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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细心的拿过湿手帕替隆德帝擦了擦脸,皇帝此时方觉整个人清明起来,此时靠在福公公身上,闭眼喘息。

太医过来给皇帝诊了脉,开了几副药同时劝解皇帝不要动怒,安心静养。待到煮好的汤药下了肚子,才觉得之前堵在胸口的那股气渐渐消了。

他望向身旁的李昌烨,神色淡淡的开口问道:“怎么是你在这?”

李昌烨知道自己向来不受皇帝恩宠,正欲寻个合适的借口,便听见身边的福公公说道:“陛下,您突然晕倒把奴婢吓坏了!幸好三皇子恰巧散学路过,将您背到寝宫,给您闻了安神草药,如若不然真不知怎么得了!”

福公公一番话既交待了李昌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安抚了这位向来多疑的皇帝。

隆德帝听见后,抬眼看向这位一向被他冷待的皇子,回想起李昌炜与他母亲宋氏大言不惭所说出的那些话,只觉得怒火更盛。

可转念一想,他子嗣少,二皇子六皇子又相继夭折,平时又不看重这个面前的三皇子,如此不平衡的对待才导致李昌炜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说出那些狂悖之言。

此时他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心底一片怆然与悲凉,此时的他才惊觉自己年事已高,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日驭龙殡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打量着面前这个极少被自己疼爱的孩子,语气放轻的问道:“近日在宫里……都做些什么?”

李昌烨没想到皇帝会这样问他,一时愣了愣,随即回答道:“白天会去国子监听讲,夜里大多都在温书。”

隆德帝听了他的话皱起眉头,满宫的皇子公主都有自己的授课老师,皇长子李昌烁和四皇子李昌炜更是由他钦点钟太傅教导,唯独李昌烨,还要去国子监旁听。

此时他方觉自己偏心到了极致,李昌烨正是长知识的年纪,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不该连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

隆德帝叹了叹气,闭着眼思索了良久开口说道:“你那个宫殿工部要派人翻修,你收拾收拾准备搬到重华殿住吧。”

李昌烨并未太惊喜,面上依旧淡淡的,跪在床榻下正准备谢恩时又听见皇帝继续说道:“文渊殿大学士曾玉堂满腹经纶,为人刚正不阿,明日带上我的口谕,去做他的学生吧。”

听到这里,李昌烨内心才真正愉悦起来,他仰慕曾学士才华已久,若是能做曾学士的学生,那便是三生有幸。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行礼:“儿臣谢过父皇。”

隆德帝内心的愧疚消去了些,他挥了挥手道:“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吧,朕乏了……”

“那父皇多保重龙体,儿臣明日再来请安。”

说完他干净利落的离开皇帝寝宫,细心的掩住好门。

待李昌烨走后,福公公试探的问道:“陛下,储秀宫那边,您打算……”福公公问了半句,又觉不合规矩,没敢继续说。

隆德帝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犹疑不定,过了良久他方吩咐道:“宋贵妃将位分为贵人,即日起禁足储秀宫。至于李昌炜先行关入宗正寺,没朕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更不得有人探望!”

福公公迟疑地问道:“那钟太傅每日的授课……”

隆德帝语气沉重,斥责道:“那般德行与心智,去了也是辜负太傅一片教导,给朕安稳待在宫里好生反省!”

福公公不敢再多言,连忙领了命,“奴婢这就派人通禀。”

第15章 羞愧

次日早朝结束后,李昌烨守在返回内阁的必经之路前等候大学士曾玉堂归来。

大周历代太子三师皆由朝廷大臣担任,而绝大部分人最开始都是出身于翰林院。

曾玉堂十七岁时,考中乙丑科进士,为一甲第二名,是大周建朝至今最年轻的进士。后经内阁首辅钟勉亲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

三年后又授予翰林院修编一职,他才华横溢为人却谨慎谦虚,在位期间做事认真勤勤恳恳,经调动辗转多地,多次升迁后任吏部右侍郎兼内阁大学士。虽出身寒门但却能凭借自身入翰林,在世家林立的大周占有一席之地。

时至今日曾玉堂仍旧是朝野上下最为仰慕和敬重的人物,除去教导日后太子的钟太傅以外,能做曾玉堂的学生已经是十分荣幸。

李昌烨虽面上看起来依旧是一副淡淡地神情,但心里已经不自觉的为此事感到欣喜。他掐算着早朝的时间早早地过来等候,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放见宫道那边几个穿着朝服的大学士迈着稳重的步子一边聊天一边走过来。

李昌烨见他们聊的兴起,没有贸然过去打扰,只在原地等待。想是曾玉堂已经得了诏令,远远地看见李昌烨后同身旁各位官员说了几句话,随即朝着他走来。

“臣,曾玉堂见过三皇子殿下。”他朝李昌烨拱手行礼,仪态端正声音洪亮。

李昌烨连忙扶起他的手:“老师免礼,您不必如此该是学生向您行礼才对。”

说着李昌烨掀起衣袍准备跪下向面前的这位日后教导他的老师行礼,可人还未弯下腰去,便被曾玉堂一手托住。

“殿下且慢,臣也是昨夜得到诏令,又赶上今日早朝事务繁忙,臣还未来得及同陛下商议。”

李昌烨见他神色淡然,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他犹豫的开口问道:“您是...有什么顾虑吗?”

曾玉堂本就不是弯弯绕绕的性子,见他如此问来便回道:“臣从前只是带过一些初入翰林的进士,从未真正做过谁的老师,唯恐自己无法胜任三皇子您的老师一职,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李昌烨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如此说来,大人您是不愿做我的老师了。”

曾玉堂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连忙说道:“臣的这一决定同其他外界的缘由无关,臣并非趋炎附势捧高踩低之人,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世背景而另眼相待。”

“既然如此,大人您抛开我是皇子的身份,能否告知您不愿让我做您学生的缘由呢?”

曾玉堂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两人气氛颇有些尴尬,李昌烨叹了口气苦笑着说:“罢了,您态度如此坚决想来我再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既如此我便不打扰您了,大人您忙。”

说完李昌烨规矩的行了礼,转身离开。

“殿下留步。”

李昌烨闻声转回头:“先生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曾玉堂走近了几步,正色道:“殿下,臣的确是有自己的顾虑,殿下既有翻云覆雨手又何必来做我这个大学士的学生呢?”

李昌烨听了这话感到十分奇怪,他一时之间竟不知曾玉堂为何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大人,您何出此言。”

曾玉堂放下手中的芴板,有条不紊的说道:“科举泄题一事,臣当时就在现场,当时兵荒马乱臣并未详细查看,只觉得两份答案笔迹大概一致,便草草认定皆出自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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