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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钟逾白陪她看了会,可能觉得这开场太无趣,忍不住问,“这电影好看?”

她半开玩笑,念念有词:“你们高尚的人都看鲁迅嘛,我们低俗的人呢,就爱看拜金女。看看她们活色生香的繁华生活,再看看她们殊途同归的倒霉下场。”

他不再看电影,转而看向她。殊途同归这个词,似有用意。

纪珍棠说:“我很喜欢看有着悲剧色彩的东西,明知道要毁灭,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住,欲望和理智的博弈很精彩。话说回来,短暂的浪漫也挺好的。”

她喃喃,像注解,又像是自我劝诫。

放半年前,说这话,她是释怀心境。放现在,字里行间,却全是掩饰不住的遗憾。

钟逾白抬手要关掉电影。

纪珍棠笑笑说:“别,我没在照镜子。”

他的纵容,同样包括放任她的遗憾滋生。

-

放暑假第二天,纪珍棠去了和摄制团队约好的地方,在青城老城厢的一座古桥。

在此之前,祝青萤跟着她拍过一回,红玉蝴蝶的宣传视频已经发了出去,流量眷顾她,加上有营销经验的王潜星帮忙,最终呈现的反响很好。

这一回要拍的设计品还是具有江南风味的一系列古典玉器。

在出发的中巴车上,纪珍棠给祝青萤看上回的视频。

“超级美,这个后期的转场真的绝了,当然啦,主要还是人长得美,天仙下凡,别说穿婚服,就是披个麻袋上场,少说也得有个三十万点赞吧。”

她嘴巴很甜,祝青萤没有再看手机,转而看着纪珍棠的侧脸,轻轻笑了。

“你的镜头感逆天了,姐姐。”

她说:“上学的时候做过书模。”

纪珍棠愣一下,随后笑弯了眼:“怪不得呢,我果然眼光毒,一挑就挑了个专业选手。”

祝青萤笑着,没再接话。

她很安静,属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那种个性,纪珍棠能看出来,她在回避一些无用的社交。

她也放下手机,玩笑问她:“你的经纪人怎么玩忽职守,好几次都不现身,一定要扣他工资。”

祝青萤轻微不解:“什么经纪人?”

恍惚想起什么,她失笑一声:“你听他扯。”

车开得很快,日光从树影里穿过,落在女孩子单薄的眼皮上,纪珍棠看着她浅淡的眉目,带点试探的意图问她:“你们这样的家庭,安排子女的婚事是不是很看重利益?”

“可能吧,”祝青萤答得淡淡,“我不是很在意这些。”

“你完全不在意吗?”

“也许是流程走得太快,还没轮到我在意,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她解释道,“我结婚是家里安排的,我只需要妥协就好。”

纪珍棠有一点点惊讶,问:“那你自己不想结啊?”

“我对婚姻不排斥。”她顿了顿,“也是希望能改善一下我当时并不算好的状态。”

“那改善了吗?”

祝青萤想了想,只是说:“改变了。”

她回答完,转而问眼眸深深的纪珍棠:“你很想结婚?”

纪珍棠有点难为情,期期艾艾说:“没,没有,不知道啊,我还小呢。”

祝青萤莞尔:“很多的大事都是在不经意间定下的,根本不按照你的计划来。几岁结婚,和谁结婚,全部都是阴差阳错。就像你说的,开盲盒一样。”

纪珍棠不禁问,“那你现在觉得,你开到想要的礼物了吗?”

她稍稍思忖,说:“并不是我想要的,但也是很好的礼物。”

夏天的江南,一点都不温婉美好,板砖路被晒得烫脚,太阳底下简直没法待。

拍摄到后半程,有个年轻小伙子热情地过来送些吃的喝的。

工作人员自然问谁送的,小伙子说是陈总。

当时纪珍棠坐在古街上一间咖啡店外的露天花园看脚本,看见陌生人提着吃的喝的过来分发,她回头张望一番,在桥对岸看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库里南。

祝青萤举着团扇,在桥中央摆造型。

她很有耐力,即便快被晒化了,脸上也不显示半点燥意,展现着一种心静自然凉的修为,清清冷冷一双眼睛看向镜头。

纪珍棠身后有人过来。

男性的声音,低沉问一声:“伞有吗?”

她抬头,看见了白衫西裤的高个子男人。

咖啡店老板应了一声,很快送来一把伞。

陈恪快速接过,说句“谢了”,然后往桥上走。

等摄影师喊了声咔,拍摄暂停,陈恪旋即把伞撑起来,没让他老婆多沾一秒的太阳。

祝青萤给他一个口红,她一个字没说,但他领会了她的意思。

他一只手撑着伞,一边稍稍折身,帮她小心地补妆。

纪珍棠在一旁看着,不由笑咧咧。她想起苏云梨说的磁场吸引,这种吸引力在此刻变成具体。

祝青萤沉默地等着,看脚本上的字,一会抬头问他:“你给大家买了很多东西?”

陈恪把口红盖上,揣回自己裤兜里:“嗯,我说你们行行好,我不在的时候,可别欺负我老婆。”

她轻愣,又不禁笑了下,问:“你一会还走吗?”

“来都来了,不把你顺回去?”

“好,”祝青萤简单地应,又别别扭扭地解释了一句,“我也没有非要跟你走,只是大巴不太舒服,开太快了我头晕。”

陈恪看了会她揪眉的神情,轻轻笑了,“晕车不知道说一声?”

“……”

他曲指敲敲她额角,“闷葫芦。”

陈恪过来的时候,纪珍棠已经没有再看着那边了,她正在研究摄影师发过来的几段素材,一抬头发现对面悄无声息坐过来一个人。

纪珍棠正喝着他送过来的冰镇绿豆粥,对上男人正凝视着她的双目,咬着吸管的牙齿陡然一松。

“你好,陈总。”她热情地打招呼。

他长腿交叠,在她对面懒散地倚坐。

她近看他眉眼,虽然有血缘关系,但陈恪跟钟逾白不像,他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纨绔劲,像个游刃有余的老手,手握一堆情场上的通行证,然而那双眼梢微扬的桃花眼,在看他太太以外的人时,却根本没有什么多情温柔可言,全是机警和慧黠。

她想起钟逾白说陈恪的口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几个字,也算称得上这双眼了。

陈恪没跟她说你好,直入主题:“你跟我哥怎么认识的?”

纪珍棠被问蒙住。

她没在想他们怎么认识,而是在怀疑陈恪是不是在试探她。

好半天她没吭声,陈恪用直直的注视催她作答。

纪珍棠说:“你想问什么?”

闻言,他浅浅勾一下唇,低头拿手机,“我没什么想问的,就是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给我当嫂子的潜质。”

纪珍棠:“……”

她又怔住,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接了句:“谁说要给你当嫂子。”

“那你问他妈妈做什么?”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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