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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招呼,【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调蓝河的权限。”沈简言简意赅。
密密麻麻的投影信息闪过,【所罗门】从机房的信息流迅速调用两个秘密信息投影仪的权限后,一份详细的巨幅表格凭空出现。
“疗伤性质、凝血性质、人体弱重塑性质的药品几乎批准了。”沈蓝河的目光凝聚在大大小小的单子上。
“【蓝蝎】。”沈简淡淡重复了一遍,“你站的哪?”
沈平衍冷静的表情一僵,缓缓看向沈简。
沈蓝河心脏一阵抽搐,难以置信般艰涩地用大脑再次处理了一遍这句话。
终于确定了boss说了什么,他万分茫然地想要跪下,却被沈简一个眼神钉在原地,缓了半晌才略显颤抖着说:“boss,您怎么这么说。”
“我、我当然站在您这一边……”
您怎么能怀疑我对您的忠诚呢?
沈蓝河略显困惑,蔚蓝色的眼瞳中倒映着他效忠的男人,神态近乎茫然的纯白。
沈简平静地看着他,转着钢笔,不做声,像是在审视,居高临下的冷漠几乎让沈蓝河将他与曾经混淆。
他几乎情不自禁的低声抱怨,“您、你现在不应该还这么问我。”
“嗯?”沈简轻哼一声,他没有听见。
但沈平衍听见了!
话音未落,他几乎厉声呵斥,“沈蓝河!”
你清醒一点!
沈安都说过了,不要有希望!
沈蓝河怔怔地透过冰冷的镜片目视仿佛永远理智的那双眼睛,半晌惨淡的笑了笑,低下头,“是,boss,请您责罚。”
沈简毫无波动地看完了整场剧。
他从不怀疑沈家嫡系对无湮塔领袖的忠诚,但他稍微对现在某些无湮塔内部人际关系的变化略感吃惊,于是稍微试探了一下。
……很好,沈简想。
他早该这么做了,谁知道问题这么大,瞧瞧,——他们在说什么,他没分析错吧?
哦,一条足以打翻他所有布置的大鱼,他们,竟然,在对,原主,不满?
不是对“领袖”,而是对“原主”,“曾经的原主”?
为什么?
按捺下此事,沈简冷静调节冻结的气氛,他很直白的说,“不要多想,蓝河,平衍。”
“我是在说,我希望【蓝蝎】……站中立。”
两人同时一怔。
“战争需要庇护所,先生们。”沈简垂下目光批了一份文件,“一个喘息、一个标志,怎么说都行,总之,不能让一场变更换代的事件没有缓冲。”
沈蓝河喃喃道:“您的意思是?”
“我给中世纪的事件还有不到两个月,我希望看到有一小部分与【蓝蝎】一样站在中立的小组织,以及一个已经足以位列尖塔会议的【蓝蝎】。”
沈简扣上笔帽,起身走到距离沈蓝河半米远处,静静地看着不知所措的沈蓝河,半晌温和一笑,“不许害怕。”
沈蓝河垂下目光:“我没有。”
“那你请什么罪?”
他不说话了,酸涩却再次弥漫开来。
沈简思考了一会,“如果我说,考虑到接下来两个月【蓝蝎】的势力范围会急速扩大,我处于忌惮敲打你,你会原谅我吗?”
“……那您需要将所有部下全部敲打一遍。”沈蓝河面无表情回答。
沈简哽住了,半晌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你已经原谅我了。”
红发小揪揪一晃,沈蓝河抿着唇抬头,用明晃晃的表情告诉沈简他没有。
他的boss眨眨墨色眼瞳,嘴角弯起一抹笑意对他解释,“不,当你开始接受我走进你与你对话开始,你就原谅我了。”
沈简最后看了一眼沈平衍,“普通的下属,可做不到与领袖呛声。”
普通的下属,可不敢对领袖说原谅或者不原谅。
第18章
虽然浮空层之后上风平浪静,天空依然是下层区看不见的温暖蓝调,云朵一如既往如同儿童Q版沉浸全息教育篇一般,软软白白的,好想叫人咬一口。
但要问沈简想不想咬一口,他会冷冷一笑,用凉薄而死寂的眼神盯着你,然后果真欺身而上,一口咬住你。
沈简右侧,正处理一项事物的沈平衍沉默地捏着自己的眼镜框,用无奈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小心凝眸观察表情再次细微变化的boss。
沈简抬头扫了眼轮值的可怜助理,毫不在意地继续低下头对着军备竞赛的文件发疯。
这是什么?计量庞大的量子轰炸机!批……
这是什么?数以吨级的新型空战高能反应雷!批……
这是什么?名目繁多的阻断炮,看不懂,回去补资料,但是批吧,不批别的组织也会批……
看着看着即将使整个世界坠入地狱的东西,沈简的嘴角再次拉平。
“……”他批改文件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笔画一字一顿,在文件上划出重重的伤痕。
沈简一惊,看着那道宛如黑色刀口般的笔迹,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沈平衍被气息惊扰,迅速抬头,便看到boss放下捏在手中已经习惯了的钢笔,转了个圈面向早已透亮的玻璃窗。
“……boss?”他顿了顿,站起来询问。
沈简没有说话,室内的空气却仿佛放入迅速冷却的凝冻剂,沈平衍不得不悄悄握紧手中的钢笔,沉默接受奇怪的氛围。
十天前,办公室的小桌子还是人人趋之若骛、明争暗斗大动干戈才能抢到,但自从三天前boss需要处理的文件再次翻了一倍之后,这个位置已经带上了死亡的阴影。
连需要经过领袖办公室的下属都个个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boss的工作地狱霉头。
沈简在思考。
他以前是律师的时候,客户有问他当然必答。但是现在他懒得开口回复下属的问询便不开口,已经成为习惯。
这么说来,boss确实也有资格“怠慢”下属的询问。沈简好笑地想,却压抑不住思绪飞向另一个日常。
几天前,他将这件位于无湮塔顶部的办公室拆了整整一面墙,搭建了整整一大块玻璃——他实在对压得人心脏抽搐的血红帷幔反应不良。
原本以为或多或少会有警惕性高的下属劝说两句,这面玻璃墙总归会令刺杀概率小范围上升。
但令他稍微惊讶的是,他们默不作声地接受了。上一次小型聚会,他提起这件事,沈安很无奈地笑了笑,“……那可是您决定的事,先生。”
他们怎么可能反驳?
沈安用无言的湿润眼神说。
看着好歹有了些光亮的首领室,沈简轻轻吐出一口气,盯住一块好似小狗般的云,脑中却想起下层区对上一次打响“战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