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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要请客的江逸没说什么,他也不打算开口,左右不是他花钱,谁做东谁有话语权,自古都是这个道理。

而一旁的江逸则根本没想起这个事,他一边夹了一口店小二介绍的招牌红烧狮子头品评,一边自来熟地跟章季青攀谈起来。

“你是如何知道国子监膳堂难吃?你不是跟我们一样是今日才入学吗?”

章季青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回答道:“我并非今日入学的新生。”

“咦,你不是广业堂的吗?我以为咱们五号院住的都是同一个堂的。”他立刻就把章季青的话理解为他们不是同一个年级的。

章季青也不遮掩,坦坦荡荡解释道:“我跟你一样是广业堂的,只不过我是去年入学的。”

“不对啊,去年入学的不该升入修道堂或诚心堂了吗?”江逸有点糊涂了。

陈熙在旁听出了个大概,笑着同江逸说:“这还不容易理解吗?就是说他的积分不够升入修道或诚心堂呗。”

国子监分春秋两季入学,每一堂的学时为一年半。所以虽同为初级班,会有三个入学阶段。

但因为升入下一级别是按照月考积分计算的,半年就升到中级班的学霸也有,一年半升不到的下一级别的学渣也不少,这一群体尤其以那些勋贵子弟为重灾区。

陈熙的话一针见血,虽然说的是事实,但章季青还是被他说的有点尴尬。

不过他的尴尬马上就被江逸打破。

“那可是太好了!”江逸喜出望外,“我正愁在国子监没有相熟的师兄,我们现在住在一个院子,有什么问题刚好可以请教。”

在信息共享渠道极度缺乏的古代,又没有辅导员制度,江逸除了从陈熙嘴里听说了一点消息,对国子监真是一无所知。

消息闭塞对一个致力于在国子监混日子的人来说那是相当不利。所以听说了章季青的事之后他只觉得这不是巧了,他就需要这么一个同伴。

章季青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下子愣住了。

学堂里很多的人对他武将世家的出身瞧不上,特别是见他不学武科非要来国子监走科举路子,还每回都成绩垫底之后,嘲笑的声音就不断。

所以他虽然上了一年多的学,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朋友。

看来这次他要交到新朋友了,章季青心想。

第18章

有江逸这个社牛在,哪怕陈熙和章季青再含蓄,他们也很快就连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都互相交了底。

“吃完赶紧回去吧,别被发现了。”

江逸见时间差不多了,忙叫来小二结账。

三人有说有笑正要离开,一打开门就见到几个同他们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从隔壁雅间走出来。

领头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起来很“青春”,一脸涂得比刷墙还厚的粉都遮不住脸上坑坑洼洼的痘印。

他见到章季青后眼神一变,扫了一眼他身旁的江逸和陈熙,不怀好意地奚落道:“这不是考了一年多还在广业堂的章三吗?这个时候竟不在学里读书,看来本月月考是有把握了。”

说罢还与身边的几人挤眉弄眼地窃笑。

江逸虽然不认识他,但听他这话也能猜出,这人肯定是跟章季青认识,并且关系还不太好。

因为他一抬头就看到章季青面色铁青,身侧的手紧攥着拳头。

“他谁呀?”江逸碰了碰章季青的手臂,询问道。

“承恩侯的孙子,袁文良。”章季青低声答道。

袁文良与章季青同是上一届的同窗。虽说都是候府子弟,但这承恩候是皇后的娘家,袁文良在国子监一向是嚣张跋扈。因在某次骑射课的比试上与章季青有点摩擦,从此两人结下了梁子,袁文良更是屡次找章季青的麻烦。

他的身份在江逸这毫无威慑,别说是皇后娘家的侄子,就是皇子他江逸都没怕过。

江逸背着手走近对方,盯着他的脸左右转了一圈。

“这小子是谁?”袁文良一下被他这个行为给弄糊涂了,他看向左右问道。

古代有一点好,那就是江逸虽然名声已经在京城权贵二代的圈子里人尽皆知,但见过他的人还真没多少。

袁文良的小弟们自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边江逸已经回到了章季青两人身边,转头对两人说道:“佛法有云相由心生,我此前还不明白是什么道理,今日观这位兄台才知古人诚不欺我。”

他一说完,笑容就从袁文良一伙人的脸上转移到了陈熙和章季青的脸上。

袁文良其实也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曾经他也是面容白净的清秀郎君,可自进入国子监,他的脸上就开始冒出大大小小的面疮,为此还请太医瞧过。

虽说在太医的诊治下,面疮消了不少,但还是在面上留下了一些瘢痕,为了遮掩这些瘢痕他在脸上用了不少香粉。

国子监里别说谁当面提到他这痛处,哪怕是背地里说两句,只要被他知道了那必是要狠狠报复回去。

现在竟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讽刺,袁文良一时被气得有点面目狰狞。

江逸偏还嫌不够,火上浇油道:“哎呀,你这张脸就别做这种大动作了,这粉快似下雪一般了。”

“哈哈哈哈。”陈熙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仇算是解不开了,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富家子弟,在这种时候谁忍得住不动手。

袁文良一行七八人,人数上明显比江逸这边要多,但江逸这边有章季青呀,一个打三五个那是不成问题。

江逸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这种对方人多的群殴,他肯定不能出头,武力的事他就不掺和了。

于是他第一时间躲在了陈熙的身后,并且还眼疾手快地从最近的房间里摸了一个木质托盘做盾牌。

陈熙见章季青游刃有余,也跟江逸一样歇了下来,两人一边看热闹还一边点评。

“季青这功夫可以啊,这种人才竟然不去考武举?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江逸大惑不解,这要是他有这功夫还上什么学,他不得体验一把仗剑走江湖的潇洒呀。

“章家的侯爵已是第三代,季青的兄长袭爵时就会减等为伯爵,如没有军功加持,怕是难以维系章家如今的局面。但如今四海升平,哪还有多少立军功的机会,恐怕季青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想要走科举之路。”陈熙摸着下巴分析道。

“可听那姓袁的说的那些话,季青好像没什么读书的天赋吧?”江逸对朋友最大的好意就是这句话是个问句。

“呃……”陈熙也实在没办法硬给留级生辩解,但还是努了努力,“或许是还没有开窍?”

“好了。”章季青拍拍手,走回两人身边的时候,酒楼的掌柜也才刚赶到,足见他对付这几人有多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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