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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床,借着她的灯光,捻着针在做刺绣。

纪珍棠说:“或许等到哪一天我能够笃信爱情,再谈长相厮守。”

纪心荷很快绣完,咬断线头,离开时不往提醒:“不要半夜画了,早点休息。”

“没办法,deadline迫在眉睫。”

手头的稿子是作业,明天要上交。

纪珍棠画稿到凌晨,弄堂外已然鸡啼阵阵,薄雾蓄积着,带来凉气。

她整理好作品,起身时忽的心脏猛然一抽。

纪珍棠扶着胸口,在桌前倚了半分钟左右,等抽疼过去,心慌还在持续。

她赶紧躺倒在床,大概几分钟后,心跳慢慢地恢复正常。

凌晨三点,在网页搜索症状,然而百度告诉她命不久矣。

她赶忙将手机丢一旁,立刻躺下睡觉。

-

顺利地活到第二天早上。

纪珍棠发现,她不知道怎么就把钟珩的癌细胞顺回来了。昨天答应替他送给导师,然而完全忘了这回事。第一时间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历历在目地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立即打消这个念头。

早晨,到常去的早点铺子买了一只粽子,付钱时赫然看见余额2.14的字样,粽子三元。无奈点开花呗,展示付款码。

上午混了两节马原课,纪珍棠一直在画图,快下课的时候她想起什么,回头看一眼室友苏云梨。

“梨子,你车有电吗?我想骑一下,一会儿要去医村送东西。”

苏云梨抬起小巧玲珑的一张脸,小轮廓大五官,展现出非常直白的甜美,她问了句:“你给你男朋友送吗?”

纪珍棠说:“对。”

苏云梨说:“我帮你送吧,我正好去医学部找人。”

她迟疑了下。

苏云梨说:“放心啦,不会弄丢的。”

纪珍棠想了想:“那我跟他说一声。”

标本交过去,苏云梨好奇问:“他们平时是不是养小白鼠啊。”

纪珍棠说:“是的,养了一棚。他还养兔子,往它们的身体里种这个东西,观察它们的情况,慢慢看它们被癌症折磨死,用来做研究,写论文。”

她正要说“是不是很残忍?”而话音未落,苏云梨却笑起来:“好有趣啊,他们医学生上课都做这些吗?”

“……”

纪珍棠干干一笑,不知道说什么了:“应该是吧,我也不是很了解。”

她回过头来,又听了会儿课,听见林瑰雪凑近的声音:“你有没有觉得梨子好像对钟珩有意思?”

“对谁?钟珩?”纪珍棠大吃一惊:“他除了脸有什么优点?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一个debuff叠满的花心大萝卜?”

林瑰雪说:“长得帅还不够吗,况且他又有钱,对女孩子还大方。听说他带女朋友出门都是住五星酒店——你不想体验一下吗?五星诶!”

纪珍棠火速举双手自证清白:“无福消受,我连去他家吃饭都要数着米吃,生怕吃多了,被少爷给脸色看。”

林瑰雪哈哈一笑:“你俩是不是吵架了?怎么感觉你今天对他怨气好大。”

纪珍棠扶着腮,恹恹说:“感情已经岌岌可危。”

她转了两下笔,想起昨晚的事,第一时间浮现的却不是钟珩的脸,而是——那个把一张顶尖的校草脸都衬得花容失色的男人。

手里的笔慢悠悠停下,男人的韵味很重要,相比之下,钟珩这张脸长得再俊美都显得不够。

钟逾白说得中肯,他身上有着愚钝的稚气。

纪珍棠不太想跟钟珩说话,昨晚的消息她没回复,他也就没发了。但还是怕苏云梨白跑一趟,于是通知他一声:你在实验室吗?我室友去给你送癌细胞了,她说顺路。

钟珩:谁?

纪珍棠:苏云梨。

钟珩:没用了,不用培养基早死透了。

“……”

纪珍棠心往上提了一下,想问他有没有补救措施。

钟珩像是猜到她心事,又挺温柔地说了句:不要紧,我再买。

她赶紧去召唤苏云梨:梨子,那东西没用了,你别去了。

苏云梨:啊我已经到了。

苏云梨:没关系,就当物归原主好了。[可爱][可爱]

纪珍棠:那麻烦你了哦[比心][爱你]

她发完消息,觉得林瑰雪的话有几分可研究性。别人的殷勤不是为她,如果再客气,她的感激都显得一厢情愿。

想深了又因为不公平而生气。有的人连手指都不用勾,永远有人排着队甘之如饴。

她回到和钟珩的聊天界面。

纪珍棠犹豫着,思索着,最终慢吞吞地打下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按下发送那一刻,她想:

如果他说同意,谢天谢地,省去口角,皆大欢喜。

如果他羞辱她,她就拉黑一切联系方式。老死不相往来,也顺理成章。

然而,钟珩既没同意也没骂她。

他发过来两条——

第一条:对不起。

第二条:别生气好吗?我从没想过针对你。

看到他的道歉,史无前例。她甚至想象不出他当面说这句话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

他这样,反而让她觉得心里有一点点堵。

可能因为没有人爱她,别人给她一点轻微的好,她都会非常珍惜。

可是这样的好也太廉价了。

纪珍棠把手机扣下,不想回复了。

不离身的布朗熊背包被她捏捏耳朵,纪珍棠把鼻子贴过去,嗅嗅包包上的气味。星洲是海岛,岛上常年有一股腥湿气味,校园、巴士、地铁里,到处弥漫。这个包包从那边寄过来的时候,也带着这样的气味。她闭着眼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海风扫过椰树林,看到了明净的天和明朗的海,而她站在其中,像是从没有长大。

妈妈说:“我们咖啡厂里来了个韩国的女孩子,背这个很可爱的。我让她给阿珍也买了一个。”

可是时隔几年,包包上的气味也没有了。

怎么才能留住一份漂洋过海的爱呢?

普鲁斯特效应慢慢地失了效。

往后三天,日子过得很紧巴。

纪珍棠不思茶饭。

她无数次点开和爸爸的聊天记录,看着上一次打钱的日期,斟酌着怎么才能可爱而又不失礼貌地和她的老父亲讨要生活费。

第三次打出去鬼脸的表情,又删掉。

再等一等,她宽慰自己,爸爸一定有苦衷!

第四天,纪珍棠从学校宿舍出发,准备去上课。

今天天空有了晴色。

在通往教学楼的路口,几辆车开过去,场面稍显醒目,纪珍棠和她身旁的林瑰雪一同偏头去看。

校长的红旗在最前面,一辆白牌车紧随,一辆黑牌车殿后,悠闲驶在黑白牌照两车之间的是一辆宾利,并不惹眼的黑车门窗紧锁,树影投在玻璃上一片幽绿,森严而凛然。

安保人员在两侧列队。

阵仗太大,引人围观。

林瑰雪:“是不是市领导来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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