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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面都见过了,这点儿算什么,挺住!
山林深处,静悄悄的,一只灰鹿正用鼻子拱开地上还未融的积雪,露出下面嫩绿的草来,耳朵一动,警惕地抬起头看向四周,发现没什么威胁又低下头啃食草尖。
在它几米开外的灌木丛,借着枝干遮挡,葛武成悄悄拉满弓,正直直地对准它,箭头闪过冷硬的光,就要射箭时后面突然传来破空声,紧接着一声惨叫,躲在另一棵树后的下属中箭,从马上摔了下来,他伤的是胳膊,虽不是致命伤,但足够葛武成一行人一惊。
来了!
鹿飞快逃走,葛武成转身眼神警惕地看向后方,手中的弓握得死紧。
羌人从后面的山坡上出来,只见他一手拿弓,一手拿箭,搭在弓上又要射过来。
葛武成矮下身匍匐过去,一把拉过刚才不幸受伤的下属,一边躲箭一边上马,大声道:“退!往后走,快!”
一声欢呼似的怪叫,羌人从山坡上驱马奔下来,灵活地在林中穿梭,密集射箭,如鱼遇水般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葛武成拧眉,辨着方向飞速往深处走。羌人动手的地方本来已经够深了,按理说他们遇袭后应该尽可能往回跑,但葛武成带着人偏要反其道而行,持续深入。
谁是猎手,谁是猎物,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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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宣随便射了几箭,也没管中没中,心情烦躁地骑马溜达,李栀还在后面跟着他,沈文宣根本没法去西侧林子,他也是奇了怪了,按他原先的猜想,李栀今日的重心根本不可能在他这儿,怎么就盯着他不放?
看一眼日头,再晚一些恐怕计划要有变,沈文宣索性降低马速,皮笑肉不笑道:“二皇子,你跟着沈某到底想要什么?”
“也没什么,想跟着便跟着了,反正沈大人也没法对本殿动手不是,”李栀脸上挂着无赖的笑,心情甚好,“反观沈大人,怎的火气这般大,是本殿跟着,大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方便,但也不方便,二皇子这张脸衰气太盛,臣这一路上都没打到什么猎物,可得离二皇子你远点儿。”沈文宣道,说着瞅准了方向就又要夹马肚骑马快跑,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那他就带他入常理。
“站住!”李栀拦在他面前呵道,“这一路都是本殿跟着你,现在你该跟本殿走了。”
说着眼眸一抬,护卫受意夹在了沈文宣的左右两侧,颇有挟持的意思。
“本殿带你去见一个人,去晚了大人估计就见不到了。”他道,笑得格外讨人厌。
他这么自信,沈文宣不禁怀疑事情是不是发展得不对,手指不由摩挲几下,余光瞟一眼一侧树干上的划痕,那是记号,血莲的人跟在他周身,他也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儿,转身被逼跟上二皇子的马时单手抽出袖中的小刀状似扶了一下枝干,实在是在上面又划了一笔。
“二皇子说的人是指谁?本人在京城初来乍到,认识的人可不多。”沈文宣状似无意地问道。
二皇子:“你猜。”
沈文宣瞟他一眼,眼底隐隐流窜过几分杀意。
血莲的人隐在高耸入云的树尖,等人走远才从树上下来,瞥了一眼刚才公子做的记号,点了几个人往西侧林子走了。
领路的护卫每走一段路都会看刻在树皮上的标记,陌生而又带着异族的特色,但等沈文宣在树皮上看到熟悉的记号时整个人顿时有种......诡异的平衡感。
一种是羌族人留下的,一种是葛武成那边留下的。
就像游戏中的某一环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偏离了既定的轨道,却又最终回到了它既定的位置。
但同时错位感更加严重了,总有种他忽略的事情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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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诗寒陪着赫皇后走了不短的路,脚底都被磨得有些疼,赫皇后的精神倒很好,一路上说话不断,焦诗寒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但当突然出了林子,看见前面架在河上的石板桥时整个人一愣。
骤然从枝桠交错的密林来到宽阔的地方,焦诗寒眯眼适应,没有丝毫见到阳光的舒适,只觉得从头冷到脚。
怎么会走到这儿?若是阿宣突然来了......焦诗寒心跳得极快,面上勉强镇定地向皇后福了一礼:“娘娘,我走得有些累了,想先回去。”
赫皇后:“累了?那我们就不走了,去桥上歇一会儿——”
“不了——”焦诗寒打断她,“来时太后特意嘱咐过我,让我早些回去,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这是想拿太后压她。
赫皇后笑一声,伸出手让他扶着,就当焦诗寒以为要转身的时候,后腰突然抵住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一僵。
“公子别动,奴婢手上拿的是削铁如泥的金蝉刀,能轻易刺透公子的马服,还请公子安分些,仔细听娘娘说的话。”桃红悄声道,手中的刀前刺了一寸,焦诗寒能明显感觉到马服破了,刀尖正堪堪凌在他皮肉处。
有宽大的斗篷挡着桃红的动作,后面的人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更别说周身都是钟粹宫的奴才,绿袖几人被挤在外围。
焦诗寒眼眸闪几下,感觉身体发麻,想回头但下一秒刀尖就划过他的腰侧,密密麻麻的疼沿着皮肤蹿上来。
桃红:“公子别出声,到了这种地步就别再存着虚妄的心思。”
后面那几个奴才有什么用,他们带的宫人都是赫家军的精锐,等会儿一个都跑不了。
赫皇后扯着他往桥上走,等到正中的时候才停下来,瞥一眼水中倒影,大河不容易结冰,但那水怎么都透着一股刺骨劲儿。
焦诗寒瞥一眼下面,缓慢地吸气呼气,忍住鼻腔里的酸涩,他的神情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害怕后的放手一搏。
皇后需要他活着,需要他面具后面的那张脸。
“本宫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嘉清的,那是个极具风姿的女人,京中百千贵女都不及她万分之一,你与她长得像吗?”赫皇后玩味儿着道,一把扯下他半张脸的银丝面具,“噗通”一声,面具落了,隐在水中随波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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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栀:“七弟能将你这种人从他的阵营中作走是他的损失,若他知道你真正是什么样的,恐怕会哭到不能自已。”
沈文宣:“二皇子说这话是想拉拢我?”
“你这种人不适合拉拢,容易功高盖主。”
潜台词就是杀了最好,沈文宣不由一笑:“我这个人不仅容易功高盖主,还容易记仇,凡是惹过我的人,抽筋拔骨,烈火亨油,刀锯鼎镬,哪一样我都想在他身上试试,岂不比让他死了痛快?”
李栀盯着他的神情默了几息,一笑:“那老七岂不是已经上了大人想要抽筋拔骨的名单?”
沈文宣点点头:“嗯,上了,大概就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