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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色衰之后,还能有个去处。若是独坐在江心弹琵琶,兴许还有天香居士来垂怜你呵!”
“趁着如今热闹,倒不如先好好看看红踯躅繁金殿暖、碧芙蓉笑水宫秋的光景,免得以后老了,连个水殿按梁州的梦都做不了。”
“汉武帝也求长生不老,你褪了妆粉,天墀长立如何?兴许上苍感动,便降了你一颗韦应物的金丹呢!”
听这孙文若铆足劲儿地讲话,芳姑姑真是一头雾水,小声问秦檀:“秦女佐,这孙女佐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秦檀揉揉眉心,道:“没什么,拐弯抹角地骂我以色侍人呢。”
“哎哟。”芳姑姑摇摇头,心底暗道:这孙女佐的心胸,如今恐怕是连针尖那么大都没有了。
到了勤学院,便看到二皇子拽了另两个四岁的皇子站在树下摘叶子,想来是下学已久了。三人都是庶出,也没什么好捧高踩低的,兄弟之间倒是和乐融融。天色晚了,夕光照在几位皇子们童稚的脸上,嬉笑声不绝。
二殿下看到秦檀来了,便蹦跳着过来。
“秦女佐,你来的不巧呀。宰辅大人今日事忙,只在晌午过来了那么一炷香的时间,随后便走了。”二殿下摇摇头,道,“教了几句诗,还叮嘱我要去母后那里谢恩。”
秦檀笑道:“宰辅大人事忙,这也是常见的。”
二殿下眼巴巴地盯着她,问道:“你不伤心吗?今日见不到宰辅大人。”
秦檀摇了摇头:“宰辅大人与我,不算太熟悉。我怎么会伤心?”
她说罢,心底却还是有些失落的。今日见不到谢均,便总觉得有些不圆满。想来是那恶相总是在她的面前张牙舞爪,哪一日他不出现,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二殿下拽住秦檀的手,挤眉弄眼道:“女佐,你就别瞒我了。我看你呀,伤心的很。”
说话间,芳姑姑已经抱着敬宜公主出来了。秦檀正欲上去迎公主,孙文若又是一手臂横过来,叭叭地开始讲话了:“初来乍到,便该恪守本分。小心别碰着公主了,让她沾染了你那点桃花得意能几时的穷酸气!”
秦檀见孙文若又开工了,便干脆将手缩回来,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孙文若见她从头到尾都不讲话,便越发地来劲了,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打算尽数泼在这个不要脸的小狐媚子身上。那模样,那表情,便如将上天的一捆爆竹似的。
这捆爆竹刚要爆炸,便听得有人道:“何人如此聒噪?”
孙文若正欲发火,扭头一瞧,却看到谢均从树下走了过来。
他穿的是正服,想来是刚从前朝过来。他先走到二皇子面前,揉了揉二皇子的脑袋,低声说了些什么。待二殿下点着头答应了,他才转向孙文若,问道:“你也是恪妃娘娘宫中的女学士吧?”
孙文若老实了一些,规规矩矩地行礼:“回宰辅大人,是的。”
谢均微蹙了眉,夕光镀了他的轮廓,让他的面容微微模糊了谢。他打量一眼孙文若,道:“女学士,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这位宰辅是如何的权倾朝野,孙文若早就知道了。她连忙笑着道:“请宰辅大人吩咐。”
“从现在开始,这回丽景宫去的一路上,你闭上嘴,半个字儿不许说。”谢均微微挑眉,道,“听见了吗?”
孙文若大张了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谢均见她大吃一惊,便笑问:“我问你话呢。女学士,你可听见我的吩咐了?”
孙文若有些委屈,道:“听、听见了……”
谢均的眸光儿斜斜扫过来:“我不是让你半个字也不准说吗?你答的什么?”
孙文若这一回彻彻底底地闭嘴了,面上神情愈发委屈。
秦檀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55章 枇杷糕点
回丽景宫的这一路, 终于清静了。
孙文若委委屈屈地闭了一路的嘴, 到了丽景宫里, 她总算可以开口了。
她恨恨盯一眼秦檀, 又如个炮竹似地炸了起来:“你这狐媚子, 果真是个擅吹滥竽之人!没有妺喜褒姒的能耐, 就想着蛊惑起男人来了!今日宰辅大人为了你可以这样羞辱我, 明日是不是还要给你听撕帛裂玉之声!”
秦檀很淡定道:“孙女佐过奖了。听你的意思是宰辅大人无才德,以是,他才被你比作了帝桀?”顿了顿, 秦檀故作惊讶,道,“那夏桀就算再残暴, 也是一国之主。宰辅大人区区一个臣子, 孙女佐却以君相较,这是何意?莫非……”
孙文若倒吸一口气, 忽然意识到自己嘴快失言。她立刻左右张望一阵, 见四下无人, 便凶狠道:“管好你这张嘴!若是说与旁人听了, 我绝不饶你。”
说罢, 孙文若便朝丽景宫里踏去。
几人领了小公主, 到了恪妃宫里头。宫殿里有一股淡淡果香,又见恪妃面前摆了几个黄澄澄的枇杷,大宫女宝珠正小心翼翼替恪妃剥着枇杷皮。
“敬宜回来了?”恪妃瞧见女儿, 伸手招了招, 嵌金缕的指甲壳子在空中一扬,“今晚上你父皇要来,母妃叫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小奶糕。回头,你可得多在你父皇面前笑笑。”
敬宜公主软乎乎地应了声好,心思都飞到小奶糕上去了。
哄罢了敬宜,恪妃拿帕子擦了擦手,傲慢地问道:“今日去勤学院,可有碰到什么事?”
芳姑姑谄媚,连忙凑到恪妃的耳边去,道:“今儿个在勤学院,二殿下拉住了秦女佐,亲亲热热地说了好多话呢。想来二殿下呀,是欢喜咱们女佐的。”
恪妃听了,眼睛登时一亮。
她上下扫视一番秦檀,道:“长得好看,也招小孩子喜欢。”她冶艳的嘴角一扬,对秦檀道,“既然你讨二殿下喜欢,那就多和二殿下走动。本宫恰好缺一个儿子,我瞧那二殿下就合适。你多与他熟络熟络,免得叫凤仪宫的那位抢了先。”
恪妃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就好像已经把二殿下过继了来似的。不过她性格一向如此,什么都藏不住,秦檀也不觉为奇。
孙文若见恪妃对秦檀好似有些嘉奖的意思,心底不甘。她立刻上前,抱怨道:“恪妃娘娘,今日秦女佐去了勤学院,她不好好照料敬宜公主,反而与相爷拉拉扯扯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沾着咱们公主的袖子呢!”
说着,孙文若便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了:“这秦女佐仗着自己容色好,便四处勾搭男人,难免坏了宫里的风气。长此以往,如何了得?娘娘还是得管一管!”
孙文若这一记张口胡说,可谓是炉火纯青,熟练到家了。
秦檀听了,只冷笑一声,只道:“孙女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见到我与相爷拉拉扯扯了?从头到尾,相爷都在和你说话呢——问你是哪宫女官,要你替他办一件事儿,可不是这样?”
孙文若讪笑一下,道:“相爷叫我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