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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檐:对面化学楼着火了。
周檐:[图片]
周檐:窗户被烧黑了。
赵白河:你人没事吧?
或者是——
周檐:池塘里有五只乌龟。
周檐:最小的乌龟在最大的乌龟背上。
周檐:[图片]
“小赵,什么事笑这么开心?”一位大腹便便的男性自然地坐在了赵白河对面。
“王……王总?你好,你好!”
赵白河光顾着打字和周檐扯淡,差点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见的散户姓啥。他赶紧笑脸迎上,与对方握手表示尊重后便把手机收进了兜里,洋洋洒洒谈起自家那每况愈下、未来可期的基金产品来。
工作就是工作,这方面赵白河是绝不含糊的。从低风险高回报的定投计划到——
嗡,嗡,手机震动。
哔,挂断。
——到人称江北嘴之狼的基金经理,整理好的资料数据全部井井有条地呈——
嗡,嗡,手机震动。
哔,挂断。
——呈现在王总面前,再加上那能同时哄好五个嚎哭小孩的口才,以及“钱存哪不是存”的经典话术,这笔单子肯定能——
嗡,嗡,手机震动。
“王总稍等,我去接个电话。”
赵白河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他刚刚在门外站定,没来得及回拨,第四通就已经来了。
“在干什么,怎么不回消息。”不仅如此,表弟还先声夺人,弄得像自己有多忘情负义似的。
“哥在和客户谈大生意呢,好几百万的单子,乖,谈完了就给你回。”
这“好几百万的单子”中应该有好几百倍的夸张成分,但一向老实的周檐还真被唬得不轻。沉默两秒后,低声回了句:“抱歉,不打扰你了。加油。”
加油这种词竟然能从周檐的口中说出,这让赵白河觉得这位每天阴沉沉板着脸的表弟似乎要比想象中健谈开朗得多。
重新回桌,王总揶揄说:“小赵,你老婆呀?去了一趟眼神儿都变了。”
这种场合,总不能说是表弟吧?未免也太扫兴了。于是赵白河福至心灵,黠慧起来,顺着客户的话作出一副苦恼又享受的表情:“哎呀,小女友儿,没谈几天,够缠人的。”
“呵呵,瞧瞧你们年轻人,身体就是好。”王总拍着肚皮,笑得欢实。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不料到了半夜,沉寂了一天的周檐又打来了电话:“结束了吗?怎么不回电话。”
摸清规律后赵白河才明白,表弟若是谈了恋爱,绝对是个烦人精。掐表半小时不回信息则奖励电话一通,一通电话不接则奖励电话多通,总之就非得联系上,问上一句不咸不淡的“在干什么”才罢休。
利用这个原理,赵白河极其神妙地自研了一款“表弟叫醒闹钟”——运作机制很简单:每天早上七点半来自周檐准时的“早安”信息,以及每天早上八点来自周檐准时的“怎么不回消息”电话。
可惜才过几天,周檐就失灵了。
早上没有准点来催命害得自己上班迟到就算了,现在都已经快中午了,按理说一向自律的周檐早就应该起床,开始忙活毕业论文的事情——赵白河的意思是,就算自己的表弟再怎么没有时间,每天一个简简单单的早安都是会有的,一通骚扰起床的电话都是会有的。
这家伙该不会是那种只在刚见面时对姑娘热情,几天钓不到就抛到一边的类型吧……这么一周就对表哥腻了?
赵白河:今天睡懒觉了?
周檐:没有。
周檐的第一句回得很快,快得仿佛一直都在盯着聊天框看。
在长得不自然的间隔之后,周檐才又发来了下文。
周檐:今天是我生日。
唐突的绿色聊天框里,装着周檐花了整整一上午挤破头脑想出来的六个字。
第27章 [27]定时测试
光学实验室里黑灯瞎火的,聚焦镜上一圈套一圈的红色同心圆,是氦氖激光经由一系列玻璃元件,所投射出来的等倾干涉条纹。
周檐的实验队友花了整整两周改制出来的这台激光稳频器实在有点半吊子,图像总一抖一抖地莫名抽风。为了减小数据误差,涟漪一样弥散开来的细圆环,每次平行实验都要数一百五十个,一旦错失了某个,那就只能从头再来了。
如此枯燥乏味且极需耐性的工作总是被交给周檐,而周檐也总是在缄默之中就毫厘不差地完成。他专注盯着聚焦镜,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一百……眼角余光却在这次,瞟到了门外走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就分了心。
今天的表哥里头穿着身正装,外面套着件深色昵子长大衣。即使在陌生的地方也毫不显怯场,站在走廊里意气自如的模样仿佛是刚发了好文章、过来视察实验室工作的物理系副主任。
一百,一百多少来着?
见周檐一动不动,眼神却已然不在透镜上,一旁的实验队友紧张地开口:“怎么样?搞定了吗?”
队友重复了两遍,周檐才“啊?”了一声回神过来,心不在焉地答着:“……哦,不知道,忘了。”
“哈?”从没见过周檐掉链子的队友嘴巴张得老大。
“交给你了。”周檐站起身来,把手中的记录本往队友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了实验室。一向任劳任怨的他就这么突然罢了工,只晾下自己的队友在光学平台面前独自凌乱。
“哥?”周檐从后头拍了拍赵白河的背。
还在往着隔壁实验室里张望找人的赵白河转过身来,他反复打量了一阵表弟的脸,有些惊讶:“你还近视啊?我刚刚都没认出来。”
周檐摘下黑框眼镜,折好放进白大褂的衣兜里:“度数不高,上课戴,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眼神流连欣赏着表弟今天的好学生打扮,赵白河笑眯眯扬手,指了指对面那栋三楼有两个窗口被烧得黑咕隆咚的化学楼:“隔老远就看见了。”又把提溜在另一只手里黑色礼袋拎到周檐面前:“生日快乐!”
周檐没接,看着纸袋上的品牌徽标,皱着眉说:“……这个,很贵吧?”
赵白河大力拍上表弟的肩膀,切齿痛心,笑得有些勉强:“你识货就好。”
——
听闻表弟年满二十二,赵白河甩下手里的工作从公司开溜之前,还顺便借人力小妹的定型喷雾抓了两下头发。
“这么着急啊赵哥,赶着要和哪个妹妹出去约会?”人力小妹饶有兴致地发问。
“哪有什么妹妹。” 今日迟到又早退的赵白河对着镜子理头发,说谎不打草稿:“我跑业务呢。”
“哦——”人力打趣地附和了老长的一声,盯着赵白河的衬衫领口:“哪家客户这么热情,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