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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檀的去路,道:“秦檀,你若是好好尽一个妻子的本分,我尚能宽厚地对待你。但你这副不知礼数、目无乾坤的样子,着实让我不敢厚待你!”

听了贺桢的话,秦檀竟然很想笑。

“你说要我好好尽一个妻子的本分?要我好好替你操持这个贺家?”秦檀松开丫鬟的手,走近了贺桢,声音里透着阴狠,“贺桢,就算我那样做了,我也不会有好报。就算我做了一个贤良淑德、贞静大方的好妻子,我也只会孤独病死,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她的面孔,在幽暗的灯火下,竟如来索命的美艳女鬼似的。一字一句,都含着深深恨意。

贺桢的脚慌乱后退,他扶住墙,道:“秦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何如此笃定,我是那等负心薄幸之人?”

“你不是吗?”秦檀慢条斯理地搭上了丫鬟的手,朝着屋里走去,回眸朝贺桢一笑,“贺桢,你要与我做一对寻常夫妻,那你可还记得苦苦等候你的方姨娘?你可是许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呐!”

说罢,秦檀翩然一笑,进屋去了。

贺桢宛如被重拳一击,踉跄后退。

方姨娘的名字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没有理由再纠缠秦檀。

“我对素怜……”贺桢的话有些纠结,眼神亦是挣扎。这句话没能说完,末尾化为了一阵叹息。

许久后,贺桢微晃着身体,朝怜香院走去。

***

怜香院里,方素怜恰好拆了发髻。听闻贺桢来了,她披上薄衫,外出相迎。

“大人,您从飞雁居那儿来?”方素怜扶着贺桢,温柔问道,“可是又与夫人闹脾气了?您与夫人青春夫妻,难免有误解之处。夫人出身高门,自幼金娇玉贵,您还得多多包容些才是。”

贺桢不着痕迹地拂开了她的手,淡淡道:“我与秦檀没什么好说的。”

方素怜手中落空,敏感的她立即察觉到了什么。她为贺桢斟了茶,一边替贺桢锤肩,一边问:“夫人可有问起过您从前遇到盗匪的事儿?”

贺桢抿茶,答:“没有。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没什么,只是夫人院里的小丫鬟,曾来素怜这儿打听过此事。是哪个小丫鬟来着……素怜也记不清面孔。”方素怜笑着,柔声宽慰,“想必夫人是好奇大人的过去吧。”

贺桢不疑有他,道:“没有问过。她对我是一点兴趣也无的。”

方素怜揉着肩的手一顿,心里疑云漫开。“当真没有?”她重问。

“没有。”贺桢推开了她捶背的手,“你这儿一切都好?没什么缺的我先前得了一匹云绢的料子,回头就差丫鬟给你送来。”

“承蒙大人关怀,一切安好。”方素怜答,“云绢贵重,还是给老夫人用吧。”

“娘那儿我已送了一匹,你不必多虑。”贺桢道:“没其他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方素怜娇柔笑容凝住:“大人今夜也不留宿?”

贺桢不答,正了正衣襟,跨出了屋子。他不要丫鬟相送,只独自站在门前,凝视着怜香院的灯火。

倏忽的,他脑海中回忆起当初遭遇盗匪的事情。

他与外出礼佛的方素怜一道遭遇了盗匪,混乱之下,他为保护方素怜所坐的马车而重伤。冬日雪寒,方素怜将昏睡的他扶上马车,一路送到城中自家医馆。这一路上,男女二人亲密无间相处,令他倍感不知所措。

儿时读书,先生已教导过何为男女授受不清。与女子同车而处,便该为其终身负责。只是那时,贺桢自己贫病交加,家中还有老母弱弟,根本无力娶妻。于是,他许下了“他日平步青云,定然娶你为妻”的诺言。

如今,这诺言却无法兑现了。

***

怜香院里,灯火不熄。

方素怜坐在镜前,面容一片冷漠。芝儿看得心惊胆战,连忙讨好道:“姨娘莫要心慌,您是大人的救命恩人,在大人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方素怜目光平乏地盯着镜子,木然道:“我说过了,大人这是在做做样子,和衙门里的官爷交差一般。”

芝儿惶恐地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又小声道:“只要姨娘您有孕,大人便会更疼爱您。届时,那新夫人再新鲜、再美貌,也不算什么。”

方素怜笑了一声,漠然移开目光。她理一下鬓角,一瞬便恢复了温弱模样,和和气气道:“芝儿,你去二夫人那儿跑一趟,就说我有事要告诉二夫人。”说罢,便附在芝儿耳旁一阵密语。

芝儿得命,匆忙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方素怜一人,她将手缓缓搁在腹部,冷笑起来。

“怀孕?只有我一个人,又要怎么怀孕?!要是我不耍点儿手段,恐怕连个孩子都得不到!”

这话说出来,连贴身伺候的芝儿都不会信:贺桢时常在怜香院留宿,但方素怜却至今是完璧之身!贺桢对着她的身子,竟是丝毫不会心动!偶尔,还会露出一副挣扎神情,竟像是被逼迫了似的!

她自个儿常常喟叹贺桢不知冷热,就是因着这个缘由。芝儿不知情,还以为她是在无病呻吟。那新夫人秦氏恐怕也是知道了此事,才敢猖狂地说出“有孕便抬贵妾”这样的话来!

真真是可恨至极!

第15章 英儿盗镯

秋日的天气, 越来越冷。秦檀出门时, 已需带上挡寒的披风。不过那么几天的功夫, 贺家里外的树都变得光秃秃的;下人稍一偷懒, 小径上就覆起一片落叶。幸好贺家没有园子, 也无太多绿树花植, 洒扫起来不算费力。

这日, 秦檀将飞雁居的下人都唤来了面前,说是天气渐冷,她将给每个下人都新发一套时令衣服。诸位丫鬟、嬷嬷听了, 皆是满面喜色。

待下人们谢恩罢了,秦檀朝一个小丫鬟招招手,道:“我记得, 你叫做英儿对吧?”

这英儿不过十三四岁, 怯生生的样子。她偷偷瞄秦檀,慎微答:“正是奴婢。”

“英儿, 我听青桑说你生辰就要到了。我另赐你一个镯子, 算是贺礼。”秦檀笑盈盈的, 将一个玉镯子递到英儿手中, “玉需人养, 你平日无事, 可将这镯子戴在手上。这是主子给你的恩赐,无人会说闲话。”

英儿未料到秦檀如此大方,喜色盈面, 忙谢恩道:“谢过夫人。”

“哦, 对了。”秦檀又道,“你房中的床下,有一口描了并蒂莲华纹的小匣子,那匣子的花样甚是别致,我可否借来描一下花样?”

英儿有些困惑——那匣子的花样算不得特殊,且藏在床的最下头,同住一房的几个下等丫鬟都不曾瞧过,怎么夫人会知道呢?

但既然夫人开了口,英儿不疑有他,惶恐道:“英儿怎敢和夫人说借还之事?英儿的身家都是夫人的,那东西由夫人拿去了,是英儿的荣幸。”

秦檀满意地笑了起来。

下人们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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