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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得意忘形的。我要找人拍广告啦!”
他问有没有难处?
纪珍棠知道他想帮帮她,但说他认识的演员大概都是老油条了,她不想沾娱乐圈的资源,一是因为不够新,一是因为,一个小透明的话语权在那种拜高踩低的圈子里会被狠狠压制。
她当然会觉得了,他钟逾白介绍的人,谁敢说她不是?
那岂不是又成为另一种不妥。
总之拿着他的通行证做事,她可以畅通无阻,但变得全然不是她自己。
话里话外踌躇了一阵,纪珍棠没说出口的感激之外,还有一句:我要是再踩着你往上走,就真的成寄生虫了。
他们之间一贯充满了暧昧和留白,太血淋淋的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说到拍广告这件事,隔日在学校吃午饭时,纪珍棠收到了陈恪的消息。
他默默地通过了她的请求,但是没有说话。
纪珍棠看见好友列表弹出提示音,一阵激动,喜形于色。
放下筷子,擦擦手,隔着屏幕就摆出诚心十足的样子,谨慎地提起一颗要谈判的警惕心。
纪珍棠给他主动发消息:陈总您好,我叫纪珍棠,我们俩见过一面,你给我爸爸纪桓介绍过客户,当然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不重要,冒昧跟你联系,是想找你的太太帮我一个忙。
她发这么多,陈恪很简洁:?
纪珍棠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自己的品牌的目前发展情况。
陈恪:[微笑]
纪珍棠愣了下,腹诽,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打招呼用微笑的?又土又渗人。
不过想到她跟这些算不上年轻的男人是有点代沟,她忍了。
纪珍棠:[可爱]所以就是想借你的太太用一用啦,不知道她方不方便呢?或者你把她账号推给我,我跟她聊一聊。
陈恪:[微笑][微笑]
纪珍棠忍不了了:哈哈你不要发微笑,吓我一跳,这在我们年轻人的理解里是讽刺的意思啦。
陈恪:我是在讽刺你[微笑]
“……?”
好奇怪,明明自己在路上走着,无缘无故被踹了一脚。
纪珍棠:你蛮有意思的。[微笑]
她发完之后,又一秒撤回,为她无法无天的姿态滑跪,及时认怂。
不知道陈恪有没有看到,他没再回了。
钟逾白接到她告状的电话时,正在从兜里取出家里的钥匙。
洋楼是十几年前做的装潢,门还是最古朴的那一扇,没装什么密码指纹电子锁,只用钥匙,在他手里,今天多配了一把,凑成一小串,他放掌心里挑出来一把,对准锁芯插进去。
另一只手在接听电话。
那一头,她的声音弱弱传来,像憋了一肚子气,真气成了闷闷的小熊音——“你弟弟好冷漠。”
“陈恪?”钟逾白边往里走,边问,“怎么了。”
“他讽刺我,我也讽刺了他。虽然及时撤回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现在有点后悔,得罪了领导,会不会倒霉?”纪珍棠问。
钟逾白不以为然地安抚她:“他的心胸还可以,相信我。只要你不讽刺他的太太,万事大吉。”
纪珍棠恍然道:“怪不得呢,我只不过借他太太用一用,心胸就缩成了针眼,视我如仇敌。”
钟逾白笑了一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一句:“抽空收拾他。”
纪珍棠的快乐来得很简单:“太好啦,我要观战。”
话音刚落,钟逾白瞥见门口茶几上一只书箱。
里面摆几册书,加一些零零碎碎的女生用的物什。
清澈的夕阳照出几颗空气里的灰尘,直直地落在书封上,扑面而来一道岁月鎏金的质感。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过,想象得到她被丁迦陵用备用钥匙领进门,悄咪咪探头看他在不在的模样,像只神出鬼没的松鼠。
钟逾白款步过去。
她搬了点东西过来,不多,只有一些文具和书籍。小孩学世故,多从书里取经验。
他扫了一眼书脊,看到了给她孤注一掷的勇气的王佳芝,也看到了频频为她敲起警钟的喜宝。
写尽繁华的亦舒,在此之外,还有故事。
钟逾白捡了本垫底的书拿去读一读,《叹息桥》,随手翻几页,又是免不了俗的权贵和女学生。
他有点想笑,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她很会搜集,这叠满的一筐书,大同小异的桥段,似是充满了暗示与讽刺。
只不过,俗的是桥段,不同的是人心。在心底坚固地竖一道屏障,就无论如何不会被摧毁了。
钟逾白坐在沙发里,忘记自己将要做什么工作,只翻着书,昏昏地耗到了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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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从星洲来了个李先生,叫李达,钟逾白的国外生意的合伙人,到得挺突然,说要跟他谈贸易、叙旧情,钟逾白只好推了些工作陪他。
在江滨花园,俯瞰浦江夜景。钟逾白平常在这里吃饭谈生意居多,入了夜,游轮出港,沿江下行。
他瞥一眼,是熟悉的一艘,说是他的船还不算贴切,现在游轮的租赁和游玩项目已经不直属他管理。
他叫李达为李叔。
年轻时,李家和陈家的人脉交织很广,在星洲做企业。
钟逾白几年前投的那间赌场就在李达的名下,如今名利丰收,财气养人,跌了几跟头的李家这几年重新振作起来,李达西装革履,容光焕发,梳大背头,很有企业家的派头。
有的人是越活越年轻,钟逾白望着眼前男人,也不觉想起那些潮湿温和的童年往事。
李达问他考不考虑在国内做连锁项目。
钟逾白简单的一句话拒绝:“花也要种在合适的土壤上。”
李达想着说:“在内地是有些风险,港区考虑吗?”
钟逾白答:“目前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李达又道:“你要不跟我回星洲干吧,重整你们陈家的往日荣光。”
钟逾白闻言,指腹轻轻摩挲杯面,淡道:“我已经不是陈家的人。”
李达微笑起来有几分温文,他跟钟逾白很熟悉,说看着他长大也不为过,于是说起旧事很坦荡:“那你是哪的人?钟家的?”
钟逾白缄默许久,嘴角扬起一个枯涩的弧度:“或许吧。”
“听松堂瓦解这些年,我一直在托人打听帮里那几个马仔的下落。我仔细想了想当年的事,还是觉得你母亲自杀的可能性大一些,一是因为溺亡,二是那些人确实不是冲着要她命去的,否则不至于劫船,很显然是想绑架。你二哥很大概率不知道她掌握了多少消息,是为探探底。”
李达突然化身侦探,眉目紧拧,说:“如果是自杀,她应该不会什么都不留下就走的。”
钟逾白听得倒是很平静,好像事不关己,他蒹起一块牛肉,发现太生,又放下了牛肉和筷子,静悄悄望外面的水面。
只是说:“顺其自然。”
李达不是个善于照顾人的情绪的叔叔,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