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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嗯。”

宋知舟应下,在他颊边亲了一口。

又像意犹未尽,重复“嗯”了一声,继续在另一边脸颊落下密密麻麻的轻吻。

宋知舟这次确实赶时间,还没亲够,已经被一通电话喊下了楼。

袁冉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宋知舟的座驾从打开的铁门间飞驰而去,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掌。

双手因紧张而蜷了太久,掌心纹路早已被汗液浸透,在逆光下莹莹烁烁。

他为了这一刻已经蛰伏了太久。

装乖数月,所求不过让宋知舟放下堤防,主动报备下次过来的时间。

这个时间还不能太短,至少要够他排布完整计划。

宋知舟离开第一天,一切如常。

他戴着墨镜,极尽慵懒地享受了整个下午的日光浴。

异邦帮走近时,听见袁冉正低低哼唱。

“先生,你开心?”

袁冉摇摇头,又点点头头。

“想到了些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具体是指一份图纸。

具体来说是玫瑰园的图纸。

要说这园子还是由自己买下来送给宋知舟的,从联系到勘查再到签约付款,俱是亲力亲为。

而命运如此可笑,这么上心的结果,居然是给自己提前选了个牢房。

不过,也得亏了自己的亲力亲为,才能亲眼看到玫瑰园的图纸。

玫瑰园虽然养护得不错,但毕竟有些年头,当年代办房产的经理人,怯于袁冉的背景,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就着图纸把年久失修的地方给他仔细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几个月,袁冉一直在不动声色扩大着自己的活动范围。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当自己去往东北角一扇无人知晓的小门时,不引起那些保镖的警觉。

眼下时间是有了,他还需要一部手机。

为的是出逃的同时联系上姚安予,让他先出去躲一阵子。

只有姚安予是安全的,他才敢放心大胆继续跑路。

“阿桑。”袁冉摘下墨镜,朝异邦帮佣道,“你是和你姐姐一起来临城的吧?”

阿桑点点头。

“你上次说她腰不好。”

阿桑继续点头,面露忧色。

袁冉拍了拍他肩膀,重新戴上墨镜躺下,“明天你轮休,回家了好好和她聚聚。”

次日中午,阿桑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

这是袁冉当着几位保镖硬塞给他的,从吃的到喝的一应俱全,两只手塞得满满当当。

他千恩万谢完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袁冉在后头叫了声。

“诶,等等!”

阿桑回头,正好看到袁冉一溜烟往楼上跑,过了会儿,又扛着个奇怪的东西下来了。

“这个按摩仪你带回去给姐姐,对腰好。”

阿桑手足无措,拎着大包小包的双手甩成了拨浪鼓。

袁冉笑道:“客气什么,反正用的宋知舟的钱。”

说罢推着阿桑转过身去,打开背包将按摩仪塞了进去。

阿桑棕色的皮肤此刻已经变成了红棕色,他本来中文就不好,这会儿更是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僵硬地朝袁冉几番鞠躬完,才流着热汗同手同脚离开。

目送阿桑走远,袁冉戴回墨镜,佯装伸着懒腰,余光在墨镜下偷偷打量。

不出所料,保镖的看守早已不似初期那般严密,更遑论宋知舟今日不在家。

虽说还是那么笔挺地站着,但从眼神上看,心思大多已飘散了三五分。

好机会。

他扛起一杆自制捕虫网,这是他最近大肆营造的新爱好。

具体就是满园子扑飞虫,扑了放,放了扑,不玩到日薄西山绝不回房。

保镖照例像看傻子似的跟了上来,却没有跟着袁冉进树林,只是靠在树林外的浮雕墙边,百无聊赖望着头顶云卷云舒。

袁冉不动声色沿着惯常走的“捕虫路线”不断向林间深入。

口袋里,刚刚放按摩仪时捞到的手机正静静躺在最贴身的内袋。

这林子是玫瑰园最边缘的景致之一,鲜有人问津,经年累月积攒的枯枝败叶早已将原本的石板路盖在不知多深的地下。

十米、七米、五米,只要再转一道弯,就是当年图纸上标注的破败小门。

太过激动,紧绷了一路的身体此刻终于乱了分寸。

他甩下捕虫网,扔掉墨镜,转角已近在咫尺,只要一步……

“小冉,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

因渴望而几乎向前够出的手来不及收回,冷汗已经顺着额角落下,没入衣领。

喉结滚动,他不敢回头,却也只能回头,尽量挡在那个不算显眼的转角前,挤出虚浮笑容。

“哈,你怎么回来了?”

宋知舟趟过齐膝杂草,有些狐疑地四下逡巡,见没什么异象才开了口,“你不是让我早些回来么?”

“啊…是么。”袁冉强撑着镇定,主动去拉宋知舟的手,“走吧,这儿虫子太多了。”

宋知舟点点头,反手回握,携着他往外走。

中午的本该是最暖的时候,但袁冉却觉得周身温度正在一点点降低,冻得他几乎要冷颤。

但他不能露出破绽,只要宋知舟没发现,他就还有机会,只要,只要……

“不过,小冉。”宋知舟轻轻捏了捏他手掌,“作为惩罚,短期内,你不允许出房间了。”

袁冉脚下蓦地一顿,机械般转过身来。

晌午阳光下,漂亮得像天使一般的男人,轻轻冷冷吐出来自地狱的话。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园子里怎会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呢?”

他揽住袁冉,转向小门方向,“其实你住进来的前一天,那里就被砌成高墙了。”

袁冉仿佛失了力气,有些呆滞地靠着宋知舟往主楼方向走,可临近了,又惊惶无措地恳求道:“求你,别关我!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要关我!”

宋知舟目光里有赌气也有决绝,别过脸,任由袁冉被保镖们桎梏着往前押送。

袁冉吃痛地哀叫一声,转过头来哀求,“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宋知舟……不要关我!”

宋知舟面容冷肃,克制地望着袁冉被驾进大门,胸膛起伏不定。

变故来得很突然。

先是声几乎破了音的“放开我”。

之后便是玻璃碎裂声,伴着两个保镖吓到变调的惊呼。

而后是随着粉碎的玻璃渣一同坠落在宋知舟脚边的躯体。

一动不动,只是不知从哪儿一股股渗出血,淌出衣摆,融进土里。

该立刻联系救援的,但宋知舟无法动弹。

他引以为豪的理智,在看见血泊中的袁冉那一刻,轰然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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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怎么约我在这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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