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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千钧一发援手之人,

只是当?时混乱, 也未顾得问及姓名家处,好在还记得相貌,遂今日一早便派了人前来打听,只问了一遭却无人得知,

若王爷王妃乃自?恃甚高?傲慢之人,公子无事,无人前来领功,也寻人不得, 此事便也就此不了了之,

然夫妻二人虽身份尊贵,却非知?恩忘报之徒, 且虽幼儿无事,但以当?时险况若无人搭手恐爱子已遭不测,如此大恩,便是为爱子积德也不能不报,遂便一直派人等在此处。

“......故昨日幸得公子出手相救,小公子方能安然无恙,只小公子尚年幼,王爷王妃离开不得,便特派老奴前来相谢,小小心意还望公子万莫推辞。”

“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虽是昨日之事,但安若心中有事,当?时也只是举手之劳,还真将这事给忘了,现下听来才?有恍然,当?时匆匆,但那为首女子气度尊雅衣着不凡猜是富贵人家?,只是没想到竟是皇亲国戚。

“在下姓右,嬷嬷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贵府如此动众,且当?时出手之人不只我一个,贵府心意我心中领受,却不敢一力担之,只要?贵府公子平安无事便好,而我不久便要?离京归家?,路途遥远,便权当?为我自?己积福便是。”

那幼童虽是自?己接着,但当?时确是还有其他人伸出援手,只是当?时人多混乱,那些好心人可能也被挤出了圈子,所以这谢和礼,安若确实不能昧领。

而且她不是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这位妇人姿态谦逊语气真诚,可见是真心道谢,但言下之意却也表明是想以此两清她与王府这一番纠葛。

安若心中明白,也并不恼怒,知?恩图报者有,知?恩不报者也有,以当?下这个权势为王的?社会,如礼亲王府两位主子,能派人守着主动奉上银两答谢,已算是知?恩之人。

她的?眼界心历已因对阵之人拔高?千里,且她本就气质清冷眼神清透,虽是男子装扮容画平凡,但只这一双眼,一开口,一身气度,也瞬间?令她越于众人。

谷嬷嬷乃是王妃奶娘,忠心耿耿处事出众,深受王妃器重,虽只任后院掌事嬷嬷,但在王府中却极得脸面,夫妻二人虽未前来,但派她代为出面,已显对救子恩人重视。

而小公子自?出生后便由她万事操心,说句大不敬的?,她无夫无子,私心里已视王妃与小公子为女儿孙子,对救了视如子孙的?恩人先入为主便带了善意,再见本人清秀端方,温文有礼,品行高?洁,七分的?感激立时变做十?分,如此才?将另一物双手奉出。

“右公子品行高?洁叫人钦佩,无论如何我家?小公子都有赖公子搭救方能平安无恙,金银虽是俗物,却是我家?主子诚心谢意,此玉牌乃我礼亲王府之物,若日后公子有事无解,可持玉牌前来,王府自?会襄助公子,还万望公子笑纳!”

刻着礼字的?玉牌洁白莹润,通透无暇,安若不精玉,但也能看出此玉珍贵,但更珍贵的?,则是这玉牌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安若忽地心中一动,皇亲国戚只在天?子之下,那人只是朝廷官员,他再是权势颇大,还能大得过王府吗?

诸多思量不过心念电转,安若略作思忖终将东西收下,虽受之有愧,但若不收反而叫王府多想,而这位嬷嬷脸上一闪而逝的?轻松,便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既如此,我便不再推辞,人生在世何能事事如意,能得王府一诺,反倒是我占了便宜。不过请嬷嬷与贵府贵人放心,若有朝一日我求上门去,也绝不会以违逆国法,德行等叫人不齿之事前去打扰。”

但凡聪明人都该知?道比起有限金银,自?然是王府一诺更为重要?,而有好感在先,谷嬷嬷也未觉眼前算得上清秀的?男子心计深沉,只觉得他聪明通透却又不贪婪,便是他将金银与玉牌一并收下也是理所应当?,

可他却实诚知?礼不贪功,知?分寸,懂进?退,如此年轻便能有这般心性?,实在叫人侧目,再回王府复命时,免不了多加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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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门虽收获不少,王府承诺自?然是其中最重,但安若心中沉重却未减半分。

先前她无意多事,不曾特意打听那人门庭,也更不知?元京权贵如何,现在情况,自?不能再不闻世事。

按理,以那人品貌气度,官职年龄,必该在元京闻名遐迩,可今日她在茶楼坐了半日,明里暗中的?打听,莫说比同出众者,朝堂之上,也根本不曾有原姓官员。

他或隐瞒身份安若已有料到,排除姓氏,与他相似者仅有三家?,且皆是门庭显赫,权势颇大,但就是这几府,就不是她能对付的?了,而权贵者互通有无,在政治与利益面前,即便有礼亲王府的?承诺,仅仅凭这援手之恩,恐不足以值得为之相抗啊。

夕阳渐去,夜幕降临,安若站在院中看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天?际,白日精美梁栋变作阴影,周遭骤然安静,又陡升孤寂,这座幽静别致的?宅院,也忽然变得沉闷压抑。

“闲庭望月,若儿好雅兴。”

磁性?优雅的?嗓音忽然自?身后响起,安若瞬间?自?被黑暗降临的?压抑氛围抽离,难掩的?诧异的?回过身去:“你怎么来了?”

不怪安若惊讶,昨夜他走时那般意味深长,今日白天?又事事不曾阻拦,明显是要?她尝试过后知?难而退,继而面对现实俯首服从,

他既然知?道她戒掉了毒.瘾,自?然不会不知?她的?心性?,要?磨她的?性?子,绝非短日可行,既要?她服软,有人时时盯着,他如何都不该会在隔日就出现。

且根据在她入京后几日的?现身时间?,要?么他白日忙碌脱不开身,要?么就是不想被人知?晓她的?存在,有意掩人耳目,

可他气色明朗,气息从容,未见半分疲累,便必非前者。而人过留痕,就算他再能安排妥当?,也没有不漏风的?墙,

他有家?室,女子于男女之间?事异常敏锐,他连着两日晚上离府恐怕已经让家?中妻妾生了怀疑,虽说这个时代是奉男子为天?,可在有些事上,女子的?本事是男人无法想象的?,

安若心中骤沉,夜色烛火下熠熠明亮的?黑眸迅速闪过警惕,恐怕这个地方还有她的?存在,很快就会被发现,就算他正在兴头派人保护,可暗中敌人已树,她的?处境只会更难。

总而言之,是非之地久留不得。

宗渊不知?她心绪翻飞,便是知?道也心无波澜,护不护得住人,全凭想与不想,莫说现在他对她正为着意,便是日后意消,也会保她平安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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