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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跟他说回头带着东西去给你爷爷赔罪。”
“不要去。”柳玉山说话非常干脆。
顾怀瑾拿着茶杯看他。
柳玉山慢条斯理地说:“你不去,他自己气几天也就想明白了,你要是去了这事儿就没完了,他得让你转天就办婚礼。”
顾怀瑾看着他笑了一下,明知故问:“不是你说的要替你们柳家看着点我这本户口本吗?”
柳玉山全不在意,直直白白道:“我看得着吗,又不是我跟你结婚,你那彩礼也送不进我家门里。”
顾怀瑾垂眼看了看酒杯,随即拿了起来,两人挺随意地碰了一下。
各自都只是浅酌一口,柳玉山夹了块熏鱼来摘,他一边摘刺一边说:“我怎么瞅你像让人给抽了魂似的,昨天没睡好?”
顾怀瑾尝了点凉菜,他的神色这一晚都处在一个既藏着笑又隐约含着些困扰的很微妙的一种状态中,柳玉山看出来了所以问他,而顾怀瑾自己没看出来,于是就只是说了句,起的有些早。
柳玉山想他是得着什么新物件了,掏出烟来哼了一声,问:“哪里来的狐狸精啊?”
顾怀瑾拿起酒杯抿一口,嘴角翘起来说:“我养的。”
第三十一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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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柳玉山那顿饭,在车上他接到柳容的电话,柳容问他忙完了吗,现在说话方便吗?
顾怀瑾轻声嗯了一声。
柳容说:“今天陪爷爷去看中医了。”
顾怀瑾靠在椅背上问:“爷爷怎么样?”
“不太好。”
“中医怎么说的?”
“还是肝硬化的问题,之前吃的西药怕是要停一停,他身体消受不住。”
“用不用让明睦那边再会诊一下。”
“嗯,”柳容缓了缓,说:“再看看,爷爷太要强了,不愿意外面对他的病情知道太多。”
“嗯,有需要的就找我。”
“怀瑾,阳光台有个采访你能陪我去吗?”柳容问他的声音很轻浅。
顾怀瑾仰了仰头笑:“那种台能采访出什么。”阳光台是出了名的娱乐台。
柳容有些无奈的语气说:“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新上来的副台长是我在英国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在国外挺照顾我的,这次她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一个女孩子嘛,做到这个位置不容易。”
顾怀瑾举着手机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没事,那我和她说一声,我自己去应该也行的。”柳容浅声笑。
“几号回头告诉我。”顾怀瑾说。
柳容在电话那头稍稍喘了声气,随即笑了出来:“那好,我和他们说。你到家了吗?”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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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到家十一点多,管家给他拎东西推门,他换过鞋走过门厅,离远就看见西厨上一记侧影。
大厅里飘荡着很香很浓的咖啡香。
郁凛站在炉火边,用一根长柄细头的小勺搅了一下摩卡壶中浓郁的黑色液体,他把火调到最小,认真等着最后一滴咖啡液从壶底冒上来。
顾怀瑾解着袖扣慢慢走过来,快要走近时,郁凛向他转转头,眼神清浅地看着:“顾总。”郁凛叫了他一声。
顾怀瑾看着他轻点了点头,不作声。
一个白天没见,郁凛像又回到了平时那个郁秘。
摩卡壶嘶嘶地发出轻微的响声,郁凛用滚烫的水冲烫浓缩杯,他烫了两只杯子,咖啡也正正好倒完两杯。
他端起两杯咖啡抬抬头看看顾怀瑾,顾怀瑾也看着他,俩人谁也没吱声。片刻,顾怀瑾伸伸手指朝客厅外面的大露台上指了指。
郁凛端着咖啡和他一起走出室内。
顾怀瑾领着他走到露台下层的楼梯上,下面是种着大片绿植和花圃的空中花园,再上去就是顾宅的无边泳池。
两人就在楼梯上坐下来,两杯咖啡一左一右放在地上,顾怀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浓而香的味道熟悉地让他眼中轻微一晃。
郁凛坐在他旁边端起杯盘,微微扬起头往远处望着。
两人似乎已经很久没这样和谐地独处了,
融不化的冰和浇不灭的火,从某一天的某个时候开始这两人就好像失去了正常的相处方式。
可那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顾怀瑾触及着或许是他那副铁石心肠之上唯一的一块软肋,他沉了沉气,缓缓张开嘴。
“顾总。”
他即要说出口的话被郁凛止住在嘴边。
郁凛远望着夜空,声音放空地说:“您放过我吧,我服软,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咖啡液的苦调此时回味而来,顾怀瑾很平静地沉默片刻,然后掏出烟盒取了一根出来,点上了慢慢地抽一口,他慢慢吐出烟圈说:“你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
郁凛微微低下了头。
顾怀瑾等了一瞬,等来无声,于是接着说:“你连死都不怕,就这么怕待在我身边么。”
郁凛也静了一静,而后问:“那顾总呢。”
“什么?”
“您为什么,非要把我留在身边呢?”
顾怀瑾抿着唇。
郁凛扭着头看他:“如果您只是需要一个可以随便对待随时亵玩的人,那么我认为您是时候换一个新的了。”他在说‘换一个新的’这句话时就像在说一个东西一件玩具。
“我好像撑不了太久了。”他这样告诉顾怀瑾。
胸口上那种被什么突然一撞的感觉又来,顾怀瑾眉心微紧,转头过去在非常近的距离里和郁凛对视。
然而他没有能在郁凛的眼神里看到任何一种他想看到的东西。
明明当初是他先走到他身边的,也是他先说要留在他身边的,怎么到了后来就能变得这么无动于衷,把他给的都扔到地下去踩。
按灭了烟,心一沉,他问郁凛:“就差这一句吗?”
这次郁凛没听懂:“什么?”
顾怀瑾咬咬牙说:“我喜欢你,所有这些人里我只喜欢你。”他说完神情很凛然地看着郁凛,似乎在问,这样可以了吗?
而郁凛轻轻苦笑着摇头,很缓很缓地摇了好几下,他浅声叹气,随后望着顾怀瑾的眼睛说:“这我知道,但不是这样的。”
顾怀瑾用神情表示他没懂。
郁凛望着他轻声:“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你是不是喜欢我,而是我是不是承受得起你的喜欢。顾总,你这样喜欢人的方式,我受不起的。”
顾怀瑾也算习惯了郁凛用最驯顺的语气说出最不让他顺心的话,他知道郁凛话里所指的是什么,可是在他的问题之前,他有必要先弄清一件事。
“那时候,我要取消和柳家的婚约,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我跟你说我可以摆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