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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东城那边。
想来也?是因为这场寒雪的缘故。
尤妈停下手里活计,转身来一脸认真?:“听说?那边还闹开了病,本是些穷苦的,哪来银钱疹病吃药?就怕到时?候传染开来。”
正说?着话?,一名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进到铺子里。
尤妈笑着迎上?去:“这位小哥想要什么?”
小厮先是环顾整个铺子,随后做了一礼:“我家?主?子想定一些香囊,作年节的赏礼用。”
听着就是单不错的买卖,尤妈也?就应下:“不知贵府主?人有何要求?小哥看?看?这架上?的,来挑选看?看?。”
小厮摆手:“我并不懂这些,也?不敢擅自做主?。不若掌柜你带上?一些香囊,随我回府上?,让主?子挑选?”
尤妈没有立即答应,只说?需要些时?候准备。
小厮也?不急,说?自己?正好也?有事情没办完,过一个时?辰之后过来。如?此,尤妈也?就笑着应下。
待那小厮离去,尤妈也?不急,继续回到货架前收拾。
见此,昭昭觉得奇怪,明明是一单不错的生意,为何尤妈看?着并不积极:“不用准备吗?”
“届时?,随便带上?几个就行,又不一定能做得成,”尤妈道,干脆站下来细说?,“这小哥之前来过,也?说?买香囊,可?是看?遍了所有,都?说?主?子不会喜欢。这今日又来了,还说?去府上?,保不准就是糊弄咱们?。”
不怪尤妈这样想,年底的确乱,各种人都?有。
“可?又不能不去,”昭昭道,“拿着东家?的工钱,就得做事。”
尤妈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还是得走这一趟。”
“不若我跟你一起去。”昭昭往前一站,想了想又道,“他?家?主?子真?要是有什么要求,我也?帮着记下来,没理由放着买卖不做的。”
尤妈应下,拍拍昭昭肩膀笑着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福的郎君,将来能娶到咱们?的昭昭。”
昭昭脸上?闪过羞赧,心里幽幽一叹。如?果记忆找不回来,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夫君是谁,或者,他?也?认为自己?已?经死去……
而尤妈也?记着昨日费夫人的话?,意思是想把昭昭给费致远。要说?的话?,也?算是郎才女貌,不过尤妈知道,昭昭可?没怎么想过男女之事。
费家?是有财力,富甲一方,不过认真?论起来,决不能和韶家?相比。毕竟韶家?是贵族,门第清楚的摆在那里,怎么着昭昭这位表姑娘也?是同样的出身。
差不多正是午膳刚过的时?候,那名小厮回到了香郁阁。
昭昭带上?几个香囊,便和尤妈一道,跟着人去他?的主?家?府上?。
对方倒是安排周到,找了顶青帷小轿,供给昭昭和尤妈乘坐。雪天马车走得困难,小轿灵活不少。
一直往东,走过了几条街。
尤妈不时?掀开轿子的窗帘,指着外面说?,哪处的房屋又塌了。
“这条街一直走下去就是东城了,”尤妈道,遂放下帘子,“你应该没去过那边。”
昭昭点头,她来到抿州,熟悉的就是西城这边。要说?东城,应该也?算去过靠近的地方,便是那次的飞盗案子,那片破败的废宅区域。
“别去的好,那边乱着呢。”尤妈道声,随后一叹,“也?是世道艰难,没办法?。”
轿子在靠近东城的地方停下,昭昭从轿上?下来,便看?见了面前的宅院,再抬头,大门上?方悬挂着一方牌匾,刻画着大大的“陆宅”二字。
“咦,这是陆家?人回来了吗?”尤妈走上?前来,同样抬头瞧着门匾,“记得几年前,全家?人迁走了。”
小厮在前面带路,领着两个人进了大宅。绕过前厅,直接往正院那边走。
既然是来做买卖,昭昭两人也?就跟着。路上?好奇看?了几眼宅子,是刚修缮出来的样子。
“两位娘子稍等,我家?主?子马上?就到。”小厮开了一间花厅的门,伸手作请。
昭昭和尤妈进了花厅,便等着小厮去叫主?家?过来。
花厅布置的雅致舒适,外面天寒地冻,里面暖意融融。
“瞧这花开的,”尤妈站在一张花架前,惊叹着面前的盆花,“也?不知是什么花,大冬天里开得这样艳丽。”
昭昭走近看?着,见盆里的花花瓣红艳欲滴,绿叶如?翠,好生的新鲜:“状元红,一种茶花。”
说?出来,后知后觉,她怎么会知道这种花的?
“不错,是状元红。”
这时?,有个声音传来。厅里的二人循声看?去,正见着一个婢女挑开内间的珠帘,然后一个少年从里面走出,月白色衫子,十六七岁的样子。
瞧他?这样贵气的穿着,以及下人的恭谨态度,便能猜出这就是陆家?宅子里的主?子。
只见他?径直走过来,往花架前一站,手指掐上?一枝最艳的花儿,轻一使力就折了下来。瞬间,那盆花便少了之前的颜色。
“本来是该在上?元节前后盛放,如?今我用了些办法?,腊月里就开了。”少年捏着花晃了两晃,咧嘴笑着。
这样近,昭昭看?清了少年的样貌,面容当真?能用精致来形容,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尤妈往前一站,客气行礼:“打搅公子,听贵府的人说?,你想定些香囊?”
“对,”少年说?着,看?向站在尤妈身后的昭昭,“你给我说?说?看?。”
昭昭没想到他?会点到自己?,闻言,大方上?前,将带来的香囊一一从布袋中取出,摆放去桌上?。
“这些都?是最好的,公子请。”做完这些,她往后一退。
少年坐去凳上?,手里随意抓起一个香囊,凑近鼻下嗅了嗅,随之看?着香囊,若有所思。
见此,尤妈笑着问:“公子觉得如?何?这一种可?是抿州府里,最受喜欢的。”
“还不错,”少年放下香囊,手指间转着那朵状元红,“实不相瞒,我更想要些比较独特的香气。听说?你们?香郁阁有个了得的制香师傅,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尤妈往人看?眼,遂道:“公子见谅,我们?铺子还没有过这样的规矩。”
“五倍,”少年伸出自己?的五根手指,晃了晃,“五倍的价钱。”
尤妈只是笑笑并不答应,心里想果然是这少年郎无聊着忽悠人:“真?没有这样的规矩。”
少年脸上?遗憾下来,看?着手里的花儿:“我就是想要和这种花香一样的香囊,做不出吗?”
“状元红的香气?”昭昭接过话?来问道。
少年看?她,咧唇一笑:“对,我喜欢这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