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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曦一阵狂喜,很少女模样地将双手交叠放在脸颊旁:“好!那我就问一个!让我纳闷了好久的问题!”

她喝得有点茫, 明明包厢里没人,仍左右看了看,这才谨慎地凑近简亭灵,用气声道:“咳咳, 我问了啊。”

“那个,你唱作水平这么神, 但又不会跳舞、不会rap, 干嘛要来练习生综艺啊?去参加唱作类的, 不是更好?”

又是这个问题。

简亭灵无奈地笑了下, 揉了揉眉心。

顶着脸上那枚红彤彤的圆印儿,阮夏曦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你老实说, 是不是因为, 这个节目有柯老师?”

简亭灵看她三秒,神色慢慢变得严肃。

她轻声道:“夏曦,咱俩虽说认识得不久,一开始也有点误会。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儿,到现在,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

“我也是!”

阮夏曦本就因酒意有点多愁善感,此刻更拿出一种梁山结义的势头,红着眼眶握紧她手。

“就冲你把我从渣男手里救出来,我也要跟你,当一辈子好闺蜜!”

“好。”简亭灵安抚地拍拍她手背,“你好奇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但这件事很大,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阮夏曦唰地站起来,将开了道缝的窗户关好,又给包厢门落了锁,这才坐回来。

然后端详一会手机,索性也给关了。

简亭灵:“……你怕它偷听?”

阮夏曦很严肃:“以防万一。”

简亭灵哑然失笑。

窗外夜色浓稠,星月却璀璨。她偏头去看,眸间也燃起亮色,像团火光。

“你听过《向阳本能》吗?”

阮夏曦茫然地眨一下眼:“这怎么可能没听过?柯神的封神之作嘛。”

这歌一出就以燎原之势走红。旋律时髦抓耳,歌词高级又贴脸,附加柯意之神颜,直接绝杀,很快就连歌带人被捧上神坛,共同谱写出一个十年难遇的内娱神话。

阮夏曦也混圈,想想这段历程就觉得燃,还情不自禁地哼了几句,末了才问:“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简亭灵幽幽看她一眼。

“我要说这歌是我写的。你信么?”

她那双墨瞳生得极为清亮。当她情感浓烈时,双眼也像会说话似的。

本是两口漆墨般的深井,却从水底卷起雪亮的锋芒。

阮夏曦晕乎乎的大脑,蓦地被这两道凛冽的刀锋,割得清醒过来。

“……?”

她张大了嘴,一个“啊”字惊愕地卡在候间。

昏沉的酒意早飞到九霄云外。

她瞪大双眼回望简亭灵,想起她弹黑钻时的行云流水,打架子鼓、弹吉他时的游刃有余,对万千乐器和作曲技巧如数家珍的知识储备,还有被周晓戏称为怪物的绝对音感。

一边是被质疑了二十多年“江郎才尽”、再无像样作品问世的大教授。

一边是才华锋利,屡出佳作,连倪景言和林砚礼都赞不绝口的唱作才女。

“我信。”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阮夏曦才从牙缝里,硬邦邦地挤出这两个字。

她只是个旁观者,却依然,感到了一种钻心剜骨的心寒。

冷得手臂上都炸起一片鸡皮疙瘩。

然后才是后知后觉的愤怒,双手都情不自禁地攥成拳。

不知过去多久,她才抬起半握成拳的右手抵住嘴,勉强把想骂的脏话咽了回去。

“谢谢。”

阮夏曦气得险些原地喷火,简亭灵倒一脸无波无澜。闻言,甚至还露出些淡淡的笑意。

这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两年前,她二十岁生日那天,简家的公司宣布破产。

一家人努力半生的目标烟消云散,简玉澄为她规划的人生轨迹也不复存在。

简玉澄抽了一夜的烟,当她面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云淡风轻地说,你不是想玩音乐吗,去吧。爸爸祝福你。

家里的窘迫显而易见,为了出份力,她在自己所有作品里,选出一首从高中就开始构思的、风格比较商业化的曲子,细细打磨了两个月。

然后,她带着这首歌,去见了在云音蹭课时认识的老教授,骆怀秋。

骆怀秋素有爱学生如爱子的好名声,在圈内也对后辈多加照拂。他既是德高望重的云珀音乐学院教授,能在理论技巧层面加以指点;又是圈内人脉颇广的音乐人,早在上个世纪便声名鹊起。

能将学术理论和市场前沿结合于一身的人不多,那时,简亭灵还很敬重他。

所以,才会选他作自己进入这个领域的引路人。

她当然也留了不少心眼。只给他听了一遍歌,拒绝了他索要原始文件的请求,用的设备也全是自己带去的,连WIFI都没和他共用一个。

只是,小人之心,防不胜防。对浸淫音乐多年的骆怀秋来说,只要完完整整地听过一遍,他就能复现出所有细节。

阮夏曦狠狠地磨了一圈牙:“我就说骆怀秋那个老东西,沉寂了二三十年都只能拿出一些过时的废物,怎么忽然就一鸣惊人,不光跟得上时代,还直接超越时代了。”

她“砰”一声捶了下桌子:“当教授还偷东西,还拿金曲奖!而且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厚积薄发、十年磨一剑!真是好大的脸!”

她这一锤,满桌饮料都晃了晃。简亭灵平静地给几个瓶子盖上盖:“打家劫舍金腰带,自古如此。”

阮夏曦不解:“偷的可是你的歌啊!你都不生气?”

“都一年多了。”简亭灵轻声道,“我的情绪已经消磨殆尽,只想让他付出代价。”

阮夏曦根本不满意这个回答。

可等她站起身,打算好好说道一番时,却望进一双比她更不甘的眼。

简亭灵眸间情绪幽深复杂,旷日持久的不甘、愤怒和心寒,都沉淀为浑浊而酸苦的酒液,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舌尖发涩。

心血被窃取的深沉伤痛,旁人如何明了半分?

阮夏曦被这份庞大又深沉的情绪所慑,晃了下神,又坐回去,愤愤道:“那去告他!让他赔个倾家荡产!”

简亭灵苦笑一下:“你知道我问过多少律师?哪有那么容易。”

骆怀秋德高望重,在学术圈和娱乐圈都人脉颇广,根基极深。更别提靠这首歌得奖之后,他名利双收,地位更甚从前。

相比之下,她寂寂无名,只是个身单力薄的年轻姑娘。而且还囊中羞涩,连名律师的律师费都出不起。

简亭灵叹了声气:“音乐剽窃案比较有名的几个律师我都咨询过,一听被告是骆怀秋,压根没人愿接,还有人送了我八个字,蚍蜉撼树,异想天开。”

阮夏曦更生气了:“这帮人怎么这样啊?学法不给人做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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