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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连手机壳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灵”字。
她知道自己有一批粉丝,但两方之前只通过网络连接,他们在她心里,似乎也只是一串单薄的数据。
直到现在真正见了面,她才惊觉,自己也许确实真真切切地,影响了很多人的人生。
见她怔愣,女孩又忙打出下一行字:[您真的给了我很多动力!我学习实在犯困的时候,一想到你熬夜练舞的样子,就又有精神了!]
简亭灵在口罩下笑出来。她点点头,轻声道:“嗯,好好学习。”
两人像好闺蜜一样,头抵着头拍了一张照片。拍完,简亭灵又给她签了个名。
她没设计过自己的签名,一笔一划地签完,心里悄悄想,不知道柯意之给多少人签过名。
又想,柯意之在各种场合都谨言慎行,是不是也是因为,他时刻都记得,有这么多还未成年的小粉丝,炽烈而又全心全意地关注着他。
娱乐圈浮躁奢靡,能自始至终记得这一点的人,其实很少。
好在他一直都记得。
而她今后,也会将这些东西,一直铭记在心。
到明城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明城靠北,气候更干燥,天空也比云珀灰一些。简亭灵一下车就有点咳嗽,喉咙也直发痒。
但这些跟即将见到父母的雀跃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摸出一颗润喉糖含着,自己打了辆车,直奔家里的小区。
要回来的事,她并未事先通知简玉澄和云莓,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却没想到,等她站在单元门口,兴冲冲地按门铃时,屋里却迟迟没人应。
夜幕降临,对面的楼层一户一户地亮起来,唯独他们家的窗户黑沉沉,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她有点失望,从包里掏了半天,才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房间内有淡淡花香。云莓喜欢花,简玉澄就每天都给她订新鲜的。
闻到那熟悉的香味,简亭灵心中的担忧也渐渐平息。
她打开冰箱,决定下厨开火,做好饭等他们回来。
做饭前,还特地给简玉澄发了条消息:[你俩别在外面吃了啊,我回来了,给你们做大餐]
简玉澄一直没回。
简亭灵做了红烧羊排,回锅肉,还炖了汤。左等右等,才听见门锁响了一声。
云莓艰难地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屋。
她仍是冒冒失失的模样,也没意识到玄关的灯诡异地开着,蹲下.身打开包,捧出一堆换洗衣服,直接冲进卫生间。
洗衣机盖子有点问题,她第一下没把脏衣服放进去,衣服掉到地上,滚上一小团头发。
简亭灵赶紧走上前帮她。
她记得云莓平时最怕脏乱,见到这种头发就要犯恶心。
可此时,云莓却唰地蹲下来,眉头也没皱一下地将头发拍打干净,再把衣服一股脑扔进洗衣机,按下启动钮。
忙完这些,她又直接冲进厨房,嘴里念叨着一个煮粥的菜谱。
“妈?”
简亭灵心里惴惴不安,抓住她手臂,让她看着自己。
“妈,我回来了。爸爸呢,出什么事了吗?”
云莓吓了一跳,受惊兔子般回过头。
她穿着一条有点显老的碎花裙子,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以前总是吹得根根分明的头发,此刻却随意地盘在脑袋后面,光泽也消失了大半。
只有那双眼睛,仍和以前一样,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纯净和天真。
简亭灵心里一疼。
云莓本面带愁色,见到她,眼睛才亮了亮,开口仍是撒娇的语气:“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呀。”
简亭灵并不被她糊弄过去,声音沉下来:“爸爸呢?怎么是你在干这些活?”
简玉澄从没让她做过一天家务。
云莓努了努嘴,眼泪这才哗地一下落下来:“灵儿,玉澄他……他听了你的话去做体检,结果……呜呜呜……”
简亭灵自己心里慌得一塌糊涂,仍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地抱了抱云莓,轻轻拍拍她肩膀。
“妈,没事,我回来了,有我在。”
云莓这才像找到主心骨,抽泣几下,断断续续解释道:“玉澄生病了,医生也说不清,只说还在等活检结果,建议留院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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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亭灵三下五除二煮了个粥,清炒了些蔬菜,把云莓撂在门口的大包小包全自己背起来,陪她去医院。
她们这边忙得人仰马翻,泪珠子掉了一串又一串,那边简玉澄倒岁月静好,正坐在病床上看报表。
简亭灵刚进病房,就见他一点病容也没有,红光满面地翻看手中一叠A4纸,还拿笔圈圈点点。
云莓怒气冲冲奔进去,啪地一声,打掉他手里的笔。
“不许再看了!都进医院了还看!”
简玉澄懒洋洋抬起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自信的光芒。
“莓莓,你就别操心了。肯定没大事,我的身体我知道——”
他目光落在紧跟着进来的简亭灵身上,眼睛亮了亮。
“哟,这谁家的小白眼狼,还知道回来。”
边说边给她一个眼色。
简亭灵本来眼圈都红了,一听这话,泪意又吞了回去。
她在床边坐下,拿出饭盒摆好,擦擦筷子,递给简玉澄。
云莓仍止不住泪。父女俩轮番哄她,一直到饭都吃得差不多了,总算让她破涕为笑。
晚上简亭灵陪床,给云莓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等简亭灵再次走进病房,脸色才终于沉下来。
“怎么回事?”她边收拾吃剩的餐具边问。
简玉澄淡淡道:“没啥问题,就是肺上有两片阴影。”
言语间甚至带些戏谑笑意:“我猜是他们仪器没擦干净。”
“爸!”
简亭灵声音高了几度,咬唇看他一会,声音忽然哑了。
“都怪我……太久没回来,没盯着你按时休息,也没提醒你早做检查。”
“说什么呢。”简玉澄睨她一眼,“还想越过我,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他目光落在简亭灵随手扔在一旁的背包上,笑着转移话题:“里面装什么了?是给我带的好吃的吗?”
简亭灵极快地拭去眼角泪意,将里面金灿灿的奖杯拿出来,和证书一并递给他。
简玉澄微微眯起眼睛,读出上面的字样:“简亭灵,向阳本能……荣获本年度金曲奖。”
他笑眯眯点一下头,只说了一个字。
“好。”
夜色渐深,护士进来查房,提醒病人尽早休息。
简亭灵为他将半直起来的床板摇下去。
简玉澄躺在床上,穿着色调发白的单薄病号服,鬓旁不知何时起多了一缕白发。
简亭灵蓦地想起,他已经五十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