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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说:“好像说是,容少的人。”
顾怀瑾脸色一凝,抬手让护工出去了。
他拉椅子在床边坐下来,郁凛睡着神色都是紧绷的,他好像很不舒服,两日没见人又瘦了一圈。
顾怀瑾看着他,鼻息间呼出一口气。
墙上的时钟显示时间:五点四十分。
他伸手去摸郁凛的脸,郁凛体表温度很高,可是他都摸着烫手了,郁凛的皮肤还是没有一点血色。
郁凛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浅声低喘,顾怀瑾看他的眼神渐渐深起来,他摸着郁凛滚烫的脖颈问:“你想要什么?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外面天气渐阴,眼见就要落一场大雨。
柳家新宅纯欧式的门厅环廊下面,柳容避开人出来打电话。他自然是没有打通的,顾怀瑾的手机拿在司机手里。
“容少爷,我跟你打个赌,赌今天顾怀瑾不会来。”
柳容侧目转身,淡淡的神情看着池镜从门厅里慢慢走出来。
顾怀瑾的确失约了,因为在他即将要赴约的那个时间点,郁凛醒过来了。
郁凛发着烧,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叫他别走。
顾怀瑾就真的留下来了。
第二十九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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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家那张能容二十人同席的大圆桌被掀翻前,柳玉山和池镜就已然离开了。
车上池镜闭着眼休息,嘴角带着点明显的上扬:“你们柳家人可真好玩啊。”他像是随时都能睡着似的。
柳玉山握着方向盘默然。
七年的蹉跎到了他嘴里,也不过好玩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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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在明睦待了一个晚上,郁凛醒醒睡睡浑浑噩噩精神很不好,晚间值班的轮转医拿不准他的情况不敢下定,便只能等了一夜到早上主任医师来了紧着进行会诊。
这会儿工夫顾怀瑾才抽了些空回家去冲个澡换身衣服,昨夜郁凛醒了就在找他,他连走出病房抽根烟打个电话都不得空。
司机倒是睡了一觉在家和老婆孩子吃完早点才过来接送他,司机很谨慎的开车,过个减速带都显得小心翼翼,他老板在医院待了一夜,多半是没休息好的,他很怕一不注意过个坎儿再把人给颠着……
顾怀瑾的手支在车门上,眼睛看着窗外,修长的指节轻轻敲着下巴。晨间街边人群来来往往,他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神容上却总像含着那么一点笑意。
江边宅邸中一早就为他备好了早饭,管家亲自看着熬粥的小锅,让佣人下去接人。顾怀瑾进门便先换洗去了,下楼来早餐都已经摆好了。
他坐下来从白色平盘里拿沙拉,管家戴着隔热手套把粥煲给端了上来。在顾家做了大半辈子都快成精了,他主人餐桌上几时也没见过大清早上甜粥这样的东西。
红枣黑米核桃粥泡了一宿又熬了两个多点,盛出来满桌飘甜香,顾怀瑾吃完他的芝麻菜沙拉把粥碗端起来尝了一点。
管家搓搓手在旁边眯笑等着。
“粥不错,盛出来等下带上。”
“好好好……”粥锅被整个端下去。
吃完饭又出去,顾怀瑾坐在车上给柳容回电话,柳容的声音一如往常,似水一般通情达理。
顾怀瑾这边还没说什么呢,柳容就先开口了:“我和家里人说过啦,你有急事脱不开,没事的,正事重要。”
“我应该去给爷爷赔个罪才是。”顾怀瑾笑笑。
“不急,我们之间说这些呢。”
“爷爷挺生气的吧。”
“我爷爷那个脾气……”柳容欲言又止,有点难为情道:“有时候真怕他气极了把身子再气坏了。”
顾怀瑾把头靠上车座,脸上很会意地轻然一笑,说:“改天我去给爷爷赔罪,让他骂我一顿出出气。”
“那不行的,”柳容也轻声笑了,说道:“他骂我可以,骂你不行,我舍不得。”
顾怀瑾面上的笑意还在,他合上眼睛缓缓地仰起头:“小容。”
“嗯?”柳容很快应他。
顾怀瑾缓缓道:“郁凛是在我身边做事的人,以后他也会在,他有什么问题我会教他,你不用为这个费心。”
通话里闪过稍纵即逝的沉默。
随后手机里便传来柳容依然淡然的语调:“那是当然的,我懂得。”
电话通完,柳容握着手机顷刻无言,他抬抬头深一记呼吸,一转脸瞥见边窗下面坐在轮椅上晒暖的他的母亲。
他缓缓走了过去,走到瘫痪又精神失常的妇人背后,弯下腰贴着她的耳朵叫了一声‘妈妈’。
妇人干瘦的身体在轮椅上扭曲着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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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的车在上港大楼暂停了半小时随即又离开,直接驶向明睦医院。他人一上到高干病房就有小医师来请他,院上大主任们会完诊了等着和他汇报呢。
顾怀瑾随他走进一间医生办公室。
“顾总,请坐。”办公室里等待他的是一位他没见过的青年医师。
医师向他介绍道:“我是本院精神科的主任医师。”
顾怀瑾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精神科。”他微微挑眉,“医生贵姓?”
“免贵姓林,林茉。”
“他精神出什么问题了吗?”顾怀瑾直入正题。
“不是很严重,但是我们认为有必要和您汇报。”
顾怀瑾坐在椅子上,抬手让林茉坐,他用脸上的神情告诉林茉:你说吧。
林茉将医院系统里的检查单调取出来投在屏幕上,转过去给顾怀瑾看,“经过我们的检查和评估,初步可以确定郁凛现在伴有中度抑郁发作的症状。”
顾怀瑾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黑体字眯起眼来。
“他对日常生活、工作以及其他方面兴趣缺失,他的精神、情绪时常处在压抑或来自他自主性的放空、迟滞中,以及精神不济,外伤导致的疼痛等后遗症,食欲不振甚至锐减,体重明显减轻……”
“这些都是他已经显现出来的精神性症状。”林茉手按在键盘上,把屏幕长图向下拉:“这些病征是导致他这次割腕的重要原因,我请您来也是想让您格外注意。”
“注意,什么?”顾怀瑾的声线很沉。
“他有消极自杀倾向。”林茉说。
顾怀瑾脸色一下阴了下来。
“这是你说的不是很严重?”
“在精神性病症的诊断上他确实不算很严重,至少如果身边有人的话,一些症状是可以提前避免的。”
“详细说。”
林茉坐在办公椅上,起始第一句说的是:“尽量万事顺着他的意愿,不要让他有不安全的感觉。”
“他这个样子应该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长时间的精神压迫和情绪低落是引起抑郁的主要因素,有时也会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