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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过来的力道够大,刀尖扎的够深,顾怀瑾几乎在短瞬之间就感受到了大量出血后的凉意,接着便是呼吸上突然的顿滞。
郁彗在这时返回了审讯室,他一推门便闻到了比刚才还浓重的血腥味,走进来余光瞥见插在顾怀瑾右胸口上那把刀,他一转身对郁凛使了个眼色。
审讯室的门由人从外面挡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郁彗把外面的情况简短说给郁凛,他说得过于简单,和实际情况有明显出入。
郁凛显然是懂他用意的,但他不能让郁彗去出这个面:“我把他带出去,你不要去。”
“不行。”
“你放心,”郁凛握了一下郁彗的肩,“他现在伤不到我分毫了,没事的。”他话说完,转头向国安部下示意:“从后门把他带出去,动作快一点。”
“是。”
“我跟你一起……”
他又是一记暗示将躲在监控室小门里的郁哲给招了过来,郁哲像是从不知何处的暗影里蹦出来的一样,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跑了过来,一下就把郁彗给拉住了。
郁凛随即走了出去,审讯室里国安部下也将顾怀瑾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他们找来一件外衣挡在顾怀瑾肩膀上,把他受伤的地方都遮住了。
郁哲扑进郁彗的怀里双手搂着郁彗,他歪着头凑近到单面玻璃前,满是好奇地口吻盯着玻璃后面说:“欸这就是彗彗你想弄死的人呀……”
郁凛从小白楼走出来的时候九科院中已经停了多台外部车辆,这些外部车有次序地开进九科院中,从前到后,一辆一辆地堵着出口。
打头的那辆黑色奥迪上开车门走下一个人,与已经下车列队的特警不同,此人未穿制服,手里也没拿家伙。
他朝郁凛走了过来,在安全距离内停住,不算失礼地说:“郁少,我来接顾总。”
国安的人此时带着顾怀瑾由楼后绕了出来,顾怀瑾走出来的样子尚且还算正常,可来接他的人很快便发现了状况。
那人相当不善地朝郁凛盯过来,语气也瞬间变了:“国安这么做是一点都不把公安放在眼里了?郁少,顾教授就在车上。”
郁凛确实一点都不在意:“那你让他下来,让他自己跟我说。”
“安藤。”顾怀瑾捂着右肩走过来。
陈安藤与公安下属立即围上去,顾怀瑾很轻地一抬手,示意他们稍退。
公安的人手纷纷退后了几步。
顾怀瑾脸色很差,他站在离郁凛几米的地方,眼帘已有些脱力,但望向郁凛的眼神里依然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郁凛是一眼都没再看过他。
黑色奥迪车发出一声鸣笛,顾怀瑾抬了抬头缓步走了过去,在公安下属的护卫下上了车。
挡在九科院外的公安用车一辆接一辆地倒车驶出,在车队中间的黑色轿车上,坐在后排左位上的男人神情正色转头看向弄得一身伤的顾怀瑾。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顾清章问他。
第四十一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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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顾怀瑾进了公安大医院,后脚公安部党委会上顾清章提前退席的消息就传进了军委,不过一半天工夫,军区上面几位就都知道了。
公安部一把手亲临国安九科,国安郁家又双叒叕一次勇登政圈头条。
听了信儿的袁祁下班路上顺道来给家里当家的买水果,袁上将蹲在水果摊前,用手挨个儿敲静冈蜜瓜网纹状的瓜皮,一边敲一边乐呵地点评:“他们姓顾的这辈子总得折在郁家一个才甘心是吧。”
袁野立在一边,听着他哥口中事不关己的口气,他一言未发,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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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胸部刀刺伤、侧前第二肋第三肋活动性出血、胸腔积血、肋骨骨折,胸壁断裂伤、可触及骨折断端、有骨擦感、未见胸膜腔及肺内异常,未见心脏损伤,仅做止血及缝合治疗、骨复位治疗,无需开胸……这是顾怀瑾的伤情诊断。
他躺进公安大的急诊手术室时神志清楚,上了局麻经过紧急治疗过去一天一夜,现在除了血压偏低,疼痛感明显,其他倒还算好。
那把扎进他右胸窝里的蝴蝶刀扎得很有技术,几乎避开了所有可能导致危险的主要器官,又相当准狠地刺透了他的肋间神经和包裹着与肺动脉相连接的胸前静脉组织,所以他才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尝到了剧烈的疼痛以及肺循环被影响造成的窒息感。
公安大一名很有名气的外科主任在看完顾怀瑾的手术记录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叹地说:国安的手段……到底是名不虚传。
顾怀瑾躺在公安大的特护病房里,脖子上胸前都缠着纱布,顾家的亲卫守在外面把一整块区域直接戒严,他爷爷的心腹杵在他的病床边紧皱眉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怀瑾合着眼睛养神,嘴角似有似无地轻翘:“不是就要过来选举了吗,那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差别。”
“任命书是小事,但是瑾少,您要是留在北京那上港和泛亚的事务……”
顾怀瑾闭着眼睛说:“你以为我在北京设分处是干什么的。”
权位财势,在他这里从来都不是单选题,何况还有。
准备回去复命的亲信心里有了数,遂向着养伤中的顾怀瑾点了点头,恭顺回复:“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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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波暂过后的一天晚上,郁家三人坐在郁公馆的客厅里围炉喝茶。郁凛帮郁彗把刚刚他校准过的配枪装上枪口,子弹压入弹匣,合上保险。郁彗给他的弟弟们倒茶,郁哲还没等喝就嚷着困了,嘴里咬着半颗烤过的红枣嘟嘟囔囔地爬上沙发,枕着郁凛的腿闭眼就要睡。
“上去睡,客厅凉。”郁彗轻轻拍他背。
“就在这儿睡……”郁哲嘟囔囔地闭上眼。
郁凛拿沙发上的羊毛毯子盖住他,轻声:“让他眯一会儿吧,等下我抱他上去。”
郁彗端着茶杯诩笑:“他都快长过你了,你还抱他。”
郁凛低着头揉了揉郁哲蹭乱的头发。
郁哲沾枕就着,这点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孩子睡着了,家里两个大人也相对而坐聊起一些正事来。
“玉容山这次换届,想也知道不会让我们多舒服的过去。”
郁凛沉思片刻,问道:“那个时候我不在,为什么袁家要退?”
“不是袁家要退,”郁彗吹着茶,轻轻说:“是袁家背后那个人想让他退。”
能全身而退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在这点上袁家幸过郁家,至少他们有得选。
“大哥坐在那个位子上不稳定性太多,我在想,玉容山也许是想借别人的手来压制大哥手里的实权。”
郁彗把茶杯搁在膝头,垂眼一哂,说:“一直不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