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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了?”

陶竹谨慎地看着她,没回答。

“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们在繁春见过的。”女人走到她面前,手在胸口的地方比划了一个高度,“那时候你才这么高呢。”

陶竹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又努力地想了想,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尤其是她说繁春。

繁春是个四线小城市,那里都是老人和小孩居多,年轻人少,更不要说她这样优雅漂亮的年轻女人。

王雪平一直站在厨房外,等到她们俩没有要说的了,才从厨房出来,两只手捧着杯子,局促地插进话:“不好意思啊许老师,刚才忙忘了,把你们的碗和勺子拿出去了,小孩刚从家乡过来还不懂事吃了一口,这碗和勺子估计你们也就不用了,就我买下来吧,您直接从我下个月的工资里扣就行。”

许婉楼一脸“这多见外啊”的表情把王雪平手里的小碗拿过来,放回到茶几上:“好了平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什么钱不钱的,你正常消完毒,完事该放哪就放哪。”

王雪平弯着腰,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在一旁站着全程没有参与对话的陶竹注意到,许婉楼在接小碗之前,本来是想先拍王雪平的胳膊宽慰她的,但是手只抬到了一半,她表情没变,但似乎是嫌弃,手上的动作改成接过小碗。

许婉楼的皮肤细腻干净,嫌弃王雪平的粗糙且沾了汗的皮肤不想碰,倒是说得过去。

只是,她如果嫌弃王雪平,那对她的亲切又能有几分是真的呢。

三个人在靠近玄关的地方说话,并没注意到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直到那个人走到她们面前,冲许婉楼喊了声“妈”。

看上去约莫二十左右的男生,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运动服,高瘦挺拔,见到这里有生人也没意外,叫完许婉楼,对着陶竹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陶竹心想。

还是懵着,但她的嘴巴已经先脑子做出行动:“哥哥好。”

男生没再回答,许婉楼替他夸了一句“小桃真懂事”之后朝着男生的背影问道:“要出去?”

男生“嗯”了一声,在玄关换了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王雪平跟在他后面,过去把门关好,顺势收拾了地上弄乱的鞋。

等男生走之后,许婉楼已经找不到话跟她们说了,跟她们说了声让她们先忙,就往回走。

偏巧,在楼梯的顶端走下了另外一个人,与即将上楼的许婉楼路径相反。

许婉楼退了两级台阶,站在平地,给他腾地方。

他下楼的速度不快,熨烫整洁的西裤,挽到小臂处堆叠的白衬衫,随着他下楼的幅度,一点一点出现在陶竹的视野里,再然后,是男人线条干净的下颌,薄唇挺鼻。

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竟然有一张脸,能让她看出几分眼熟,好像隐约能拼出一副完整的五官。

她怔怔地看着,清透的瞳眸一瞬不眨。

直到看到他的眼睛,和记忆中那双眼睛的形状完全重合时,陶竹瞳孔猛地瞪大。

她想起他是谁了。

-

上一次见到他,是初一那年的暑假。

记忆中,那是唯一一次,父母在过年以外的时间回繁春,只不过不是回来跟她过暑假的,而是带了些陌生人回家,美名其曰北京的老板前来视察。

那些陌生人中,就有他。

初遇的场景足够尴尬,所以记忆也就足够深刻。

当时他们去的那天,正好是陶竹约好和奶奶去赶集的日子。

繁春夏季高温,为保安全,气温高于四十度集市便取消。好不容易盼到大集当天是个阴天,结果就因为北京的大老板突然到访,导致原定的计划不得不取消。

奶奶怕陶竹在人前闹情绪,在全村人都去迎接大老板时,把她支配去芒果林剪枝。

陶竹才懒得剪,躺在芒果树枝上,叼着树叶,一边酝酿睡意,一边在心里把那个不懂事的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

忽然,气温骤变,凉风吹得芒果叶沙沙作响,她下意识睁开眼。

没来得及看即将落雨的天色,倒是先看见了站在芒果树下的蒋俞白。

那时候,他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

陶竹吐了叶子,三两下从芒果树上爬下来,风一样跑到蒋俞白面前,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为什么要偷偷进她家果园,就听他恶人先告状:“这里怎么还有人?吓死我了。”

蒋俞白比陶竹高出一个头,陶竹仰头看他的同时,半眯着眼幽幽道:“这里有鬼,你就不害怕了?”

第2章 心有余悸

她心里憋着没能去赶集的气,话横着出来,没想到过了最初的惊吓后,蒋俞白非但听了这话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好玩,语调轻松下来,带了几分慵懒:“你这小孩儿,说话怎么这么冲啊?”

陶竹一点好脸也没给,又往前凑了一步:“我还有更冲的,你要听吗?”

她往前的这一步,让原本被阴凉芒果树荫遮盖的她完全暴露在太阳下,蒋俞白朝她前进的反方向走了一步,从太阳下面换到了树荫下,点了点头。

他像是在笑,但唇角的弧度却极淡,漫不经心透到骨子里。

陶竹压根没想到他真会听,她年纪小,不懂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当时就愣住了,把提前准备好的“不想听就离开我家果园”改成:“为什么啊?”

蒋俞白笑了下,提着裤子蹲下去,蓬松柔软的刘海被夏日微风轻轻吹起,露出额头细密的汗珠。

他耸耸肩,像是不经意吐出心声,更多的像是在逗她:“可能因为,我也不开心?”

陶竹没想到,在所有人因为北京大老板的到来而欢天喜地的这天,竟然还有人能跟她一样不开心,难得找到同类人的她脾气一下子就软了,连声音都体己地轻了几分:“那要不,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不开心?”

说不上不开心,蒋俞白就是觉得这破地儿没劲,但是看见这农村小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装满好奇的样子,他突然就觉得,他要是没有不开心的事儿好像都对不起她,于是他半真半假地说:“我爸有病,好好的空调房不呆,非要搞艰苦教育。”

如果说,好的吐槽对象就是不会把你和她说的事情说给第三个人听的话,那此时的陶竹,可以荣获天下最好的吐槽对象。

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因为她压根就没听。

她沉浸于找到了知己的快乐,兴冲冲地和这位天涯沦落人分享起自己不开心的事:“是吧是吧,我也是。”

蒋俞白挑眉。

难道你也有一个,好好的空调房不呆,跑小县城里种树的爸?

“今天从北京来了个老板,感觉跟你爸差不多,也有点没事找事。”陶竹倒是没辜负她的名字,说话如竹筒倒豆子,蒋俞白本来想说句话都没来得及,“本来嘛,咱们给他供水果他加工就好了,结果他非要自己过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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