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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不上不下,尴尬地咽了回去,缩在原处不敢多说话儿了。

虽然勇气和情绪已经到位了,但若是能毫发无损,谁愿意去挨板子掉脑袋啊?

康熙略看了一下八阿哥骨头损伤的位置,被这个亲人的小崽吮了手指头,沾了一点儿带着奶味儿的口水。他心里大概将今日延禧宫中的局势摸了个清楚,心下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作为一个帝王,他何时被如此误解过?被自己亲近的枕边儿人,自己孩子的母亲联合起来防备的滋味儿绝不好受,想想上次自己被误解成一个只关心功绩,不体恤百姓的皇帝,那还是被那纳兰东珠——

当即,康熙的憋闷和怒气找到了方向。他将嘤嘤哼叫的八阿哥抱在怀里,没有递给跃跃欲试想要将孩子抱回去的齐东珠,说道:

“你和延禧宫关系倒还不错,想不到你这等人,在宫中还有几分钻营。”

齐东珠愣了愣,眼睛还直勾勾地挂在康熙怀里的萨摩耶阿哥身上,完全忽视了惠妃使来的眼色,憨憨地回答道:

“奴婢和双姐关系很好。”

“朕看惠妃也极为信任你,就连大皇子,也在昨日频频为你求情。”

“是惠妃娘娘和大阿哥错爱了。”

齐东珠抿了抿嘴唇,想起昨日哈士奇崽让她意想不到却十分感动的相护,还有惠妃今日的勇气与担当,不由得有些红了脸颊,从心底漫上一股被错爱的羞涩来。

康熙看她这副不值钱的德行,心下连连冷哼,心道你倒是与别人都君子相交,清风朗月,唯独对朕那是冷待防备,连连贬损,不知所谓!

朕看延禧宫这股子歪风邪气,就是被你纳兰东珠带累的!

康熙寻思自己可算找准了罪魁祸首,心下绝不愿承认自己的妃子当真存了防备自己的心思,当真将自己想得如此冷血无情。他倒也没急着发火儿,只因发落这小奶母也不急于一时,只要她还留在宫中,那便有的是机会。

“卫氏育子有功,晋封贵人,赐号’良’。八阿哥右臂有疾一事,先密不外传,如宫中有多言者,没收财物,逐出宫去。”

“明日,朕诏教士和太医为八阿哥看诊。”

“嫔妾谢主隆恩。”

第75章 面圣

◎说着,齐东珠抬眼觑了一眼康熙,见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下焦急之际,突然想起曹寅曾说康熙是在等自己认罪求饶,当即皱了皱◎

——

齐东珠在延禧宫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便见太医与两位高眉深目的传教士在曹寅和另一位御前侍卫的引领下踏入延禧宫,前往探看八阿哥的断骨。

惠妃作为一宫主位,自然受了传教士和太医的拜会。萨摩耶幼崽今早被齐东珠喂饱了, 恢复了一些力气,又张着小嫩嘴儿, 嘤嘤哭了起来。齐东珠心疼得紧, 眼巴巴地站在不远处,看这些太医上前查看萨摩耶崽的情况。

两位传教士看过了这痛得直哭的幼崽, 便在一旁用法语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齐东珠竖起了耳朵,但古法语与现代法语多少有一些差异, 而齐东珠的外语水平在毕业多年后又实在差强人意, 只听了个一知半解。

但即便如此,她也听得出这二位不觉得这接骨不可做, 但他们却不愿在一位刚出生的幼崽身上施展。只因这虽然是一种讨好康熙的捷径, 但风险太大, 稍有不慎, 便会败坏一位王子的前程, 甚至性命。

其中一位传教士显然和康熙有更深的交情, 对同伴说道,待这位不幸的王子长大些, 未尝不可帮他接断骨, 也不必完全否决此事。

齐东珠心知他们是谨慎的, 但自个儿确实等不急了。且不说在这断骨剧痛的折磨下萨摩耶幼崽能撑多久,就单说这长期不活动的断骨定然会影响右臂的发育, 让萨摩耶幼崽无法健全。而且康熙昨日因慈父之心发作, 压抑了宫中关于八阿哥降生后有残缺的留言, 可这八阿哥日日在宫中生活, 若是长此以往地拖着一只小断爪,又能瞒得了几时?

齐东珠咬了咬牙,目光转向了带领太医和传教士来的曹寅。

待这些传教士用流利的汉语对惠妃阐明了情况,惠妃轻轻颔首,便赏了前来看诊的传教士。对于经历了昨日风雨的惠妃而言,八阿哥遭此不幸,她于心不忍,却也只能道一声事事皆有命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皇帝打消出继八阿哥的想法,让他继续做一个皇子。若是齐东珠能将他的手臂治好,那是大喜事,若是不能,惠妃也绝不会强求。

见传教士和太医等人都准备离开延禧宫,齐东珠回首看了一眼惠妃,便追了过去。她在延禧宫外截住了曹寅,轻声问道:

“曹大人,今早皇上对八阿哥的病情可有过问?”

曹寅落后了同僚几步,回道:

“皇上今早只派我带教士来看,旁的没有多说。”

齐东珠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搅起了衣角。她猜到今日这两位法国传教士回去一定会对康熙回报他们对王子断臂暂时无计可施,而她却不知道康熙对此会作何反应。

她昨日已然跟康熙说过自己能治疗八阿哥的伤情,但此事既然过了康熙的眼,便需要他的允准。即便是惠妃信任齐东珠,但为了惠妃考虑,也不能让齐东珠在没有皇帝的允准的情况下贸然实施。

况且,齐东珠并没有万全的把握,且在动过手术后,还要多加陪护,否则后续的伤情也极有可能恢复不好,造成对萨摩耶幼崽身体的损伤。

说一千道一万,齐东珠不仅需要康熙的首肯为萨摩耶幼崽做手术,还需要他的允准留在宫里照顾萨摩耶幼崽和昨日上了气血,失血过多的良贵人。

她需要名正言顺地在延禧宫中待些时日。

“曹寅,那日你与我说,若我去向皇上求…求饶,皇上或许能允准我留在宫中,此事还做不做数?”

齐东珠扭捏地揉着衣角,尴尬地对曹寅道,一张白皙的脸都憋得通红。而曹寅放慢脚步,慢慢陪着踌蹰得几乎迈不开步子的齐东珠在宫道上走,唇角露出一点儿笑意:

“东珠,皇上那日如此说,便是有意让你去服个软的。即便你不信皇上有意宽免于你,还不信我曹寅并无害你之心么。”

齐东珠双颊更红,近乎无措地对曹寅连连摇头,说道:

“曹寅!你怎么这样讲话,我怎么会觉得你会害我!那是断不可能的,我不敢去,无非是我胆小怕事罢了,这都怪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倒是耽误了你的差事,倒是我的错了。”

齐东珠声音越来越低,内心无端升起一点儿对曹寅的愧疚之情来。她悄悄抬眼看着曹寅,发现他也正眉眼温柔地看着自己,当即有些愣怔。

曹寅比初见时更多了几分棱角,如今也是二十冒头,在现代还未大学毕业的年纪,却显得成熟沉稳,眉眼之间蕴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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