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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容的样子,“三王他平生所求,并非是皇位。他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能与三王妃长相厮守。只不过,皇上防他防的紧,三王如今已是很难再得到三王妃的消息了,这才手脚大乱。”
见谢均这样说,秦檀微微放下心来,前路似也光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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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虽有凉风徐徐,但微热的暑气还是弥散在夜色里。
余花堂外的树影曳曳,秦檀站在屋檐下,抬头望着夜空里的星子。她穿着白日那身素净的月白衣裳,襟口系张冰丝手帕,整个人都轻淡的很。
天上的星子很亮,虽看不清汉河,却也是一道好风光。
她轻轻摇了下手中绛色地佛手花的团扇,目光从星夜落至地上。夜已经很深了,两个丫鬟都睡着了,独独她却辗转难眠,只能出来乘凉。
她正站着,忽听得院外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旋即,谢均的身影便慢慢步了进来。
谢均瞧见秦檀站在门口,略怔了一下。“檀儿怎么还没休息?”他负着手,缓缓走近了,温声问道,“可是夏日炎炎,难以入睡?赶明儿叫曹嬷嬷弄点冰来,也好降降热。”
秦檀握着团扇,道:“相爷不也是没睡?”
“明天天一亮,我就要出发。今日,赶紧来瞧瞧你。”谢均说着,走到她身旁,从袖中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道,“这本棋谱,我原想在明早上托曹嬷嬷交给你的。既你还醒着,那便亲自拿给你了。”
秦檀接过,只见这是一本老旧的棋书,线都有些脱拆了。
她虽读过书,但琴、棋、画其实是不怎么通的,只知道个大概。这棋术也是,并没怎么练过。于是,她翻着泛黄书页,问道:“相爷这是想要我在你去昆川的这段时候,精心研习棋术吗?”
谢均点点头,道:“待你将这本棋术参透,我也就回来了。”
秦檀微微一笑,合上棋谱,道:“那我若是愚笨些,一辈子都解不开这上面的棋局,相爷岂不是得客居昆川了?”
“不至于。这棋谱是我少年时所制,都简单的很。”谢均道。
秦檀抿着唇角笑,将棋谱收入了房中。她见碧纱橱里值夜的青桑睡得正香,不无遗憾道:“本想听相爷吹箫,但青桑都睡着了,也不好打搅她。真真是可惜了。”
“你若想听,等我们成亲后,我日日吹给你听,直吹的左邻右里苦不堪言。”谢均道。
秦檀差点儿笑出声:“你这谢家的左边是魏王府,右边是太侍王大人家。你要是真扰了人家,小心别人弹劾你呀,……谢郎。”
她开起玩笑,便唤这一声“谢郎”。
十成十的软媚,再配上她那本就艳丽动人的面庞,足叫所有男子心动。
谢均眸光动了一下,他侧过脸去,低声道:“檀儿,我若实话实话,你可不要笑话我。……我虽是年近三十了,但于男女之事,却丝毫不通。你若是仗着你比我更懂男女之事,便来欺负我,我可指不准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秦檀怔了一下。
——什么叫做“更懂得男女之事”,什么叫做“欺负谢均”?
——莫非谢均是以为,自己唤他“谢郎”,是在调戏他呢?
也对,在谢均和旁人的眼里,自己是已经嫁过一回人的了,自然是更通晓男女之事。但也只有秦檀自己知道,那前夫贺桢自诩对方素怜痴心无比,绝不肯碰她一根手指,以至于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真是瞎了贺桢的狗眼了!
秦檀摇摇扇子,慢悠悠道:“谢郎,我说一件事,你可也别诧异。我那位前夫呢,对家中的贱妾是痴心不已,对天发了誓要长相厮守。像我这等逼迫他完婚的恶妇,他半个指头也不愿沾着我。以是,我虽嫁了人,但比那些黄花大闺女也没好到哪儿去,照样是不通男女之事的。”
谢均听了,眸光诧异。
“我从前只知道你二人不睦,却不知道竟到了这等地步。”谢均眉心微皱,道,“娶了你,却令你独守空房,实在不是男人所为。若他当真要与妾室两厢厮守,那便是天崩地裂也不会娶旁人为妻。”
秦檀“唔”了一声,道:“谢郎,我也是个不懂事儿的,叫你失望了。”
“哪里的话?”谢均笑起来,“该说是个意外之喜才对。”他抬起头来,眼睛微亮,直如天上星子一般。下一瞬,他便打横抱起了秦檀,将她带入室内,平放在床上。他压下身来,鬓边一缕长发垂至秦檀眉宇间,微微骚弄着。
“你……做什么……”秦檀小声地问,紧张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
他的五官清晰分明,寸寸毫厘展露无遗。藏在眉间唇角的温柔,亦是尽数展露。
“你说呢?”他压低了声音,那嗓音犹如带着暧昧之风一般,轻而软,吹得人肌肤发痒。
“我不知道。”秦檀的呼吸一滞。
“自然是……”他的眼睛带着笑意,手探向了秦檀的胸前。
谢均瓷白的手指,触到了她的衣襟。旋即,飞快地向下一挪,落到了被角上。
“自然是替你盖好被子,如个老妈子似的,催你早些儿睡。”谢均将被子摊开来,把秦檀的身子覆上,“晚睡对身子不好,你这样不会照料身体,也不知我是马上要娶个妻子,还是养个孙女儿?”
第69章 皇子梦魇
第二天, 谢均就要离京了。
他动身时, 天还未亮。秦檀虽熬了半夜, 却还是起了个大早来送他。
“三小姐, 您不知道, 昨晚上, 相爷一夜未睡呢。”曹嬷嬷忧心忡忡道, “借了您院子里那只鹦鹉,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秦檀听了,心底很是担忧。——他还说她照料不好自己, 可他自己不也是?竟熬了一夜逗弄她的鹦鹉,也不知该说他些什么。
到了府门口,秦檀见谢均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鞋履, 心底也有了些安慰, 只默默想着他能早些儿回来。
“这么早起来,岂不是累着你?”谢均见她如期出现在谢府门口, 颇有些不忍。
“既然反复都睡不着, 还不如出来送你。”秦檀道。
“我知道你挂念我。”谢均勾唇笑一下, 握住了她的手, “所以, 我会尽快回来。”
秦檀没答话, 瞧着似是很舍不得。谢均忽而道:“其实,我离京一次,除了能见三王之外, 也未尝没有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秦檀疑惑问。
“从前檀儿你, 一直很是要强,自己喜欢了什么,绝不肯明着说,非要藏着掖着,叫旁人去猜。”谢均慢慢道,“如今我离开京城,你终于是藏不住了。”
秦檀愣一下,立即意识到谢均在说什么——自己表现的这么不舍,谢均恐怕是心底得意着呢。
这家伙,如今这等时候,竟还想着与自己比个高低。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得走了。”谢均松开了秦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