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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业上,时间如流水般在几张卷子中消逝。

一转眼,开春了。

从冷季节向温暖生?发的季节过渡,每个人都在犯不?同程度的春困,下午第?一节课尤为明显,整个班级仿佛被温暖的瞌睡虫入侵,昏昏沉沉。

为了抵抗写进基因里?的困意,有的同学会?在午休的时候去小卖部买咖啡,陶竹对那东西有心里?阴影,只能在每节课的课间往脸上泼凉水清醒,如果还是困,她就咬牙掐自己大腿根。

到正式入夏,陶竹的大腿根已?经被自己掐出几道深紫色淤青。

六月初,高二停了几天课,把学校作为考场让给?高三的学姐学长高考,高考结束的周五,陶竹毫无征兆的收到陌生?学长表白。

她看着对话框上陌生?的名字懵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要?到她的Q.Q,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不?知为何紧张,诚惶诚恐地拒绝了对方的告白。

那时天色已?晚,王雪平睡了,陶竹躲在闷黑的被窝里?玩手机,看着对话框气泡的小兔子嘴巴在屏幕上一张一合,心里?骤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平白无故想?到了半年前的某一天傍晚,蒋俞白在漫天绚烂晚霞下拉起她手指的那一幕。

那天被她藏起来的某种情绪,在这个夜晚,被一根看不?见的手指轻轻勾起封线,叮的一声打开,无法?控制地在她柔软的身体里?流窜。

她把手伸到枕头?下,掏出缠绕的耳机线,连上手机音乐。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好想?再问一遍,你会?等待还是离开。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这是他弹给?她的歌,是她曾经想?不?起来名字,后来怎么忘也忘不?掉名字的歌。

被子里?狭小的空间潮湿憋闷,陶竹听?到一半,伸出被子外呼吸新鲜空气,猝不?及防听?到耳机里?唱出来的后半段歌词。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她仓皇钻回被子里?,按下了暂停键。

撩被子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脸颊,好烫。

有了对比,她才把情绪分清楚,才知道,原来那种异样的感觉,不?是紧张,也不?是讨厌。

陶竹拔了耳机,放回枕头?下面,再次把头?伸出来,仰面盯着天花板。

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底深藏已?久的秘密。

安静的房间里?,她的心跳声,清晰如擂鼓。

意识到这个秘密后的周末,陶竹像怀揣危险物品一般,鬼鬼祟祟地避开蒋俞白可?能出没的所有地方。

偶尔不?小心碰到,她像受了惊吓的猫咪般瞬间弹开,以?至于这个周末蒋俞白都没看见她,他还问了司机,这周是不?是没把她接回来。

司机还纳闷,小桃儿这不?到处蹦跶吗,怎么蒋俞白会?看不?见。

胆战心惊过完周末,陶竹周日下午吃完饭就背着书包返校。

她回来的早,班里?其他住宿的同学还没回来,只见班里?的座被堆放的歪七扭八。

因为高考座位的排列比平时班里?座位排的分散,所以?部分桌椅在那考试两天被搬出去了,老师们拿回来分不?清哪个同学坐在哪,就全都这么堆着。

陶竹在座位堆里?找了一会?儿,只找到了自己标记的桌子,却没找到椅子,于是去办公室找陈明,申请去其他班找。

一班没有,三班没有,四五六七班也没有,当她找到八班,五班的裴嘉译突然出现在八班门口,男生?先和她对视了一下,然后别开眼睛,语气强撑着镇定:“陶竹,我……能找你说点事?吗?”

裴嘉译是五班是尖子生?,也住校,陶竹和他的交集不?多,会?一起只是撞在同一个考场的时候会?正常讨论几道题的关系。

他找她,又是这副神情,不?会?是……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梯,裴嘉译的背影停在一楼开水间门口。

一楼的办公室是给?副科老师用的,周日他们还没上班,走廊安静的能听?到穿堂风声。

穿着干净校服的男生?转过身,短发遮不?住他红到像淌血的耳根。

“陶竹,我就是想?问问你。”他的眼神不?安游离,“李浩轩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啊?”陶竹着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裴嘉译紧抿着双唇,不?知道在内心说服了自己多少次,终于有勇气看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

“这……”陶竹哭笑不?得,“这你让我怎么说啊?”

看她笑裴嘉译一下子慌了,口不?择言追问:“那你同意他了吗?”

不?苟言笑的尖子生?,竟也有慌乱的时候,他及时发现自己问的过界,调整了急促的呼吸,逼迫自己冷静:“我换个问法?,陶竹,你现在是单身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未免也太让她措手不?及,陶竹愣了愣,呆呆地点了头?。

“对不?起陶竹,我本来想?等高三毕业再跟你说的,但是知道李浩轩跟你表白了,我情绪有点激动。”裴嘉译如释重负了几秒,手贴着裤缝握拳,鼓起勇气,却还是腼腆,不?敢直接表达,“你这么聪明,我猜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陶竹知道了。

在这个时刻,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蒋俞白。

在她认识他之前,在他也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有喜欢过同年级女生?吗?现在这样高高在上又玩世不?恭的他,也曾经像裴嘉译这样小心翼翼过吗?

空气安静了足足半分钟,等待被审判的裴嘉译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谢谢你……但是,对不?起啊……”作为被表白的人,陶竹其实也同样紧张,无法?承担他的期待,轻轻垂下眼,两只手拘谨地放在身前。

“我……能问为什?么吗?”

她没有骗他,坦荡承认:“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贾湾吗?”一向沉着的男生?,话一出口就发觉自己又问过界了,在他懊恼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却看见陶竹笑了。

少女摇摇头?:“不?是。”

“那……是咱们学校的吗?”

“也不?是。”

陶竹说的坦荡,但说完心底顿生?一阵无力。

她和他,又何止不?是同一所学校,他们甚至不?是同一个阶层,这才是,最无法?忽视,而又最难跨越的存在。

天色愈晚,黄昏拉长缠满心事?的长线,映在少男少女揣着同样心事?,不?同落寞的背影上。

一心动,几多愁。

在意料之外的表白之后的一个月,高二结业考试和暑假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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