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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喜欢那一首,她摇摇头说选不出来。

那时周青山让她挑最喜欢的带走, 倪南离开前一晚选出最喜欢的放了, 没带走。

最喜欢的带不走。

老板是烟嗓, 在一边拿了吉他跟着弹唱起来,倪南不怎么来这家店,只是会经常碰见游客问这家店的位置,网上在说老板是个帅哥。

店成个打卡点,都是为了一睹帅哥颜。

倪南刷手机正巧刷到白哈巴攻略, 有人推荐了这家店, 有人问店内吃的怎么样, 倪南刚抿完一口咖啡,顺手一回。

【一般,咖啡速溶的。】

之后退出去没再看,老板是帅有才华,可是这东西实在太贵。

听到事后烟的歌结束,倪南才离开。

姥爷说有一通京城的电话打过来,打在座机上,是个陌生号码,倪南回拨过去,那边没接。

距上次周青山的电话过去已经有一周,他没来,也再没有电话,座机的陌生号码让倪南出神,会是他吗?

他看到那封信了吗?记起来他们初次见面的地点了吗?倪南心里猜想。

姥爷端着水过来问是不是京城那小子。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这个号码。”

姥爷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没有讲话,喝了一口水。

电话再次有动静响起来是两天后,不过是周霁,他说了一个昵称问是不是她,倪南疑惑嗯了一声。

那头大笑,世界如此小,那咖啡店老板是周霁的朋友。

倪南觉得好笑:“他不会因为我说了这么一句事实就要来追杀我吧?”

“那倒不至于,”周霁也还在笑:“不对,这事我也说不好,你就自求多福吧,你们隔那么近。”

倪南无所谓耸耸肩,她姥爷还在这呢,能那么容易就被追杀嘛,扣着指甲缝边的倒刺,“你们两个真的好神奇,一个在胡同里开花店,一个在边疆开咖啡店。”

周霁生意忙,抽空打个电话,没一会儿又被喊,探头招了一下手,然后对电话说:“不然怎么能是朋友嘞。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好。”

电话一挂,倪南走到了咖啡店门前,老板站在门口点烟,四目相视有点尴尬,倪南说上次掉了东西,男人点点头转身。

星月菩提取下来玩时一不小心忘记带走,就放在了桌上,等想起来店已经关门,后来逢她来,店就关着。

随意而开的店她都撞不上好运气了。

男人提醒她下次小心点,不是人人都跟他这么好心的,倪南一圈一圈绕在手上,闻声抬眼,“不是什么珍贵得东西,遇到不好心的人,掉了就掉了,再买就是。”

漫不经心的话语,说出口几分怔愣,没从周青山那学到什么好的,这些败家话都学来了。

男人笑了笑,“喝杯咖啡?”

“不了。”倪南不想再喝速溶。

“咖啡机修好了,赔你一杯。”

上次倪南点了一杯康宝蓝,这会儿男人灭了烟,洗手,转身背对倪南开始操作。

倪南去上次的靠窗位置坐下,天气阴晴不定,出来的时候还是晴,现在有点乌云,她没有带伞,环顾四周瞥见门口的篮筐里插着一把黑伞。

白哈巴猫少见,养狗的多,所以突然视线里窜进一只大橘还是惊了几秒,然后是喜,上手要去摸一摸,被躲开了,尾巴狠狠甩了一下倪南。

她点开相机笑,拍它舔毛的样子,康宝蓝上到桌上,男人去把猫抱走放到地上。

男人的咖啡是做的好喝的,倪南喝了一口放下,她现在完全被大橘吸引住了目光,蹲下去想要去摸一摸后背。

两个人同时蹲着,看上去还挺和谐,让人误会。

同频率笑,指尖逗留猫身上。

雨没有及时下,是倪南走了一半才开始下,她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抬手捂住头,狂跑,没多远,雨不再落在她身上。

倪南偏头去看撑伞的主人,一身黑,锋利冷硬的下颌线紧绷,唇薄鼻梁挺,一双该无所欲求的眼有了红血丝,一错不错盯着倪南。

恍如隔世。

倪南也僵住,她实在也没有想到再见面会这样突然,无预兆到来,还是这个时刻。

让他做了个大好人,为她撑伞。

倪南礼貌道谢,疏远客气,周青山听着很不是滋味,他第一次明白,同一个人不同情境下唤出的全名是两种感觉。

西北很大,离开那日他没有过问具体位置,也不刻意去查,赠她自由,就理应完全自由离开他。

那通电话挂断前,倪南就说西北那么大,你找得到吗?他说曾来过,那头没有出声。

他真找到了。

倪南要走,周青山扣住她的手腕,“拿着伞再走。”

“你呢。”

“我在雨的这一端看着你走。”

话音落下的时候,倪南是有几分迟钝将话听进去,一瞬间的迷茫再是怔愣,她扭过头,鼻头泛酸,眼尾有了红的迹象。

倪南:“你看见了。”

没有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见他点了点头,倪南扯起嘴角往上扬,想要笑,眼泪又不自觉落下来,偏过头自欺欺人掩饰,仰头一会儿,张了张嘴,嗓子疼,浑身哪哪都疼。

那封淌在月光下,风吹不走的信,封锁进盒子的信,随着绿封皮的书进入到他的书架里,有了一席位置。

安安静静躺在那本《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后面,等待被发现或是永远不被发现。

她知道周青山有随意抽一本书出来看的习惯,整理书架的时候放在最顺手拿的地方,仍藏有私心。

那一封完整的信,倪南曾经废了无数张纸,打了一遍又一遍草稿,想说的话太多,又无从说起,提笔要写,迟迟不落笔。

她在恐词不达意。

——我在雨的这一端淋得浇湿,看着你离开,一次又一次。

那是倪南的写照,数不清的看他背影,看他与别人谈笑,别人问起她在看什么?不舍收回视线摇头,说好像看到一位故人。

故人是谁?

宝玉会说姑苏林黛玉,她呢,怎么说?京城周青山么?引人发笑。

最后含糊不清蒙混过去。

倪南吐出一口浑浊气,第一声哑到不成调,清了清嗓子,还是有些哑,却能完整说出话了。

“你知不知道那本《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里面也有一封信?”

周青山看着她。

刻意遗忘的回忆再拾起来,回到家里整个人脱力躺在床上,躺了很久,以影片形式把前半生过了一遍,在白哈巴那段摁了暂停。

久久不愿意从影片里出来,哪怕已经谢幕结束,他固执停在白哈巴那段,想要弥补什么。穿得厚实的小姑娘,脸被冻通红,在“西北第一村”旁站着。

周青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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