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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耳边传来美妙的乐器声,纪珍棠没吵醒他,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托着腮帮,笑盈盈打量着。

看他轮廓分明的骨骼,看他泛着青光的下颌,看他冰块一样凌厉的喉结,再往下,是洁净熨帖的纯白色衬衫衣襟,绀蓝的领带收紧衬衣领口,扎了一个欧洲老派绅士的四手结。

还有轻微起伏的胸膛。

想他说的那句,吃掉可以,痛快也可以。

纪珍棠心猿意马地抿了下嘴唇。

她今天化一点淡妆,深色的大衣里藏着一件火红的舞裙。斜着坐时,姿态散漫,光裸的小腿往外一抻,差点蹭上他的脚踝。

千钧一发,纪珍棠小心翼翼地收回腿。

“为什么看着我?”

钟逾白敛着眸,慢慢地出了声。

“……”她还真的以为他睡着了!愣一下,紧接着临危不乱地应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像男人欣赏美女。美色吸引,我难以把持嘛。”

打着欣赏美色的旗号,她的贪心注视变得正大光明,因而眼神没有一点收敛,直勾勾盯着钟逾白这张绝色的容颜。

他睁开眼,却说:“这不是我要听的回答。”

她又愕一下,俏皮一笑说:“我喜欢看你。”

“喜欢看我。”他重复一遍,颇深的眼神挪向她的脸,轻轻淡淡的一声,尾调微扬,又像疑问句。

一曲交响乐演奏完毕,底下安静了下来。这里的灯光不足以撑起人的清醒的意识,又显现那么几分有理由意乱情迷的氛围,追光在规律地摇动,隔五秒就落在他眼上,一双带着微弱疑问的双目凝视着她,像在索要一个最终的答案,用以确认她的心迹。

“也喜欢你。”她轻轻地说。

纪珍棠腼腆地垂了垂眼皮,看向他微微掀起的嘴角。

钟逾白起身,说:“去跳舞。”

纪珍棠跟着站起来,钟逾白瞧她一眼,忽然往前凑近了一步,抬手替她掀开了外套的领口,幅度不大,但让她心一惊,有下意识往后闪躲的倾向。

“穿着大衣怎么跳?”他轻声揶揄。

他帮她脱衣服,可以说是在一点一点试探着越界,或许到这地步,用越界已经不合适,也可以说是一种水到渠成的亲昵。纪珍棠没有阻止,很快,呢大衣落在他的臂弯,她理了理红色高开叉的舞裙,金发落肩,她轻轻打散,抖落两下,调整好状态。

给他一个含笑的眼神示意。

钟逾白绅士地伸出手,等她把手放上来,牵她到舞池中。

陪她练舞,他是认真的,很有一个合格舞伴的风采。乐团给他们伴奏,追光也缓缓地跟过来。

那种微醺的感觉又轻轻地涌上她的心口。

纪珍棠随着他的舞步,轻缓地挪动着。说是练习,起不到三分练习的效果,交汇的眼神,仿佛彼此胶凝,意味深深。

如果不是钢琴的音色还在流动,她真的会怀疑时间在这一刻已然静止。

“是不是真的痊愈?”他忽然问。

她笑了:“当然啊,不信你去问医生。”

“太麻烦。”钟逾白浅浅一笑,说,“不如我亲自试试。”

纪珍棠不明所以望着他。

说着,他停下舞步,偏过头,看一眼正在等他做出指令的交响乐团。

一个眼神示意,那头就像是懂了一般,紧接着,舞台的帷幕缓缓拉上,很快,整个偌大的船舱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这一端的帷幕拉紧,那一头的窗帘同时徐徐展开,火热的夕阳余晖透过洁净的连排玻璃窗,尽兴地洒满空旷的舞池,代替了那忽明忽暗的追光。

纪珍棠惊喜地看一眼窗外,觉得这江面的景色与天际的晚霞美不胜收,交相辉映。

她的手还被握在钟逾白的掌心,脸颊趋近于他的肩膀,但没有完完全全贴上去。

钟逾白没有看外面,只是敛眸望着她,眼神是无限温柔。

他出了声:“既然心跳如常——”

闻言,纪珍棠抬眼看回来。

“那我现在吻你,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男人低醇的声线,像是一只蛊,在这一刻被种在了她的身体里,扰乱了她的理智和情绪。

纪珍棠视线下落,从他的眼睛,慢慢跌到他漂亮的唇线。竭力在维持的镇静,帮她撑起一个笑:“不会啊。”

得到准许,他俯身。

吻在夕阳之下,自然而然的发生。

磅礴的火烧云做布景,在她自信地说出“不会”二字的时候,明明早早已经心跳失守,在下一秒又变成掌心的汗水。

温热与湿润的唇来回辗转,柔软的摩擦加剧她的澎湃,一束落日的光恰好打落在唇齿之间,他们纠缠,相拥,用力,尽兴,像是为了吻碎这一道光。

几秒后,钟逾白贴着她唇畔,体贴地问一句:“有没有不舒服?”

他这样做,像是真的在替她检验病症的发生与否。

“没有。”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纪珍棠往后跌了一下,被他扶稳,她摇着头,说话时嗓音微哑,声音都在轻颤。

“心律呢。”他又问。

“……正常频率。”

钟逾白闻言,脸上竟露出一丝略感挫败的笑。他又低下一些身子,轻声问她:“没有加速吗?”

好像带点不可思议的强调:真的?

“……”接二连三,问得她不由心虚,“嗯……没有。”

话音未落,腰被握紧,钟逾白稍往前一步,逼得她向后节节败退,两三步后,被抵到玻璃窗上。

更为炽热的吻落下。

他一只手托住她的下颌,搅碎她唇齿的防线,这一份激烈与用力,疾风骤雨一般,好像是为他的不甘败落而做出证明。

要她守恒,却又怕她真的不失衡。

他□□.裸地展现出矛盾十足的贪心。

可即便疾风骤雨,迫不及待,男人也相当懂得循序渐进的重要性,没有肆意地捣毁这份初次的柔情。

懂得游刃有余地攻占,将她的领土烧至寸草不生,再等她硬生生沦陷、投降。

纪珍棠方寸大乱。

她在舞裙的背面露出的蝴蝶骨被他托在掌心,因为怕她撞到玻璃会疼,钟逾白尚且还能抽出一丝清醒来维持必要的风度。

而她是真的乱了,攒满汗液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西服,感觉他的衣服布料都快被她洇湿了。

明明冬天,她颅内火热,体温也骤升。

一颗芳心托出去,被他捏在手里,揉成不同的形状,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一如他这个深吻的走向。

分开后的喘息不敢太过用力,显得人慌乱局促,纪珍棠只低着眉眼,轻轻吞咽口水。

钟逾白垂眸望着她,这一回,他的嗓音也沾染一点哑意:“投名状可以交了。”

稍稍平复,她浅浅地出声问:“你要什么?”

他说:“我要你的心。”

作者有话说:

①张爱玲说的

②钱钟书说的

第34章 第 34 章

◎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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