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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不能用刑,便点燃迷香放置在那人诏狱牢房中。

这种香有奇效,能让人陷入幻境,不断回忆起记忆中最为痛苦的往事,从而轻易摧毁人的意志。

倘若受此长期香料迷惑,就连七尺壮汉也难以应付。

他盯着殿内摆放的香炉,眼神逐渐冷冽。

李昌烨拿着方子,看向床榻。谢禾宁躺在那儿呼吸不稳,仍旧昏睡不醒,伸出的手腕露在微暗的房间里,那样白,又那样细,像是随时都会消融。

离开的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病得这么严重,她三登普陀山又所为何事?

种种疑惑,从前她回到自己身边之时他总觉得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弥补错失的这三年,现如今李昌烨方才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很多事当时没有弄清楚,很多误会没能第一时间得到解释,就像一枚枚箭矢如今扎的他措手不及。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小和尚提笔写字的沙沙声,良久后李昌烨沉声问道,“你说的劫,该如何破解?”

小和尚站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忧心,已经有人前往普陀山为谢施主寻求答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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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前尘(上)

谢禾宁恢复意识时, 隐约听见外面的雨声。

屋内光线昏暗,她缓缓睁开眼吃力的坐起身,腰腹间预想到疼痛却没有到来, 只是觉得浑身虚得慌,腿软无力。

四周静悄悄的并不像有人的样子, 她冲房门处喊了几声采薇的名字, 奇怪的是并无人答应。

谢禾宁心生疑惑,她走到房门前推开了那扇门。

外头的雨下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房檐处落下的水滴连成了一条线。透过敞开的宫门,她看见宫道上撑伞在雨中快步疾行的内侍。可不知怎么地, 她莫名觉得反常。

她转身时看见乐阳公主的侍女芸汐正捧着衣服从长廊处走来, 谢禾宁小跑了几步上前喊道:“芸汐,你去哪……”

话还没说完,她便察觉出异样。

芸汐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经过,就像根本没看见她没听见她说话一样。

她不确信的跟在后面又喊了几声, 想追上芸汐拦住她,手触碰到芸汐衣袖的那一刻, 却虚无的穿了过去。

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 此时此刻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她面前经过的这个芸汐, 比起前几天见到的要年轻瘦弱许多。

庭院积水中映出她得影子,一袭淡蓝色的衣裙袖口处还有母亲留下的针脚痕迹,头发披散在身后,鬓边插着父亲送她得兰花簪。

正是她年少在宫中做公主伴读时的打扮!

谢禾宁惊恐地转身,四处张望着像是要确认些什么。她目光停留在宫门牌匾上,那里挂着的三个字并不是未央宫, 而是长乐宫, 院中摆放的一切也都与当年一模一样。

明明这会儿李昌烨还在边境西巡, 她也刚刚从永宁侯府离开,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难不成是因为她失足落水,已经离世了,魂魄飘到来了过去?

那这个时候的李昌烨又在哪,这个时候的她又在哪?

谢禾宁凭着之前的记忆一路摸索那时的李昌烨会出现的几个地方,可她一一找遍后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正欲离开之时,在皇长子李昌烁曾经居住的撷芳殿侧门的拐角处她看见了翻墙而出的徐青芜的身影,谢禾宁连忙快步跟上去。

徐青芜落地后谨慎的四下张望,谢禾宁心口一紧连忙躲在树后,完全忘了此时得到她根本不会被人看到。

确保无人跟随后,徐青芜沿路回了北镇抚司。

诏狱偏僻阴暗,墙上的几盏煤油灯强撑着散发光亮。长廊的尽头站着一位身形高大挺拔的青年,徐青芜在他身后站定,招了招手,示意周围的锦衣卫退下去。

待人全部离开后,那人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地面孔,正是谢禾宁找了许久的李昌烨。

煤油灯的火焰随着窗口透进来的风摇曳着,使李昌烨的脸映在灯光里的忽明忽暗,谢禾宁站在徐青芜身后,眼神却从未离开过李昌烨身上。

她看着李昌烨沉声问向徐青芜道:“如何了?”

徐青芜背朝着谢禾宁开口道:“殿下猜得不错,永宁侯的确事先去过大皇子那里。这次的事多半永宁侯已经同大皇子达成一致,就着朝廷现在对威远将军愧疚,顺势结盟好让他的女儿做下一个谢皇后,巩固谢家坐稳四大家之首的地位。”

李昌烨握拳的手不断用力,“果然是这样……”

徐青芜想了想问道:“殿下,齐永春现已经进了诏狱难以脱身,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

“都察院和先生那边已经在施压,当务之急是要快些找出确切的证据坐实这老狐狸的罪名,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人钻空子。”

徐青芜眉头微皱,他犹豫着问:“如果皇上执意想保大皇子,万寿宫坍塌的事最多不过是让齐永春做这个替罪羊,其余的事他绝对不会允许被暴露出来,让皇室留下污点。如此一来西北兵败案根本寻不到借口让三法司重新调查。”

闻言李昌烨半晌没说话,他的这位父亲他最是了解,自私、凉薄、多疑。他将皇家利益与颜面看的高于一切,根本不允许外人质疑。

即便是对李昌烁行事心怀不满,也要顾及颜面蓄意包庇。

此次万寿宫坍塌之事非同小可,压死的数百名劳工的家属一直在等待朝廷给他们一个交代,依着隆德帝的性子,多半是想将此事化繁为简,推到齐永春和工部等人身上,从而保全李昌烁。

只是可惜了他的阿宁,横遭祸事却又投告无门。

李昌烨叹了口气道:“齐永春已成弃子,再查下去也只不过是多让他背一些罪名,死一次和死十次本质上没有区别,他那边不必再继续留心了。”

徐青芜点点头,“那谢家丫头那儿,殿下打算怎么和她交代?我看着她想为父报仇的心还没平复下来,若是知道齐永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又要伤心一场。”

谢禾宁心口一紧,当年她得知齐永春入诏狱后从他家中翻出许多私产,大多数都来自这些年贩卖军粮和军马。

那时她以为证据确凿李昌烨必然就此检举齐永春,顺势替她父亲讨回公道,未曾想李昌烨却对西北兵败一事闭口不提。

说不怨是不可能的,但这几年时间过去了她也逐渐理解李昌烨当时的苦衷。

她们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当年西北兵败她父亲威远将军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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