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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魏王殿下会不会当真依照她的计划,去皇上面前求旨?

回了谢府,她睡了一会儿回笼觉。待日头过了午后,才姗姗起来用了午膳。这是她来谢家后第一顿独自用的午膳,身边少了个人,她竟然有几分不适应。

说来也奇怪,谢均也就陪了她这么几日,可偏偏让她习以为常,差点将他当做了相伴十几年的人。

午后,有裁缝铺子的人上门来替秦檀量身段,说是要做几身夏衣,还让秦檀去挑一挑衣裳料子。秦檀去了库房一瞧,曹嬷嬷选的尽是红色、粉色,瞧着热热闹闹的。

“是相爷的意思吧?他就是这样,喜欢看我穿红戴绿的。若我打扮的素淡了点,他还嫌无趣。”秦檀翻拣着那些衣裳料子,心中道:相爷的情趣,真是忒庸俗。

库房的箱笼里,装的俱是时新的衣料。因谢家如今没女眷了,这些女子用的花色都是一箱一箱的屯着,一点儿都不见少。

秦檀慢吞吞选着,眼睛忽看到一匹布料,朱红的色泽,上头浮了金色的毫茫,瞧着甚是华贵;最妙的是,那金线所制的暗纹,隐隐绣成了一双并蒂芙蓉的图样。她忍不住用手指抚了下,道:“这匹布可真是漂亮。”

若是用这匹布制成衣服,一定很衬谢均所绘的那把并蒂芙蓉发簪吧。

“那便挑这一匹吧。”曹嬷嬷道,“其余的,三小姐再选选,怎么也得凑够五六身的衣服。相爷走前交代了,夏衣可得打紧儿做。等天热了再做,便来不及了。”

“去岁的衣服再拿出来穿穿,也不是不成。”秦檀说。

“三小姐,您可不能这么说。若是让相爷知道了,那可是要怪罪老身的。”曹嬷嬷说。

秦檀不过是开开玩笑,也不会当真这么做。

***

又隔了一日,秦檀入宫去了。

这皇宫于她而言,乃是个危险地方。若是留的时间太久,难保武安长公主得知了消息,动了歪心思。因此,她只是悄悄地到皇后的宫里去,谁也不曾惊动。连从前伺候过的恪妃母女,也没有告知。

殷皇后为人温柔良善,听闻她要给二皇子送谢均的书册,很快便答应了。

秦檀到了凤仪宫里,便见得殷皇后正拿了把剪子伺弄一盆兰草。瞧见秦檀来了,皇后将剪刀交到宫女手里,柔柔道:“二殿下听闻秦三小姐要来,已是等了一天了。”

秦檀朝皇后行礼,谦逊道:“也没什么旁的事,也就是相爷叫我送本字帖来。”

殷皇后不疑有他,轻轻柔柔地笑了起来。那眉眼里的温柔之意,真如片山月似的。她与那殷摇光虽为亲姐妹,可气质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柔美婉约,一个是英气艳丽,决然不同。

秦檀去了二皇子殿中,发现二皇子的殿宇收拾的妥帖适中,既不喧于奢靡,又不显得狭隘小家,显然殷皇后是用了心思的。

难怪,谢均会支持将二皇子交给殷皇后抚养,还说服了李源宏——殷皇后为人仁善温柔,又盼子心切。她若抚育二皇子,一定比恪妃要合适的多。

秦檀将谢均的字帖交给二皇子后,又与二皇子说了一会儿话。二皇子还是个孩童,心性爱玩,少不了问些淘气问题。待秦檀一一耐心解答了,这才退出殿宇去。

她向殷皇后告退时,皇后喊住她:“秦三小姐。”

秦檀抬头,问道:“臣女在。”

殷皇后柔和的目光落下来,口中问道:“三小姐,皇上先前想要封你为妃。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秦檀道:“臣女并不知情。”

“不知情啊……也好。”殷皇后的目光有些渺远了,“倒是我多嘴了。秦三小姐,皇上先前,确实是对你有些情意。但如今你与宰辅大人定了亲,皇上便绝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

秦檀道:“臣女明白。”

殷皇后舒缓了眉宇,温和道:“皇上虽偶尔有些性情激烈,但他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宰辅大人与皇上情同手足,皇上绝不会对宰辅的妻室再有非分之想。”

秦檀又应了一声“明白”。

这位皇后娘娘,满心满眼想的,便是替李源宏竖起贤明的名声来。此番叫住自己,恐怕也是这个目的。再听听她对李源宏那“有情有义”的论辞,也该知道殷皇后对自己的夫君是一往情深。

殷皇后见秦檀很顺服,放了心,准她离开凤仪宫。

一出凤仪宫,秦檀便瞧见晋福公公等在外头。这圆墩墩的胖公公腆着笑,走上来,道:“秦三小姐,好久不见。从前奴才等都尊您一声女佐,如今倒有些不习惯了!”

晋福乃是李源宏身旁的大太监,秦檀见了,不由有些疑心:“晋公公,好巧。什么差事竟然劳动了您?”

“还不是为了三小姐您?”晋福笑的圆脸开了花,肉颠颠地颤着,“皇上知道您来宫里,不放心,怕这宫里有人心思叵测,对您动手。因此,叫了奴才带人来,送您顺顺当当地出宫去。哎呀这夏天日头热,奴才几个已是站了好久了。”

秦檀闻言,略有惊诧。

李源宏竟然变得这么会替人着想了?

这待遇,从前恐怕是谢均才会有的吧?

“那就谢过公公了。”秦檀道。

***

朝露宫。

贾太后立在宫门口,正听着菊姑姑说话。

“那秦檀来是来宫里了,不过走的也快。这一会儿,就出了宫门,还是皇上遣人送她出去的。”菊姑姑说。

“哀家知道了。”贾太后不悦道,“这个秦檀,跑的倒是挺快,哀家想让她过来说说话都不成。”

让菊姑姑退下后,贾太后便进了宫里。武安长公主倚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册书,神情恹恹。她本就生的瘦弱,经先前大病一场,此刻面庞愈发消瘦,如将谢的暮花一般。

“武安,你便是再心头不顺,也得进一些水米。你总不能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贾太后在床边坐下,满是心疼地劝慰,“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母后心疼的要紧。”

长公主动了动苍白的唇,满面灰色:“母后便是这般心疼我的?叫我眼睁睁看着均哥娶旁人为妻,还是母后亲自下的旨意。武安竟不知道,是何事令母后怨憎武安至此。”

长公主的言辞,叫贾太后心底一寒。

“武安,母后与皇兄也都是为了你好。那谢均本就对你无意,又岂能强人所难?你若是嫁了过去,无人知你冷暖,亦无人体贴,日后又该去何处哭呢?”贾太后耐心劝慰道。

“便是无人知冷暖,我也愿意。”长公主眼眶微红,面泛惘然。她仰天躺下,喃喃道,“那秦氏贱人又如何配的上他?母后便是怨我,也不该拿谢均解恨。”

贾太后闻言,心底愈发寒冷。

武安为了谢均,几有些失了理智。因为谢均,母女俩人间都有了隔阂。

太后没有再劝,只是久久地坐在长公主床边,威逼她服药进膳。到了晚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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