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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嬉戏玩耍。
那些平日里十分讲究的门第出身在今夜则显得不那么明显,甚至许多世家子弟为了融入气氛刻意打扮的低调些。
马车刚出了宫门,便立刻感受到外面异常热闹的节日氛围,平日里漆黑的天空此时被各式各样的花灯,烟花映照的流光溢彩。整条大街更是人潮滚滚,行人摩肩接踵处于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她们今日都装扮的十分朴素,身上的钗环尽除,只留只鬓边的一枚发簪。马车停在了街口,谢禾宁先行下车见四下安全后方才扶着乐阳公主出来。
李内侍和祝英也一同换了常服跟在她们身后,今夜无宵禁,街上嘈杂一片,祝英也是许久未出宫,此时不免紧张起来。他嘱咐身后随行的两个侍卫几句后,还刻意叮嘱前面的两位姑娘不要乱跑。
乐阳公主轻笑了下,对于祝英这般谨慎的模样她感到十分新奇,于是开口说道,“祝公公,我们不是三岁小孩啦,您不必如此紧张。”
“不是奴婢胆子小,如今京城人口增多,上元节也一年比一年热闹,从前还出现过踩死人的事情,稍不留神人就走丢了公主您千万要跟在我们身侧,不要大意呀。”
“知道啦!”乐阳点点头,牵起谢禾宁的手飞快的往花灯处跑去,完全不把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公主第一次出宫,见到什么都感到新奇。外面卖的花灯比宫里做的种类不知道要多了多少,盏盏都光彩夺目,看得人目不转睛。
街上的糕点小食也都做的十分精美,通通都是乐阳公主没见过的样式,以至于还未走过半条街,便买了十多种新鲜玩意。
李内侍腾出手再次上前为公主结账,出来不到半个时辰钱袋用了快一半,他接过商贩包装好的糕点和祝英相视无奈的笑了笑,慢步上前跟在二位姑娘身后。
他将手里公主留给他们的那份糕点拿出来,递给祝英几块,一边吃一边碎碎念道,“这家店生意真不错,做的糕点和宫里的味道不太一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出奇的好吃呢!”
祝英接过糕点小口咀嚼着,熟悉的栗子香萦绕在口中,像是唤起了他某些记忆,“这个叫芙蓉酥,是用栗子碾碎制作而成的,味道甜而不腻。这家店生意兴隆了二十余年靠的就是这一手地道的芙蓉酥。”
李内侍侧头看向他,他早就发觉面前这人的不同,虽看着他同自己一样不过是宫里低贱的奴婢,实则不然。
祝英整个人身上带着读书人波澜不惊的谦卑感,他很难形容祝英带给自己的感觉,若是说他们是作为内侍天生卑贱,所以才习惯于躬身颔首,那祝英便像是无可奈何后不断告诫自己要低头。
他站在哪里,看似恭敬谦卑的低着头,可衣服里脊背却是挺直的。
李内侍几经犹豫,最终试探的问出口,“祝公公,您从前不是在宫里生活吧。”
祝英握着糕点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环顾了下眼前繁华的京城街景,徐徐开口道,“不是...我家从前就在离这条街不远的巷子里,十一岁的时候才入宫进的内书堂。”
李内侍顺着他的目光往一旁望了望,灯红酒绿的景象让他看不起街道对面的模样。想来,能住在那边的从前定然是富贵人家。
凡是入宫为奴为婢的,无非就是两类人。一类是如他一般家境贫寒,净了身来宫里讨日子的,另一类便是受刑戴罪之人。
祝英自入宫后便送入司礼监设立的内书堂培养,和他们这些人必然是不一样的。李内侍自小待在宫里,虽没有读过书,可此时他看着祝英脑中想起了公主曾在书上念过的那句话。
知其不奈何而安之若素。
想来就是形容祝英这般的人吧......
正当他替祝英感慨命运多舛时,听见前方公主在自己的马车旁惊呼一声,被吓得花容失色,蜷缩进谢姑娘怀中。
李内侍和祝英顿时紧张起来,快步跑上前去,掀开马车车帘,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男子正躺在里面!
第32章 沉舟
宽大的马车里布满血迹, 看起来甚是骇人。
李内侍壮着胆子走上前,轻轻抬手试探车里仰面躺着的人鼻息,手刚刚伸过衣领时那人倏地睁开眼, 刀尖般锋利的目光落在面前众人身上。
李内侍被吓得后退几步,当即喝道, “你是何人, 怎么跑到我家姑娘的马车上?”
那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他腹部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 虚弱的难以起身。李内侍递给身旁侍卫一个眼色,想要赶紧将他从车里拖出来时, 谢禾宁伸手拦住了上前的侍卫。
“慢着。”她提起裙子, 走近来瞧,那张时常神色淡淡的清雅面孔上多了几分惊恐惊,连忙说道:“怎么这么多的血?他伤得不轻,得快些找个大夫看看。”
这人额头处生出细密的冷汗, 唇色惨白整个人微微发抖。他没答话,右手费力的按着腹部的伤口, 抖动间祝英瞟见他掌心里一方精致的帕子。这帕子看着不俗, 虽然染上了血, 隐约间还能看清上面的一叶舟刺绣,质地用料也很是讲究。那双手五指修长,光滑白嫩上边没有茧子,更像是一双读书人的手。
祝英抬脚上了马车蹲身查看,说:“看样子像是刀伤,他身上好像不止这一处。傅公子, 需要我们将您送回府吗?”
周围的几人面面相觑, 乐阳公主率先开口问道, “你认识他?那他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伤成这样。”
祝英看着面前虚弱的人,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子应该是刑部傅大人之子,去年刚入翰林的新科进士傅沉舟傅公子吧?”
云边一弯月,江上一叶舟。
薛家小公子薛时卿和刑部尚书之子傅沉舟,作为国子监去年一同考出来的两位世家公子,在京城早已经是极负盛名。
傅沉舟撑了片刻身,哑声断断续续地说:“不能...回,我受人追杀...恐牵连家人。”
一听说是翰林院的傅公子,李内侍在刹那间改变了态度,他说:“那奴婢送傅公子去医馆诊治吧。”
傅沉舟咳了几声,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一时间疼痛难忍却强撑着看着乐阳公主说:“冒然打扰谢姑娘,实属不敬......这周围还有人在找我,医馆去不得。劳烦谢姑娘送我一程,待到了人少的街道将我放下来就好,多谢。”
乐阳一时间摸不清头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顺着谢禾宁的目光看清这次出来坐的马车上带着谢府二字。方才明白傅沉舟是将自己错认成了谢家姑娘。
谢禾宁环顾四周,思考了半晌后缓缓开口,“这里离谢府近,可从侧门入西苑再叫大夫为他诊治。”
“不可。”祝英开口道,“姑娘尚在闺阁,若是叫旁人知道了私自带外男回府,少不了流言蜚语会对名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