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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了,我不过是没什么心思沉迷风花雪月罢了。东宫那边事儿多,朝中也颇多冗杂苛烦之事,着实闲不下来。”

王妃愁道:“凭阿均的本事,什么样的大楚女人得不到?怎的就一直不能成家呢……”

这句话,谢均早听得耳朵起茧了,已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这一回,他心底却冒出了个奇怪的想法。

——他谢均什么样的大楚女人得不到?

——有夫之妇得不到。

***

秦檀从燕王府回来后,面色便一直沉沉的。

若是自己当真惹上太子,日后麻烦便大了。

明明前世的太子早把自己抛之脑后了,怎么这辈子,太子殿下又记起自己来了呢?

马车到了贺府,她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跨入府门。夜幕降临,府里打起了灯笼,一点一点儿的晕黄,在檐下悬了一整溜。

贺桢没去休息,反而在院里等她。见秦檀来了,忙起身问道:“王妃娘娘留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话话家常而已。”秦檀抬手理着发髻,神色慵懒,“从前有过交集罢了。”

她这句狐假虎威之语,张口就来。她与谢家从前的纷怨,到了她嘴里,竟变成普普通通一个“交集”,让贺桢也有些忌惮。

“你与王妃娘娘有私交?”贺桢问。

“不熟。”秦檀答。

“……”贺桢犹豫了一阵,道,“你不曾多做闲事吧?”

“闲事?”秦檀笑起来,“大人说的是什么闲事?”

“自然是那等送礼行贿之事。”贺桢冷了面色,道。

秦檀笑得眉眼都弯了。“我是闲的发慌了?我为什么要替你去说好话攀关系?”她一副埋汰嫌弃的模样。

贺桢闻言,舒了一口气,垂眸道:“便是天塌了,我都不会做那等事。”

“哪怕其他人都在送礼、都在想方设法地攀上燕王夫妇,你也不愿随大流?”秦檀问,“贺大人,你这么执拗,以后怕是要在官场上吃大亏。‘刚者易折’,听过没有?”

贺桢甩了袖,冷冷道:“那又如何?”

秦檀瞧他这副固执的样子,敛了笑容,道:“贺桢,我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人。若你当真聪明,便该有个折中的法子,既能游走于官场之中,又不至于玷了自己的傲骨。如你当真能做到这点,那便足以做个人上人了。若我是你,便不会坐以待毙,而是趁着今日向燕王自荐。虽无财宝为礼,却有满腹才智。你说,燕王会不会上心?”

说罢,秦檀带着丫鬟朝飞雁居去了。

贺桢听了她的话,略有沉思——秦檀的意思,是让他通过自己的才能,获取燕王的赏识?

沉思了未多时,贺桢便听见方素怜温软的声音。“大人,外面风大,还是回屋里头歇歇去吧。”方素怜替他披了披风,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夜风里愈显柔弱。

贺桢点头。

方素怜叹了口气,道:“大人,您若是要在这官场上出头,还是要忍着些。前两日大人与我说,同僚皆送礼行贿、结党拉帮,大流如此,不可违背。为了大人的宏图愿景,做个庸俗人又如何呢?”

方素怜虽是贱妾,但贺桢心底是把她当做结发妻子瞧的,因此事事都与她商量。她平日温柔体贴,每句话都恰到好处地触碰到贺桢内心柔软之处。可这一回,方素怜的话却叫贺桢有些不悦。

——竟叫他也卑躬屈膝,向权贵献上银钱财宝去谋求上升之路?

这与穴虫又有何异!

这是第一回 ,贺桢觉得方素怜并不懂自己。

第9章 弟妹掐尖

燕王府。

燕王妃谢盈携着两个丫鬟, 到了书房前。她着意打扮过, 挑了身湖绿色石榴纹的对襟小袖衣, 腰间系了条翠青帨子, 耳坠也仔细选了绿松并密珀石的, 显得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年轻了好几岁。

书房前守着个灰衣小厮, 见王妃的群裾儿快到眼前,他斟酌了一下,硬着头皮上前, 催开自己嘴皮子,道:“王妃娘娘,王爷在休息呢, 怕是不能见您。”

王妃闻言, 露出一副习惯神色,道:“那我便回去罢。”她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连宝蟾、玉台都未显露出讶色。

王妃要回去的当口, 书房门开了。细细的三交六椀菱花纹筛着外头的日光, 燕王李承逸便立在红色的门格后。“谁让你挡着王妃的?”他朝小厮一努嘴, 道, “本王叫王妃过来的, 问问选试的事儿。”

灰衣小厮连忙轻拍一下自己脸蛋,道:“是小的自作主张。”一边说着,这小厮一边心里叫苦不迭:还不是王爷自个儿说的, 要多挡着王妃?怎么如今忽变了卦, 却要旁人来□□脸呢!

燕王也不进书房,就在门口问话:“王妃,你那儿怎么说?”

王妃不进屋,也不避讳下人,道:“也就那么三四人,不曾差女眷给我送礼,名单妾身已拟好了,今早就递到送到王爷案头。王爷不要见着落款是妾身,便直接给丢了。”

燕王有些挂不住脸,黑了面色,道:“本王不过是忙了些,不曾丢了王妃的信。王妃怎么说的像是本王厌弃了你似的?”

王妃笑笑,又道:“那就好。”

顿了顿,燕王道:“王妃,你弟弟来看望过你了?”

“来过了,说了些家常话。”王妃挑起自己一缕发尾,闲散道,“妾身心急他的婚姻大事,这才叫他来说几句话。”

“……”燕王垂了手,问:“哦。除了选试之外,可还有什么事儿要与我说?”语气是一副催人走的意思。

王妃道:“王爷打算何时迎娶了周姑娘?妾身好早日操持打算,免得母妃挂心。”

燕王的面色一下子黑沉到了极点。他不答王妃的面色,只道:“王妃回去休息吧。”

“王爷……”

“回去。”

说罢,燕王跨回了书房中,雕着菱花的门扇吱呀一声合上。守着书房的灰衣小厮露出讪讪笑容,对王妃道:“娘娘,您瞧着……还是回去歇着吧?”

王妃微叹一口气,朝自己的院子去了。

宝蟾撇撇嘴,劝王妃道:“娘娘莫急,王爷不过是忙了些,这才冷落了您。您瞧,王爷他虽不怎么来后院歇,可也没有纳妾呀!就算偶尔他会闭门不见您,但只要遇到了大事儿,还是要与您商量,可见王爷还是将娘娘摆在心里头敬重的。”

王妃捋着腕上一对儿金累丝嵌碧玺的镯子,声音幽幽的:“可别宽慰我了,王爷对我是怎样冷热,我能不知道?合着便与那贺秦氏说的一般无二,我俩瞧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不过是一对凑合着过日子的搭伙夫妻。再冷的石头,捂了九年也该捂热了吧?可王爷便是这么刀枪不入。那周娴若是能融化了王爷这颗心,也算她有本事。”

宝蟾急了,道:“娘娘怎能扫自个儿志气,涨他人威风呢?那周娴不过一介破落穷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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