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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跟数目能对得上,就分出一钱银子来给柱子。

又夸了少年几句,“柱子倒是做买卖的好手!”

柱子小脸微红,腼腆笑道,“江掌柜说笑了,这批旧衣价格实在太好,这才能好卖的。”

还别说,这集市上有卖布的,卖草鞋的,就是没有卖衣裳的。

主要还是一件衣裳光布钱就少不了,穷人家都是织了土布自己做,再也舍不得出钱买成衣的,因此集市上他是独此一家,没有抢别家的买卖,因此卖得好也没人来捣乱。

江易看看天色,就道,“今日辛苦了,你明儿若是有空闲,就过来一趟,我想到了件新买卖,等你来了再细说。”

“诶!好来!”

柱子两眼瞬间放光,这一天的劳累仿佛都一扫而光了。

有什么能比长久的赚钱更让人高兴的呢?

火神庙街曹家院内,正站了十来个衣衫褴褛,形容瘦弱的少年少女。

曹婆子一个个地叫过来看了,问了几句话,就摆摆手,让人领着他们下去洗浴换衣,再分些吃喝。

一直候在旁边的中年汉子就笑道,“曹婆婆,咱们打交道也有好些年了,咱老高什么时候坑过人呢?这一批,都是我亲自在朱鹊县那偏远村子里收来的,虽不甚机灵,可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好生教教,都是能进大户人家做事的。”

曹婆子笑着点点头,“高爷做事自然是没的说的,只是今年这人怎么就多了?往年你一次也就送五六个。”

高姓汉子摇摇头,“唉,这还不是因为天时不好?咱们这里还不大显,隔壁的朱鹊县早就闹起了大旱,好些个穷村子,都有饿死人的了,我去收人,好些人家情愿白送孩儿,只为求条活路……”

说到这儿高姓汉子突然省过来,赶紧描补。

“但那些要白送的孩子,年岁太小,收了回来不能做事,还得花粮食养活,岂不是要赔本?因此就只收了些十三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稍教养就能干活,才能卖得上价啊!”

曹婆子哈哈一笑,“还不知道你,最是鬼精,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她一挥手,就有身边的婆子拿了钱袋递了过去。

“高大爷,这统共是五十两银子,您拿好了。”

高姓汉子接了钱袋,倒出来看了看,又掂了掂,满脸堆笑。

“曹婆婆做事最是公道!要不咱每回来凤柳城,都先到曹婆婆家来送货呢!”

一番寒喧,才算是把这高姓汉子送走。

高姓汉子坐在空马车里,吆喝一声,马车就离了火神庙街。

曹婆婆从大门口走回来,眉头就皱了起来。

吩咐身边人,“前两日听说鹤原县天旱,今儿又听说朱鹊县也旱……这粮价怕是还得再涨,你再叫上个人,去粮铺里买些杂粮,不拘什么,各样都买上两百斤回来。”

早先她听说天旱的时候,就已经叫人去乡下收了不少粮食回来了。

可今儿又听说朱鹊县的事儿,忍不住还想再买点杂粮,反正有备无患。

她又收下了十个人,就算只调理半个月再出手,那吃喝啥的也耗费粮食不是?

回到二门里她住的院子,屁股还没坐稳,就听说于二娘又来了。

“快请到院里来!”

曹婆子听到于二娘来了,原本还有些阴沉的心情瞬间就亮了。

就那套舞服,她往流春阁一带,本来还想着流春阁的杨妈妈不识货的话,她就再寻一家。

可她刚刚把东西一亮,那老杨拿起来就不撒手。

更不用提,她把这东西来自番邦的来历一说,老杨更是笑得花枝招展,非得拉着她的手问价不成。

要不是已经跟于二娘商量定了要价十两,老杨也算是老熟人了,她非得现场提价到十五两不可!

“香精与口红?”

曹婆子是一点也没想到,于二娘再来的时候,带来的是两样她听都没听说过的稀奇物。

“正是呢!”

于二娘先拿出的,是一瓶玫瑰香精。

又管曹婆子讨要了一方帕子,当着她的面儿,在帕子上滴了一滴香精。

虽然曹婆子还没拿到帕子,却已经隐隐地闻到了玫瑰花香的味道。

等接过帕子来,她吸了吸鼻子,只觉得仿佛置身在鲜花盛开的玫瑰花丛中,芬芳醉人。

再一看那玫瑰香精的瓶子,居然是透明琉璃的,她就知道,这东西的确是个稀罕的金贵物。

“这可是好东西啊!哪里要愁卖啊!”

于二娘笑道,“就知道曹婆婆识货,我们倒是知道这是好东西,可左邻右舍都是寻常过日子的人,也不识得几位富贵人家的老爷太太,可要卖给谁去?”

曹婆子就看着五瓶香精在桌上依次排开,颜色各异,香气幽幽,仿佛是一个个的小金锭子,在向她招手。

这东西不像是舞服,还有卖不掉的风险,她完全可以先自己拿下,再往其它地方兜售不迟。

“这一瓶香精什么价?买的多了可有折扣?”

于二娘同陶婆子互相看了眼,“不瞒曹婆婆,这东西其实就不多,原先有十瓶,我姐夫卖了五瓶给了来城里的客商,就剩下这五瓶了,卖完了也就没了。”

“不过曹婆婆要是都能拿下,我们送婆婆一瓶清凉花露。这东西好用得很,防虫解毒、清凉避暑……”

于二娘说着又拿出了一瓶花露水,打开来给曹婆婆闻了闻,又详细地说了用法。

曹婆婆还真心动了。

她家里孙男孙女不少,到了夏天小肉皮子嫩,被叮得哇哇直哭。

当即拍板,把五瓶香精全都收了。

这回她就不提什么帮忙出手的话了。

反正她一口价收了,卖多了也是她的本事。

何况还能白落一瓶子清凉花露呢!

“那什么口红又是什么?”

于二娘就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拿出一个指节长的黑色管子,轻巧地打开了盖子,一手托底,一手两指捏着管身,不知怎么一旋,那管子里头就出来了一点红色尖尖。

于二娘拿给曹婆子看,曹婆子身子不自觉地前倾,两眼盯紧了那红色尖尖。

“曹婆婆请看,这是个机关……”

于二娘再往后旋,那红色尖尖就又收了回去。

看到曹婆子那惊讶的模样,于二娘倒有点微妙的小快乐。

毕竟,她和陶婆子两个刚拿到手的时候,在后院也是为这个小机关惊喜不已。

陶婆子甚至还因为试了好几次,有一次旋出来了一大截,却缩不回去了,懊恼不已,要第二天灰溜溜地拿着去寻姐夫,姐夫也是费了一番工夫,这才把口红恢复了原样。

“这红色的就是番邦的胭脂。”

曹婆子哦了一声,身子又坐了回去。

嗨,她还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胭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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