕,宦官展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秋日的阳光落在灿烂的绫锦上,熠熠生辉。

姜葵被那光微微晃了眼睛,偏过头去。

这时,宦官的声音高高扬起——

“宣,白陵姜氏骁骑大将军姜承之女姜葵入宫——”

姜氏父女二人一齐愣住。

后院里,一群大雁七嘴八舌地叫起来。

等下。

……又入宫?

好了,别赴宴了,进宫吧。

小青看见自家小姐转过脸来,张牙舞爪地比了个鬼脸,以示苦恼。

在夹城里行进的路上,姜葵还在苦恼。

她梳妆完毕,由宫人领路,坐小轿前往皇宫。一路长风相随,卷动满路槐叶茂盛。

往常她入宫陪棠贵妃,总是一去就是十天半月。这一回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恐怕要待的时日只多不少。她不知道这一趟入宫要进去多久,若是赶不上三日后的秋日宴,追查落水之事也许会耽搁下来。她不相信宫里人,一定要自己亲手查清幕后之人。

此外,入宫了便见不到蒲柳先生,而她急着问他究竟查到了什么线索。

兴许是因为上一回她入宫遇了险,这一回领她入宫的宫人品级都很高,还另配了两名金吾卫守护在车轿一侧。

姜葵掀起一片车帘,望见前方是她熟悉的永安门。永安门进去不远,便是她的小姑姜棠居住的蓬莱殿。那是姜葵自幼即很熟悉的地方。

瑰丽的琉璃瓦映入眼帘,在秋光里反射着七彩的虹光。她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小姑很宠她,也许待个一日半日就能应了她,放她出宫去参加那场秋日宴。

这时,马蹄一转,越过了蓬莱殿的大门。

姜葵怔了一下。

马车在一座高大的宫宇面前停下。威严的朱红色宫墙高耸而上,灿烂的黄色琉璃瓦层层叠叠,两侧苍劲有力的槐树华盖如云。

兴庆宫——这是太后的所在。

马车门帘掀起,一角朱柿色裙裾从帘后探出来,随即是一袭明媚的及踝间色长裙。车上的少女抬起一只手,旁边的一位小太监接过,将她扶下马车。

姜葵在宫道上站定,大红宫门恰在此刻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公子。

她抬首,晨光从最高的那片树冠上泻落,笼在她的周身上下,晕开一层浅浅光圈。

对面的人望见她,远远朝她一揖。

宽袍广袖,玉带束腰。

绛纱袍如霞,白玉冠如月。

漫漫长长的汉白玉阶从他那头铺到她足下,一路光影烂漫,满地莹白。

作者有话说:

注:

请期语改写自《大唐开元礼·嘉礼》。

贾公彦云:“昏礼有六,五礼用雁: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是也。” (《仪礼注疏·士昏礼》。

第7章 入宫

◎我同你讲谢无恙的一桩秘事。◎

姜葵在玉阶前回礼。长风一卷,吹得青丝飞舞,衣袂蹁跹。

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见高台上的年轻公子身影沉静,被阳光勾勒了一身深红赤金。他的影子从那一侧落下来,长长地投在汉白玉石阶上,一格一格,流淌下来。

姜葵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向前,对面的人自上方下来。白玉阶中央,两人擦肩而过,带起微风一动,冰凉发丝轻掠过脸颊。

那个瞬间里,姜葵偏了下头,望见一片深绯色。尽管看不真切,但她认得那件属于皇太子的绛纱袍,以及那个端正如松的侧影。

谢无恙大概刚刚向皇太后请过安?她想。

一进兴庆宫内,沁人的凉意扑面而来。此时仍是早秋,晨间殿外气温渐升,而殿内凉爽异常。阳光从四面八方透进来,照得整座大殿宽敞透亮,金砖地面潋滟着一层光晕。

敬文帝谢焱在大殿中央正坐,身旁依次是贵妃、淑妃、贤妃等一众嫔妃。皇后早薨,后位多年未补,贵妃便坐在首位。太后裴氏静坐在另一侧,阖目养神,一只嵌着珠翠的护甲搭在座椅扶手上,另一只手支起,手背托着下颌。

姜葵恭敬地朝皇帝太后和诸位嫔妃行礼。

礼毕,裴太后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护甲在雕花扶手上一扣。

“啪”的一响,回荡在寂静的殿内。

“跪下。”她淡淡道。

语出突然,姜葵不明所以。另一侧的棠贵妃望着她,不动声色地下压食指,以作暗示。于是姜葵理了裙摆,默默跪地。

“臣女不知何错,请太后娘娘指点。”

裴太后冷哼一声:“还会顶嘴不成?上位者尚未发语,你倒是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寒冷,如同一道毫不留情的刀刃穿刺而来。这是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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