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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刀,还让她恐惧,毕竟朱勤刺完那一刀,她都没能细细感受,就已经人事不省了,倒是这一匕首,虽然没伤到她,却透着深深的后怕感。
她还没回过神来,一只苍白的手就映入了眼帘,那只手握住匕首,将它从于城的脖子里拔出来。
“咚”的一声,于城直直地倒了下去,当场躺尸。
他那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还充斥着血红,彰显着死不瞑目。
那只清瘦的手,也瞬间被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刺眼至极。
陈雪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眸,只是这双眼睛里,带着刺骨的冷意,像是盯着一具尸体一般。
眼前的男人长得极其俊秀,浓眉凤眼,挺鼻薄唇,轮廓深邃,处处都彰显着优越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更是惊为天人。
只是陈雪莹却毫无心思关注,这个男人正拿着匕首把玩,手指灵活地翻转着,见血封喉的匕首,在他手中却乖巧得不像话。
陈雪莹不用问,光凭男人一身红色喜服,就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来者正是北齐太子。
她看得眼花缭乱,头皮发麻。
传闻不可尽信,但是北齐太子身上浓重的戾气骗不了人,她觉得等他转腻了,那把匕首就该插-进她的脖子里了。
“你是没吃饭吗?乌龟来得都比你快!”陈雪莹丝毫没有露怯,相反蹙着眉头,没好气地道。
她不能坐以待毙,求饶软弱完全是死路一条,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很明显她要剑走偏锋。
他硬气,她比他还硬气,他冷漠,她比他还冷漠。
陆昭正考虑,究竟把匕首插进她哪个部位,才能见血比较多。
这附近有个悬崖,若是把她钉在悬崖上,鲜血顺着峭壁流下,一定是道极其美丽的风景线。
只是他还没能付诸实践,就已经被她这番离奇的话打断了。
满脑子都是风景线的陆昭,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似乎在怀疑,方才那番话究竟是不是她说的。
“这鬼天气,把我的妆都弄花了,你最好带了宫廷御制的胭脂,藩国进贡的东珠磨出来的珍珠粉,否则我的脸会烂掉!”
她随口胡诌着古代化妆品,趁着他打量自己的功夫,一把夺过匕首,直接凑近自己的脸,装模作样地照镜子。
“你杀完人,就不能擦一擦吗?全是血,根本看不清楚!”她气急败坏地跺脚,嘴上说着无用,却死死地握在手里,完全没有还给他的意思。
要是他动手,好歹她还有把武器能反击。
虽然这个男人一看便知武艺卓绝,杀人于无形,她根本不是对手,但多个心理安慰也好。
“我的脸上有血吗?”她仰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下意识地点头。
“啊,脏死了。那个蠢货,临死前都给本宫惹麻烦!”她掏出锦帕,塞到他的手里。
“帮我擦干净。”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理直气壮,又或许是她的动作十分自然,男人竟然真的接过了锦帕。
“小心些,别再沾到血。”她认真叮嘱。
男人动作十分粗糙,力道也不轻柔,像是胡乱抹了两把,跟擦桌子一般。
陈雪莹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出声表达不满,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谴责。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就收回手,把帕子塞回去。
陈雪莹根本不接,直接一甩手躲开了。
“脏的,我不要。你自己手上都是血,正好擦一擦,沾上蠢货的血是容易变蠢的。”
陆昭沉默片刻,将帕子放进带血的掌心里,用力揉了揉。
“他死了,你不伤心?”
原本陆昭是不准备开口的,因为对将死之人,没有开口的必要。
但是此刻,他却难得产生了几分好奇心。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虽然第一次见面,她就不识好歹地使唤他,但是他有些喜欢她透露出来的冷漠,而且还不是历经折磨后变得残忍,而是带着一股天真。
第003章 作精人设
“为何要伤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个蠢货白日做梦,趁着我身边守卫松懈,竟然掳走本宫。你来得也太迟了,我都和他搏斗过两回了,本宫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罪!就这么让他死了,简直便宜他了。”
陈雪莹咬牙,似乎还不解恨。
“你的侍卫说,你和他私奔了。”
“哪个侍卫?和蠢货肯定是一伙的,回去就把他的头砍了!”陈雪莹立刻追问,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口闭口就是砍头。
男人沉默片刻才道:“已经砍了。”
他也记不清是哪一个了。
反正当时听说和亲公主跑了,这对陆昭来说,乃是奇耻大辱,基本上能杀的都杀了。
这回换成陈雪莹被噎住了,妈的,这个北齐太子来真的,他真的是个疯子啊啊啊。
救命,她没和疯子交过手啊。
但是于城的尸体还在旁边躺着,她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否则她也得躺。
“做错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我来北齐和亲,事关两国邦交,乃是重要大事,却出现如此纰漏,当诛。”她大义凛然地开口。
实际上心底在默默祷告:我知道你们死得冤枉,但我也是受害者啊,要报仇去找原主吧,或者跟在这疯太子身边,日夜折磨他也行。
以后每年的忌日,如果我还能活着,都会给你们烧纸的。
陆昭的目光更幽深了,他将手指放在唇间吹了个口哨,很快一匹白色骏马就飞驰而来。
他翻身上马,一把抓住她,让她趴在马背上。
“你大胆,本宫不要趴着!”她立刻抗议。
可惜陆昭根本不搭理她,反而一甩马鞭,骏马很快便飞驰而去。
“我要吐了。”
骏马强健的骨头,一下下顶着她的胃,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
“除了孤之外,飞白不允许其他人骑着它。”陆昭看她真的难受,难得大发慈悲地解释了一句。
“这是马还是爹?你这么惯着它!”
陈雪莹已经顾不上人设了,胃里面翻江倒海,直接开喷。
“它比爹管用。”陆昭态度认真地回答道。
陈雪莹:“……”
她真是被颠糊涂了,跟疯子讲什么道理。
“我不骑它,可以骑着你啊。你把我放肩上扛着。”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与其吐得昏天暗地,不如比比谁更疯。
陆昭瞬间勒紧缰绳,白马立刻停下,不愧是千里良驹,简直如有神助。
“凭什么?”男人挑眉。
“凭你是北齐太子,我是太子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没用的男人才让自己的娘子受苦。本宫听过许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