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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了回来,他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又?到底严不严重,竟对国朝的掌控松懈至此,朝中又?究竟发生了何事,令他如此怒形于色?将?自?己陷于与?朝臣,乃至天下对立的局面。

凝神思忖中,安若不知自?己何时回来,又?是如何回来,只待笔尖悬停于纸上时,她忽然回神,

她这是要做什?么,写信问他到底伤势如何?

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她不是大夫治不了他的病,还是劝他不要执拗将?自?己与?江山置于险境?

便不提她的信要多久才能寄到,而那时情?况如何,她又?以何身份去说,当?日说不要藕断丝连的是她,甫一听闻他有事惊急反悔的又?是她,

可安若不后悔离开,若不离开,她不会知无论她用尽办法都无法回去,若不离开,“她不会安心留下,若不离开,她不会看?清内心,

即便此刻她忧心忡忡,亦不后悔。

想到此,焦灼的心忽然沉静了些,她闭了闭眸,再睁开,眸中关切尤在?,却再无挣扎,悬停的手腕亦继续执笔。

既如此放不下,与?其在?千里?之外胡思乱想,那便去信确认一番,无关其他,只为心安。

第81章

这?一封信仅用了不到两日便传到京都, 亦一如既往,先被?奉于宫中?天子过目。

而?这?封信,自确定?消息传到她耳中?时, 宗渊便一直在等,在此期间, 日日不断寄来的信他全都留中未开, 他在等, 等一个无论是否信到, 都会如期下达之令,

然情之一字不可以理相谈, 若信至, 便证明她对他有情, 他自心中?喜悦。

深邃的眸紧紧盯着信上风骨天成的清秀字迹,半晌,愉悦的笑声?响彻大殿,尊贵无比的天子忽地长?身而?起, 他展臂仰首,闭眸含笑,端的是意气风发。

倏尔,他睁开眼, 眸中?尽是蓄势待发的胸有成竹,只要她还是那个面淡心软,勇敢坚韧的若儿,她的信, 便不会不到!

“传陈呈!”

“两刻钟后, 传三?品以上文?武大臣进宫。”

*

聪慧如陆优优,自然知每次送到她手里的信必非原件, 但她只做不知,依然如常与安姐姐通信。想到这?些日来元京的紧肃风声?及流言,待收到过快出?现的信时,她心中?已经了然。

甚而?可以说,她亦是在等这?封信。

虽安姐姐曾说前事已了,但莫说天子始终不曾放手,仅是情之一字,便不可能了清。

遂京中?事她虽在信中?从不提及,想以流言传播之速,传至仙阆她的耳中?亦是早晚之事,若安姐姐来信过问,那必是有情无疑,若无信,京中?一切她不想知之事,她自再不会提及一字。

便而?今,虽是前者,她亦不会自以为是去?做些什么,她只会如实告之,将决定?的权利,交到她手上。

*

除戒断时,安若再不曾体会过度日如年的滋味,她曾以为来到这?里后,最能体现她变化的,便是练就了一手好字,可此刻落笔略有滞涩的字迹,却明白泄露了她内心不宁。

安若闭了闭眸深吸口气,干脆放下笔,站起身却停在桌旁未动,明亮的烛光将她脸上挣扎映得分明,安静的书房内,缓缓一声?长?叹,脚步声?响,却是走?向内侧。

在书架后方有一张近两米长?的檀木案几,几上三?个锦盒静静摆在其上,这?些东西自取出?来安放在此,便未再动过,古朴贵重的盒面上,已落了层极淡的灰,

安若静望了会,缓步上前,指帕拂尘,一一打开,目光最后落定?在精巧华贵的火铳上时,似开启了某种开关,与那人自遇见之后的一幕幕汹涌的倾泻而?出?,至最后,停留在临走?前,那张殷殷嘱托的俊美面孔上,

想到闲暇时,他会带她逛遍京都及附近各地美景,有时看她乐而?忘返,即便再耽搁或会影响早朝,却不曾催她,定?要她尽兴,甚在她睡后抱她在怀夤夜回宫,后几乎片刻未歇换了朝服便去?上朝,

想到他为叫她回应,会故意惹她,得她一记怒目,或没?好气的怒语,或佯做求欢被?拒,便会伏低做小柔声?低哄,得她展颜,亦愉悦而?笑...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安若忽地无声?笑了下,一起时尚不觉如何,却没?想到分开了,那人的身影却时常浮现,

她会下意识偏头看向身边,用膳时下意识等他布膳,夜寒时下意识想念那个温暖怀抱,如此,如此...

自信寄出?之后,安若便在想,若他无事便罢,可若他果真出?了事,她要如何做,是执着守着遥祝安好,而?后惦念一生。或是遵循心意,哪怕明知她就算回去?也并不能做些什么,但亲眼看见他安好与否,便余生无憾,

等待的日子里,她不停自问,也隐隐已有倾向,

当?回信终于到时,安若蓦地睁眸,一一将盖子合上,转而?步至窗前,自信鸽腿上解下信件,就着灯光与明月,展开信,逐字阅之,

当?那一行写着“天子伤势恶化,时有昏迷,已暂不临朝”的字眼闯入眼帘时,心中?蓦地一窒,整个人都摇晃了下,头中?一片空白,

破伤风三?个大字强势闯入脑海,犹如彻骨的寒冰兜头泼下,呼吸骤停,心痛难当?。她却咬紧舌尖强拉心神,头中?嗡鸣着,轻颤着捏着信的指尖冰冷彻骨,

在没?有疫苗的古代,得了破伤风,唯有等死一途!

而?仙阆距元京千里远,便她策马疾驰最快也得七八日,且若果真如她猜测是破伤风,便她能到他面前,却也什么都做不了,可若叫她明知他有性命之危而?什么也不做,她待不了,等不了,也做不到!

若彼此安好也还罢了,可在正情深时知他或危在旦夕,试问谁还能保持冷静。

生死攸关面前,一切挣扎顾虑都已不值一提,既已下定?决心,哪怕此行只是徒劳,安若亦再未有半分迟疑,身体仿佛涌入无限气力,她大步转身绕过书架,将那几物?一应打包背在身后,随即竟跑出?房门直奔白马所?在。

守夜的李镖头见状忙跟上去?,见她一脸冰寒毅然,但周身却透露着仿佛即将破碎的悲伤,陡然大惊:“东家,您这?是要作何?”

安若已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她的心跳急如擂鼓,快得她心口阵阵抽痛,亦紧得快要无法呼吸,仿佛必须快速奔跑方能得以喘息,

此时此刻她已顾不得报社,仅是对李镖头说了句稳妥斟酌,便叫上其他三?个镖师迅速驰隐入夜色之中?。

*

宗渊料到她会来,却是想以她的谨慎,应会边打探消息边迂回前来,却如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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