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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时,帝王威压瞬息涌出,
那一眼所慑,安若如被突然扼喉猛地收声,黑亮的眼眸怔愣惊颤,看着他脸上此刻不同于常,高高在上犹如神砥睥睨的漠然神色,苍白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佛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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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不欢而散他有两日不曾出现,安若压下心慌,按时吃饭用药,多加了衣衫开着窗在屋中走动恢复体力,有她极力配合,除了面上少见血色,气色稍差,病已大好,
但与之相对,她的心中却一片阴霾,仙阆这座宅院比南江那里小了些,但其中精致奢华只高不低,这一路过来她留心注意过,随行侍卫大约三十人,人人骑马佩刀,一入府便化整为零分守别院各处,
不论南江还是这里,婢女奴仆一应俱全,且规矩谨慎一看便是精心调养出来,最关键是住的人安之若素,伺候的人自然妥帖,一点不像是匆匆下榻临时居住,反而像是长住的家中一样,
安若沿着鹅卵石小径慢慢行走,路过的佩刀侍卫面容肃穆,昂然挺立一动不动,端着托盘偶尔经过的奴仆见了她亦是停下行礼,
雨后景清,繁花绿叶,微风佛过,香气盈鼻,
偌大的别院没有嬉笑打闹,便连偶有走动的脚步声也悄静微小,置身这样的环境之中,再暖的日光,再美的景色,也驱不散空气里无形流淌的压抑。
这样的规矩习惯,不是短时间可以训练出来的,而这样随到一处便坐拥一座豪宅下榻的做派,也明显不可能是一个官员敢能做到的,
钦差代天巡视,肆意行走,左右当地官场,挥手翻覆,这些都有据可依,然为官最忌贪腐,而他的做派丝毫不惧被参贪奢,回朝路程不紧不慢,悠闲惬意仿佛外出游玩,
还有那日他临走前回眸一眼,明明平静,却气势惊人,叫人不寒而栗,如被上了枷锁,动弹不得,
越是抽丝剥茧,安若便越觉心向下沉,胸口也仿佛落了砂石沉闷不畅,当空的艳阳落在微微波澜的湖面折射出一道五彩白光,稍一不慎便刺了眼,晕眩发黑。
“不是说病已大好,怎还弱不禁风?”
第24章
低醇悦耳的嗓音就在头顶亲密响起, 安若摇晃的身体也落入一个幽旷好闻的怀抱,肩膀腰间被一双大手松紧合度却牢牢圈扶,被桎梏在坚硬臂膀内的双手已下意识抵住推拒,
一瞬的晕眩过去,腰间穿透衣物传递到肌肤上的热度骤然清晰, 安若如被针刺了般, 猛地朝前欲离开热源, 却遇截反弹, 反而叫自己贴上一堵坚墙, 她眉头皱起快速撤离又恐与后面接触, 便暂就这般似触非触的僵在原地,
“多谢大人关怀, 我已无事,还请大人松手。”
她低着头,但天庭饱满,额前乌发尽被碧玉青鱼流苏宝套簪盘于脑后, 唇色淡淡,柳眉如黛,苍白细腻的眉宇间一缕轻颦尤让人心尖颤动,
放了她两?日, 这丫头便也不闻不问,吃药用膳一顿不落,安之若素淡定至斯,
指腹捏住一片细嫩凉滑, 将越见清丽的小脸抬起, 拇指摩挲,缓声低问:“何故颦眉?”
安若偏头摆不脱下颌钳制, 低垂的眉眼轻轻扇动,心中不耐他明知故问,口中便也如此说出,而后便明显感觉颊边摩挲的手指停顿,
安若便趁机抬手将掌在脸上的大手推开,仰起头,旧话?重提:“大人前日拂袖离开,你我所谈之事也无疾而终,现下既您得?空,便请将未尽之话?做个了结。”
安若当然知道这样追问何其惹人厌烦,他若果真就此烦恼撒手自是最好不过,且莫说他会不快,她心中烦躁更?甚,抛开其他事不谈,他生在这里,又?在朝中任职,对此地男女大防只会了解更?深,可他明知女子清白何其之重,却随心所欲对她随意搂抱,
若是喜欢尊重,就算做不到发乎情?止乎礼,也不该这样随意,可他偏偏这样做了,如此态度轻慢,如何看她,就已经不言而喻,
她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如同陌生人的人,一句轻若毫毛暧昧不清的言语,就妥协放弃,去做一个毫无尊严供人取乐的玩物?!
她的心思,宗渊只消一眼便能?看得?通透,他倒未觉她轻贱,相反,他极为赞赏她的品性,且若是无欲无喜,自不值一顾,
以她的聪慧不会不知她所要尽是无可能?之事,若想要以此逼他放手,还是太过单纯稚嫩了些,
如他的身份地位,并?不屑于勉强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子留在身边,但他已付出喜爱,怎能?容得?,两?手空空。
他虽没有说话?,但脸上淡然的微笑,眼眸中深黑难测的深意,却无声表明他看透了她的心思,以及不变的态度。
安若心中发冷,也不再?作假,直言说道:“强留一个不愿意的人在身边,大人也不会痛快,也许大人一时?觉得?情?趣,但时?间久了热情?退下,便只会觉得?羞恼不耐。到那时?,我这个不知好歹之人便会成了大人败笔,肉中刺,”
“或许大人会将我远远流放了却残生,或许恼羞成怒将我发落,而无论哪一种,我总是被承受者?,若大人果真对我有些微的中意,为何不能?在明知的结果之前,及时?收手?”
至此,宗渊终于开了尊口,指腹摩挲她黑亮执着的温凉眼尾,轻声笑道:“你怎知结局不会是你改了主意,倾心相付,两?情?相悦?”
“我不会!”
安若答的没有丝毫犹豫,她眼眸坚定,神情?坚决,
“我永远不会对一个枉顾我的意愿,一意孤行的人动心,若是如此,我只会唾弃自己,而那样的我,也不再?是我!”
虚软但掷地有声的沙软女声落下,湖边小径处顿时?一片寂静,互相对视的男女,一高大,一纤细,身体相贴亲密依偎,可二人间的气氛却冷却凝冻。
凡事皆有两?极,面对如此言之凿凿的拒绝,要么就此恼怒撒手抛开,要么反被激起了征服之欲,
而宗渊,显然便是后者?,
对于男人来说,无关身份地位,挑战与征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他也确实想看一看,在经历了尊荣宠爱后,她是仍然初心不改,还是会沾染世俗,随波逐流。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安若自然知道男子遇到这种事不外乎是放手或抓住这两?种结果,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顺了他,等他腻了松手时?再?做图谋,
可不到无路可走时?,她不愿意委身求全,她还是想赌一把,赌这个男人的骄傲,可显然,她高估了他的表面风度,低估了男人的劣根性。
黑亮的眼眸神采微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