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亲说他此生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已没什么遗憾,只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族弟周通的小女儿周娴此刻身在乡下,不曾享受过京城的荣华富贵。父亲希望周娴能跟着恭贵妃过日子,将来也可以风光出嫁。
想到父亲与早早过世的周通,恭贵妃的气息稳了下来。
“罢了,罢了。到底和本宫是一族出来的。”恭贵妃松开了皎月的手,叹气道,“横竖不能亏待了她。……你们先去禀报内务府这左配殿的事儿。左配殿年久失修,也没个人来打理,真当本宫是好欺负的么!”
皎也心里嘀咕道:贵妃娘娘还真是霸道,明明是自个儿嫌吵,蛮狠不让内务府的人翻修左配殿,此刻却悉数把错处推到别人身上去了!
恭贵妃望着坍塌的左配殿,若有所思,心道:秦檀说,周娴与自己的朱紫天家贵气相冲,这才会成为不吉之人。她只是一个贵妃,尚且如此,儿子燕王那是带有天家血脉之人,想必愈发。如此一来,周娴绝不能嫁给成儿。
恭贵妃打定了主意,再看向周娴时,目光已狠了几分。
只可惜,周娴浑然未觉,依旧在锦鸾斋门前瑟瑟发抖,一副柔弱欲倒模样。
这椒越宫如此狼狈,恭贵妃不想让秦檀看了笑话,转身对宫女道:“皎星,替本宫送贺夫人出宫。”
皎星应了是,上来请秦檀。
秦檀深深望一眼不知身在祸中的周娴,向恭贵妃告退。
望着秦檀远去的背影,皎月贴在恭贵妃身侧,小声问道:“娘娘,您就这样让她走啦?若她不得个教训,日后再帮着王妃对付您,那可如何是好?”
恭贵妃掸掸袖子,冷笑一声:“她敢帮谢盈那小贱人,就别想在本宫这里讨得好处。她不是得罪过太子么?本宫让皎星领她去东宫,至于能不能平安出宫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说罢,恭贵妃拨一下护甲,笑容凌人无比:“太子呀,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这贺秦氏落了他的脸面,也不知道太子会怎么对贺秦氏……”
皎月奉承道:“娘娘真是好计策,皎星是新来的,本就不熟这宫中道路。咱们宫里头,太子所住的东宫与妃嫔所住的宫室如此之近,还无门无锁,皎星一个不小心走错了,那也是常见的。”
恭贵妃亦笑了起来。
“今儿个太子在东宫中罢?”
“在的,前头的人说,谢大人到东宫来拜见太子了呢。”
第17章 东宫遇险
秦檀跟着皎星走了一段路, 渐觉古怪。
周遭的宫女不见了, 变成了内监与守卫。那些侍卫往来巡察, 遇到皎星就谄媚一笑, 让开了路。显然, 这已出了妃嫔居住的范围。但秦檀很少入宫, 完全不识路, 只能跟着皎星走。
皎星走的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宫宇前。秦檀正疑惑这儿是何处, 耳旁忽听见一连串的“恭送太子”,立刻惊得抬起头来。
但见不远处停着一抬肩舆,两列侍卫低身跪着, 口呼“太子殿下万万小心”、“太子殿下请上舆”, 有的神色谨慎,有的面色谄媚。
一个年轻男子恰好在肩舆上坐下, 他身着石青地团龙便服, 衣袍下摆缀着八宝立水, 脚踏皂靴、领纹锦绣, 一张脸阴鸷美秀, 瘦削脊背挺拔挨着舆背, 修长手指正漫不经心敲着扶手,哒哒哒的,听得人心慌。
饶是秦檀不曾见过, 也知道他定是太子李源宏。
秦檀狠狠瞪了一眼皎星——这宫女定是奉了贵妃之命, 故意为难自己!贵妃久住宫中,定知道太子被秦檀拒了亲,贵妃这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就故意把秦檀送到太子面前去讨折辱!
那些路上巡察的侍卫们之所以对皎星谄媚,想来是早被恭贵妃收买了。看见秦檀来,不但不按照宫规阻拦,反而还让其扬长而入!
恭贵妃之权势,竟显赫至斯,连东宫外的侍卫都能收买。难怪太子与燕王势同水火——恐怕,在宫中的皇后与恭贵妃,也是这么剑拔弩张的。
“哎呀!”皎星故作惊慌,大声呼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初来乍到,领错了路……”
秦檀哪还有闲心理会皎星的讨饶?眼看太子听到了皎星的高呼声,她立即拽着皎星、另带着青桑与红莲,闪入了身旁的一道小径中。
这小径狭隘,只容一人通过,秦檀与青桑挤在一块儿,红莲则在后头捂住了皎星的嘴,不让她继续大喊大叫。
那头的太子迟疑了一下,道:“均哥,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谢均神色如常:“东宫近妃嫔宫室,想来是有宫女路过。”
“沿途有侍卫内监,又怎会让宫女误入。究竟是何等胆大女子,才敢私闯东宫?”太子挑眉,嗓音阴沉沉的,“莫非,是孤听错了?”
谢均道:“既太子殿下不放心,臣去那条小径中看看便是。”
说罢,谢均就朝着那小径走去。
谢均前脚方走,后脚东宫书房内就追来一人,乃是太子妃殷氏。她提着裙角儿匆匆地追,口中呼道:“太子殿下,妾身有一事相求!”
太子扬手,示意宫人放下肩舆,起身朝殷氏走去。
谢均瞥一眼正在说话的太子与殷氏,径直走向那小径。
谢均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秦檀手心微汗,连忙想向后退。皎星眼看她要逃跑,生怕完不成任务被贵妃责罚,连忙用身体堵住秦檀的退路,一边试图发出“呜呜”的响声,引来太子的注意。
秦檀恨不得直接拧了皎星的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贺夫人?”谢均走到小径入口,压低了声音,面带微微惑色,“你怎会在此处?”
“……”秦檀捏着帕子,不知该如何回答。要说是宫婢带错了路,他肯定是不会信的。要说是恭贵妃故意使坏,谢均恐怕更不会信了。
小径内一片寂静,反而是太子与殷氏说话的声音,远远飘来。
“太子爷,您赐给妾身的那副《瑞雪白鹤图》寓意甚好,妾身瞧赵妹妹恩宠甚浅,了无寄托,这才想把这画卷送给她。这是妾身的错处,您何至于对赵妹妹动怒呢?”殷氏抽泣着,声音颇为急切。
“流珠,你管好分内之事便可。”
秦檀竖起耳朵,听着太子与殷氏争执,知道太子被自己的妻子拖住了,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心底不由微微一舒。
若是此时,她能说服谢均帮自己一把,兴许就能逃过一劫了。
但是……
谢均才是全天下最不可能帮自己的人!
面前这男子虽俊美温雅、风姿翩翩,瞧着甚是好脾气,但却有些厌弃她。
“贺夫人,莫非……”谢均见她不说话,眉眼半阖,轻声猜起了缘由,“莫非你是觉得,我断了你攀着我姐姐的富贵路,须得另寻一条往上爬的康庄大道,这才想起了被你抛之脑后的太子殿下?”
秦檀听了,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