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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他回去。
赌局玩到这里也就散了。
郁凛坐保镖的车回到他们下榻的酒店,送顾怀瑾的车已经停在了酒店正门外的车位上。他拿门卡刷卡回房,夜很深了,他换下衣服又洗了一遍澡,困意袭来如山倒,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浴室里爬到床上的,头一沾枕头便立即昏了过去。
酒店的床还算舒适,他睡得挺实,就是梦里不安稳,来来回回地总是闪走马灯。
果不其然,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他醒了。
澳港这个地方的气候闷热有余,清朗不足,半夜里都不得一丝凉爽,郁凛醒了就再睡不着了,掀了被子起来,从房间衣柜里扯出一件睡袍裹在身上,走到阳台上点烟。
他靠在沙岩装饰的阳台外墙上垂着眼帘点火吸烟,烟火在他细长的手指上微明又灭。
月光下,郁凛仰起头慢慢吐出一口烟,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略微眯起眼睛,可即使是在深夜薄烟中都很难忽视掉烟雾后那张美丽却寒凉的面孔。
在郁凛那间房的阳台侧上方,不知几时敞开的露台玻璃门被一阵海风吹动,徐缓地剐触到了墙面,发出一记轻响——
郁凛靠在墙上指尖夹着烟,转过头向楼上一望,正对上顾怀瑾深亮的一道视线。
第五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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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郁凛的角度看过去其实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顾怀瑾此刻脸上的神情,这个男人生来长着一对形似月弯的桃花眼,眼梢眉目间风流宛转,哪怕没有表情都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可是郁凛现下却并未在那张脸上感受到任何的笑意。
他微微仰起头望着楼上露台边的男人,眉眼中尽释出驯顺伏低的态度,夹在手上没吸完的烟被他用拇指碾灭在手心里。
夜太静,海与天都万籁俱寂,任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平静,只有顾怀瑾站在楼上轻轻伸了伸手指,在一片黯夜中,朝着郁凛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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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整,郁凛正从衣柜里拿西装穿,忽而间啪啪啪地几声,酒店房门被拍得震耳。
“来了。”他几步走过去拉开门,刘陌阡憋红了脸差点扑到他身上。
“刘老师?”郁凛嘴上恭敬得很,可当刘陌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向他踉跄着扑过来,他下意识地闪身躲开了。
“这是怎么了?刘老师,小心脚下。”他右手伸出去扶了一把哭得不成样子的舞蹈家。
“郁秘书!郁秘书……郁秘书你帮帮我!”刘陌阡一把抓住郁凛的胳膊苦苦哀求:“我求求你!别让顾总把我送回去啊!我只要陪完顾总这趟,我就能出道了!我就能把欠的钱还给风华,我以后就不用出去陪酒了……风华都答应我了,我只要陪顾总这一趟就可以!以后我就不用再这么熬日子了……”
风华是他的经纪公司,早就有传言他们利用高利贷逼迫签约艺人出台。
“刘老师,”郁凛被他用力地抓着手臂,舞蹈家字字确凿的血泪史像演舞台剧一样哭进他耳朵里,他低下眼眸看了一眼身前哭成泪人的青年,慢慢地,不乏抱憾地说:“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刘陌阡抬起头看向郁凛的眼神里满是绝望,郁凛对这样的眼神和反应并不陌生,每一个被顾怀瑾玩腻打发的人都有这么一个时刻,只是时间长短的不同罢了。
没了舞蹈家,很快就会有下一个,顾怀瑾身边绝不可能缺的两样东西,一样是钱,一样是人。
中午才过,他前脚刚把舞蹈家送进口岸,眼看着珠海分公司的人接手把人带回上海,他这头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呢,上面公干信息就发到他手机上了。
‘晚上剪彩仪式有新人来,你那边完事,速回。’
郁凛站在人山人海的横琴口岸,不作声地把两部手机都揣起来,转身向着与人流逆行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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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时分在渔人码头的大型娱乐城开幕式上,他见到了公司同事在信息里所说的那位新人。
揭幕仪式上澳港的大小媒体们把顾怀瑾当成当晚的男主角来拍,而站在他身边那位自然而然就是当天的另一位主角。
闪光灯和漫天飞舞的彩带把剪彩用的红地毯衬得像婚礼现场,郁凛站在人群里突然就想到早些时刘陌阡悲伤欲绝的那张脸。
原来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就是这个样子。
“怎么样,比白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舞蹈家强呢,”用手机和他通过气的同事挨着他站,周遭人挤人,只有郁凛面无表情,站得挺拔,同事朝剪彩台上看了看,扭过头来问:“他还挺漂亮的吧?”
他指着顾怀瑾身旁的人。
“嗯。”郁凛点了下头,“漂亮。”
同事站在他旁边哼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盯着郁凛的脸笑骂:“漂亮什么呀漂亮,你平时不照镜子的吗郁秘书,这个,加上白天那位,都捆一块儿也不如你一半好看啊,我拜托你,美而自知一点好吗?!”他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叹着气走掉了。
人群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顾怀瑾将致辞的机会都给了他的新欢,台下有不少年轻女孩的尖叫声,她们似乎在喊那位新人的名字。
这种时候也只有郁凛可堪秘书一行中实实在在的业界楷模,他从疯狂的女孩们口中知晓了台上那位新人的名字,用搜索引擎查看他的百科资料,将上面有用的部分摘抄下来粘贴在备忘录上。
是夜,顾总把人操饿了,赖在床上管他要东西吃,顾怀瑾一个电话打出去不出半个钟头一桌红火鲜辣的地道湖南菜就送到了总统套房的餐桌上。
新得圣宠的美人光裸着身子倚在大桌边用手捏一块腊味合蒸吃,他尝了一块,味道很好,忍不住夸赞道:“顾总的人做事就是周到,我在澳港住了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地道的家乡菜。”
顾怀瑾没有说话,直接下了床走进浴室。
水声流响斯须。
“顾总?我来帮您洗吧——”
浴室对开的白色雕花门砰地一声大开,顾怀瑾脸色冷沉地从里面走出来。
方才还在大床上宛转承恩的美人仰着头一愣,眼睛马上又低下去。顾大少冷起来气场骇人,把美人都吓得嗓子眼发紧,自觉退到一边去。
他偷看到顾怀瑾从茶几上抄起另一张房卡,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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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湘菜馆子打包餐食的时候,郁凛给自己外带了一份桂花米糕当宵夜。他洗过澡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纯棉衬衫坐在房间的小沙发上,对着阳台吹海风一口一口的咬着吃,他喜欢吃清甜的东西,小的时候家里人经常在某家老字号铺子里给他买现做的点心吃。
海风微咸,桂花很香,糕很软——如果他没有被抓着后脖颈从沙发上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