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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一想,无形萦绕周身的浓重威压顷刻间消散,只是气息变化,轮廓有如天刻,深眸高鼻,儒雅俊美的脸庞便只叫人?心生好感,惑人?仰慕。

“我之意如何,以若儿聪敏不会不知,那?时留你,意在要你安心休养,如今你痊愈,自不能再任你独自在外。你不喜约束,我便不会拘着你,父母亲人?我已命人?四?下寻找,必早日让你们骨肉团聚。”

安若看着他儒雅俊美的脸庞,若非舌尖与手心的痛感时时不断,只看他眼下面目,真?好似方才那?风雨欲来的沉重气势不曾有过,可她?已从他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他温文儒雅的表象下,那?独属于上位者的独断与强势掌控。

她?不是不知世事?的无脑之人?,自然知道方才那?番话?对一个?封建社会位高权重的男子而言,必然极损颜面,但也因此?,以他的气度修养,即便恼羞成怒,也不会害她?性命,

所以她?不怕他或会羞辱她?,惩罚或冷待她?,却如今这般若无其?事?反而让她?出拳无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些日子住在他安排的房子里,受着由他安排的用度,她?面上镇定实已深感煎熬。

虽不可否认从二人?见面开始,她?便一直在受他帮助,但如她?方才所说,她?对他只有感念恩情,没有男女情愫。

且不论以他年龄必已有妻有子,她?的尊严骨气,也不会让自己堕落甘愿为人?妾室,更为重要的是,近几个?月来接踵而至的厄运受困,让她?对身不由己的滋味深恶痛绝,

恩可以报,但绝非是以身相?许,即便他俊美儒雅,位高权重,是她?前世今生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存在,

他再是出众不凡,对她?或有所不同,她?都从未觉过虚荣自满,心动意动。她?虽不曾享过被人?宠爱的滋味,但也从来不会轻易委屈自己,她?情愿过得苦累,也不愿心灵受缚。

越是清明,安若眸中的光亮便越明澈干净,周身萦绕的困兽强撑之势也随之平静,无欲则刚,自然无所畏惧,坦坦荡荡。

“大人?位高权重风姿盖世,身边所伴必非品貌绝佳不可,以我粗陋之姿堪入大人?之眼费心着意,不过是看惯人?间绝艳繁华,偶觉叶草新奇罢了?。任由叶草野长或还有两分亮色,可若是折在手中,便是一支枯枝,失了?活力不堪入目,想以大人?身份心胸,断不会为一时新奇,便做出强取折枝之事?。”

安若微微垂首,声音清缓却无半分暧昧,“我虽为女子,但也能识文断字,精于数算,若大人?愿意,我愿尽己所能为大人?做事?,以报大人?多番相?助之恩。”

橘黄渐黯,夜幕初临,清静秀雅的四?方小院无鸟叫蝉鸣,晚风佛过,树梢枝叶微微沙响,墙角门窗廊下,恣意绽放的多姿花蕊香气幽幽浮荡,飘进未燃烛光但有朦胧暖光氤氲的堂中,将那?涌动着无形紧肃的气氛轻柔和缓,

堂中莹莹孑立的女子,身姿纤柔清丽,沐着淡淡光芒愈发显得温柔秀质,却因那?不曾描绘而天生天长,比寻常女子多了?棱角犹显坚韧倔强的黛色秀眉,将那?虚假的柔顺驱散得干净,

殊不知这般的真?性情,更叫人?心弦意动,

或是强势征服那?一身桀骜之骨,除她?满身利刺,留她?一分野性却又不叫她?失了?华光,或是循循善诱慢慢瓦解,抚平她?的戒备,将那?紧紧包裹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拢入掌心,恣意把玩。

深邃的眼中幽光流转,宗渊忽然起身,瞬息间便已欺身而至,

他身形高大,体魄精健,气势温和不失威严霸气,绣着明纹如意精美华丽的黑色袖摆佛动间,挟着淡淡好闻的清冽馥郁之香,将来不及反应,黑眸圆睁,纤挺窈窕也只到他颈间的女子轻易揽在怀中,

安若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双手撑在他的双肩,想拉开二人?过于暧昧的距离,可腰间温热的手臂却坚硬如铁,圈箍着她?不能后退分毫,不足半臂之距的俊美容颜在眼前放大,甚至能从他含着淡淡笑?意的深邃眸中看见面露惊愕的自己。

“原大人?这是何意,难道堂堂国之重臣朝廷命官,竟要枉顾人?意强取豪夺不成?!”

清醇好闻的气息随着磁性优雅的轻笑?传入耳中,那?般漫不经心的从容越比得自己心浮气躁,而急便失了?冷静,进而乱了?阵脚,百害而无一利,

见她?这就冷静下来,宗渊也不觉失兴,这女子心性之韧本就超乎常人?,若只有些许机敏也入不得他眼,更不会有今日之见。

他若有意,要便要了?,自也无意与她?做何主?仆趣味幼稚之事?。

“予若儿所有,皆为愿矣,无需回报。”

“京中美食诱人?不假,却处理不够干净精细,外带而回又失了?新温口?感。你身子亏损甚大,需得长久调养,不过口?腹之欲也非是小事?,先前你胃口?大失受了?不少委屈,自明日起,便让膳房将天下美食轮着做来,必叫若儿一饱口?福。”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正如安若无法说服这个?拥有权势而性情自我的男人?,尊重她?的意愿的一样。

哪怕他的声音悦耳,语气温和,强势的拥抱不曾让她?感受到攻击侵略,哪怕这个?拥抱甚至让她?有种被呵护的错觉。

怀中的女子僵硬如初,宗渊淡淡莞尔,未多停留便放开她?,在她?迫不及待逃离时,大手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在她?颈背安抚轻拍。

抬手间,空无人?在的门外便立时有端着食盘的婢女悄声行礼入内,安若坐在凳上,面前铺着玉色打底,上织淡紫色萱花饰纹流苏坠玉的桌上,已摆满袅袅着淡淡白雾,香气浓郁色泽诱人?的美味珍馐,而其?中,与她?方才带回模样相?同,却更为精美的小食赫然在列。

美食固好,但她?心事?重重也不过食不知味,而身侧气质温和优雅用膳的男人?却再无方才交谈之意,她?不喜欢这种被悬在半空的不踏实感,可如今他强她?弱,主?动权始终掌握在他人?手中,

甚至非常现实而言,她?已经是他掌中物,他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而她?全无办法,像现在这样对她?的说辞不急不怒,于这个?时代而言,已经算得上君子之风,

只可惜,她?偏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偏偏身有傲骨,偏偏不喜欢被人?掌控!

桌上未下多少的膳食,及身侧低郁的气息,宗渊自然了?熟于心,这女子心性倔韧,主?意甚大,且是个?不达目的不知气馁的性子,未如了?她?的意,她?自然无心用膳。

纵然对她?有两分不同,也不足以让他一国之君纡尊降贵一再哄劝,满桌膳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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