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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睡着前江逸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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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真要把这封信送去世子爷那吗?”

韩谟从江逸房里出来后便写了信让韩嘉言来接江逸。

苏统领很不解,王爷好不容易见着人,又谋划了那么多才把人带出来,怎么这下又要送回去。

“天亮你就把信送出去吧。”韩谟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见着了江逸他才知道,自己就算强行带走他也不可能让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反而会惹他厌恶。因为在江逸心中最看重的还是长公主这个母亲,无关乎血缘,他更重视养育之恩。

“长公主没有辜负阿棠的托付,把他教养得很好。”想到江逸一路上活泼的模样,韩谟嘴角慢慢上扬。

王爷,您是没亲耳听到他大庭广众之下说您有隐疾的事,否则哪里还能笑得出来。苏统领真不想提醒王爷这残酷的现实。

第96章

第二天, 江逸一醒来就坐在床上捂着眼睛懊恼,想起昨晚的事实在是太丢脸了。

虽然这一路上他精神紧绷,一直在想办法逃脱, 但也不至于在陌生人面前作出这种姿态。一定是那个噩梦的原因,平常我才不是这种人呢, 江逸替自己昨晚的表现开脱。

起来后看到那些侍卫的眼神, 江逸怀疑自己被噩梦吓哭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尴尬地看着来叫他用早膳的阿长, 假装无事发生。殊不知对方才被训斥了一番, 根本没有心思看他的热闹。

因为这一出, 早上见到韩谟时他只瞄了他一眼, 眼神就立刻闪躲开来,生怕对方问起他昨晚大哭的事。

早膳就摆在江逸和韩谟两人卧房中间的厅堂中。两人相对而坐, 江逸还是头一次这么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只埋头吃饭一言不发。

韩谟看出他的尴尬, 没有说什么, 只是静静看着他吃东西。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韩谟这才主动开口:“你是真的不愿意同我走吗?哪怕你知道自己并不是庆国公的儿子?”

听到韩谟严肃地问起这个问题, 江逸也没再像之前两人谈话的时候那样坚决不承认,或是说些刁钻的话。

他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韩谟的眼睛说:“大叔你不肯表明身份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但我说过这件事我只听我母亲亲口跟我说的,大叔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愿意跟你走的。”

“既然如此, 我就如你所愿放你回去, 你在这等人来接就好了。”韩谟有一些不甘心,但还是履行了昨晚的承诺。

他自嘲地笑了笑, 眼中难掩失落。当年阿棠离开定南王府时说的那番话或许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爱与恨永远是一体的,当阿棠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已经不恨他的时候他就该知道,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棠了。或许这也是为何她生下了孩子却不愿说出孩子身世的原因,这个孩子只是谢棠之子。

现在看来,他的确没有办法让他相信自己是他的父亲。

当接到孟泰的信时,他堵着一口气不愿意接受,不顾阻拦要来带他走,现在才知道一切早有预兆。

韩谟的心情江逸完全无法共情,他听到对方的应允后惊喜不已,“真的?”

他刚刚还在做心理建设,怎么才能不丢脸地提起昨晚他答应过的事,没想到对方真不是骗他。

江逸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到韩谟虽然面对着自己,目光却不知飘到了何处,脸上的神情还有些难过。他明智地决定不去打扰他了,免得他又反悔。

过了一会儿韩谟回过神来,才又说道:“我家中还有事,先行离开一步,最迟明日,你哥哥就会来接你。”

江逸才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走,只要这人不再坚持要带他回去认祖归宗他就谢天谢地了。

“你似乎对我的身份一点也不好奇,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韩谟看他狂点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走的模样,再一次感慨也不知他这心大的性子随了谁。

江逸觉得自己很难跟血缘子嗣观念那么重的古代人解释清楚这件事,那就是在他心中医学上的父亲真没有那么重要。

最后所有的解释只能化为一句话:“我想知道但也不是从大叔你的嘴里知道,再说你怎么就能认定我就是你儿子?”

韩谟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

韩谟没有等韩嘉言到来就走,的确是因为定南王府有要事,留在府中的谋士连着两封飞鸽传书来催。他原本是打算在此与江逸说清楚,在他同意的情况下快马赶回去。

只是江逸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又发生了昨天那事,他担心这么远的路途,精神和身体双重压力下江逸受不了病倒,最终还是决定写信通知韩嘉言过来接人。至于他自己,一是不方便在江慎面前露面,二是也的确没时间等人来了。

所以江慎等人到来时,定南王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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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府的飞鸽传书还是靠谱的,韩嘉言接到父亲来信的第一时间就启程往宣城赶。

当然,这事肯定瞒不了江慎,两人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所以第二天一早,江逸还没起床就被大哥的声音叫醒。

“大哥!你总算来了!”江逸抱着哥哥委屈得不行。

江慎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哥哥来了,没事了。”

等他看清楚江慎和身后站着的韩嘉言全都风尘仆仆的样子,又连忙关心两人怎么来的,有没有吃饭和休息。

一听两人连夜赶路,赶紧起来叫客栈的人准备早饭。

现在见到哥哥,江逸总算放下心来。一边吃饭一边跟两人说起他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什么被野猪追赶蹲树上蹲到脚麻,什么睡马车睡到浑身酸痛,还有路过死人堆做噩梦之类的,短短两三天的事被他夸张得比在外流浪了半个月了还凄惨。

江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因为他与韩嘉言有过约定,不能透露定南王来此的事,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盯着韩嘉言的眼睛,意思是,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

韩嘉言没办法反驳,只能替父亲认了这个锅,脸色也不是很好。

江慎这才从回过头来拉着江逸打量,“我还不知你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有哪里受伤?”

“那倒没有,还好我机智,在这拖了一天。”

这次江慎倒是没有打击他的自夸,抚了抚他的背说:“嗯,你做的很好了,这次是哥哥没有考虑周全,这事没有下回了,以后一定不让你再陷入险境。”

虽然这次是父亲的谋划,韩嘉言也是没料到有内鬼,他想防也防不住,但他还是有些愧疚,“这次是在我手上出的事,总归是我的错,让逸哥儿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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