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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他所有的家,都还有一模一样的几个大柜子。

她找了件简单的高领毛衣,换上了牛仔裤,从床头拿起和蒋俞白同款的女款手表,戴在手腕上。

很有分量,只是至今陶竹也不知道这两个块表的价格,因为这是蒋中朝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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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R review完成后的一周,蒋俞白和陶竹一起踏上了去大龙山的旅程。

大龙山位于我国的下游边缘,金沙江下游北岸,占地面积五千多平方公里,相当于三分之一的北京,但常住人口只有二十多万,还不到北京的百分之一。

去到那里实在太麻烦了,如果坐飞机的话要转高铁,再转火车,倒小巴车,才能到外公外婆家,陶竹便提议不如直接坐火车,到地方之后再转成小巴车,虽然时间长了一些,但是比直接坐飞机要方便。

也是因为这样,在大龙山,极少有人能走出去,尤其是老一辈的人,像陶竹的外公外婆,一辈子都被困在那座大山里。

蒋俞白听说过那个地方,对那个地方的印象无外乎穷困和偏僻,他没去过,一切听陶竹安排。

陶竹买了两张火车票,她已经不像刚去北京那年,买不起两张硬卧,还要买一张硬座和奶奶挤同一张床,现在的她可以轻而易举地买两张软卧。

这种金钱带来的自由感,在这个时刻,甚至比她做专机还要高。

可是到付款界面的时候,她犹豫了半分钟,退回到选择页面,重新买了两张硬卧。

下铺一般要比中铺和上铺贵几十块钱,可陶竹眼睛都不用眨一下,两张都买了下铺。

她想看看,来时的路。

蒋俞白没坐过硬卧,严格来说,他连火车都没坐过。

一米八几的个头,在下铺坐着挺不直腰,躺着伸不开腿,浑身不自在。

刚想问那孩子怎么买了这么个票,抬眼却见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在发呆。

窗外成片的农田上裹着白花花的塑料布,白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明亮的眼底,开满了希望的花。

这些年,虽然陶竹一直致力于乡村发展,但是她更多时候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看的,能明白小村庄的落后,却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近乡情怯,害怕家乡不够好,更害怕自己不够好。

火车上的乘务员推销所谓的苗族特产,陶竹习以为常,但她从来没有买过,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生硬的推销,总让她觉得像是在骗人,而蒋俞白,对这种地推的模式感到新奇和意外。

像过去的陶竹对北京的生活感到陌生一样,这也是蒋俞白未曾见过的,陶竹的世界。

一个从大山走出来的女孩的世界。

复杂的家乡话,拥挤的车厢,嘈杂的环境和几百块钱,组成了她坎坷的来路。

火车停在繁春,他们要下去转小巴车,蒋俞白提起说正好路过了,不如就回去看看陶竹的父母,陶竹说好。

她的背影在前面开路时,蒋俞白才注意到,她留了一个看起来更大,但实际上更轻的包给他拎,他手里的包是几件衣服,但陶竹的包里还有几瓶水和她出门时准备的水果。

这姑娘真是飒,一点都不矫情,让蒋俞白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所有刻意的迎合和讨好蒋俞白都不喜欢,但这种日常里流露出来的细微偏袒,能让他心里记一辈子。

他没说话,只是在等车的时候,默不作声地换了他们的包。

重量差了很多,陶竹一拎起来就发现不对劲,想换回去,蒋俞白没同意:“我又不是朵花儿,风吹两下就倒了,就这样。”

陶竹看了他一眼,拎起来确实很轻巧,她点了点头,把自己手里的包也给他了,两手空空道:“那你都拿着吧,大树。”

蒋俞白:“……”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蒋俞白心里猛地跳出了三个字:日死你。

因为原本并没有在繁春停留的计划,事出突然,陶竹都已经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了,才跟父母说,她在电话里不断嘱咐着不用多准备菜,他们随便吃一点下午就走了,但等到了家,发现菜依然摆了满满的一大桌,一看就是临时出去买的。

王雪平和陶九小跑着接过蒋俞白手里的包时,陶竹看着菜说:“我不是说了嘛,不用买这么多菜的呀。”

“行了行了,哪都有你事。”王雪平嫌弃地推开陶竹,熟练的抄起挂在腰上的抹布擦椅子,“你不吃,人家蒋俞白也不吃啊?”

她把擦过的椅子往前放,弯腰对蒋俞白道:“蒋老师,您坐。”

陶竹怔了一瞬。

在蒋俞白身边久了,对于蒋俞白,她早就已经没有仰视的态度,但是她的家人离得远,又循规蹈矩惯了,对他的态度是不会变的。

他们不像是他的长辈,而更像是他的下属,把他奉若高高在上的神明般对待。

陶竹叹了声气,大概这就是阶级固有观念吧,也是他们这样身份之下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蒋俞白会怎么想呢……

他会不会不自在?

陶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结果蒋俞白就用“略略略你看吧你妈向着我不向着你”的炫耀姿态,朝她挑了挑眉。

陶竹噗嗤一下,笑出声。

没过一会儿,陶九从外面拿了瓶酒过来,盒子还没拆,一看就是新买的,他司机出身,从不喝酒,但他试图顺从蒋俞白的习惯。

把盒子放在地上,开酒前,他问:“蒋老师喝酒不啊?”

早就已经说过让他们改称呼,但是两位中年人都改不过来,蒋俞白不想因为自己顺耳就强求他们,因此没再纠结于此,只颔首说:“我随意,看您。”

“啊……”陶九挠了挠耳朵,自言自语道,“看我啊……”

他看了眼陶竹,但陶竹只是说:“看您的意思呗,想喝就喝,不想喝就别喝。”

陶九手攥着酒瓶,从挠耳朵改为搓了搓脖子,试探着问:“那我觉得,你们下午还要赶车,就先别喝了?那边路不好走,怕火车把你颠吐了。”

蒋俞白淡淡笑道:“好。”

见自己做的决定得到认可,陶九松了一口气,张罗着让蒋俞白趁热吃饭。

口说无用,陶竹去说只会挨一顿批,蒋俞白去说大概会让他们不安,看来只能是在为数不多的相处过程中,让他们慢慢去感受。

桌子下面,陶竹轻轻地捏了捏蒋俞白的掌心,向他表示感谢。

感谢他,愿意照顾到她父母的情绪。

但蒋俞白好像会错了意,因为她捏他手的时候,他的筷子刚好伸到水煮虾的盘子里,蒋俞白的手顿了一下,把夹上来的第一只虾,放到了她的碗里。

王雪平的目光始终在蒋俞白身上,看到这一幕,她愣了一下,继而抿着唇,笑了。

饭桌后面的氛围渐渐变得正常,王雪平在饭桌上也敢聊家常了,她关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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