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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光顾着心疼他, 缓了一会儿才平复心情,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对劲,正好这会儿江潮来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宁嘉躲到外面问她:“关于我二叔, 你知道多少事情?还有我那个大哥…我总感觉事情不太对。”

江潮坦白道:“总觉得沈亦承是想见我, 所以让苏煜带着我,从我这儿打听你的消息,而且那个艺术馆,你也知道他有一半的所有权吧?”

“你说, 你回国这事儿是不是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宁嘉,咱们这种人玩儿不过他们的, 你现在在哪呢?”

宁嘉哑然许久,诚实道:“我在医院,他病了,也没人照顾他,我让他助理来, 那个助理看见我在这就赶紧走了。”

“会不会故意生病留你?”

“哪有这么拿身体开玩笑的?”

可宁嘉又担心不是没可能。故意让艺术馆给她发请帖勾引她回国, 回国之后她又来了这么多的订单, 她也只能留在国内, 没有助手,他就立刻安排璐璐来帮她,只是一场晚宴,就正好碰到他生病,让她彻底走不开。

她是玩儿不过他。

沈亦承要是没点手段,也不可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她还是太年轻,他一虚弱,她就巴巴地凑过来伺候他,只要开始了,她就脱不开,怕他出什么事儿。

想报复她?宁嘉倒觉得不是,他是个好人,不管她怎么闹腾,他都不会惩戒她。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还想让她回到他身边,两个人像以前那样。

但这怎么行,当年闹得那么难看,她倒是不在乎云晚的威胁,反正拿那点钱,她爸当年给沈家的单子都不止这个价了,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到最后又会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宁嘉回去发现他醒了,药瓶也快空了,这是最后一瓶,她坐在他左手边,扶着他的手抽出针管,然后用指腹按着他的针孔,沈亦承问她:“吃了没?”

宁嘉摇头,“急得都不饿了。”

他笑笑,伸手让她过来躺在他怀里,宁嘉靠近一些,趴在他胸口,犹豫一会儿还是和他说:“我现在对你也是敬爱和感恩,二叔,我愿意照顾你,你身边要是没人,你叫我来就行。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照料我,我在国内能帮到你什么,你尽管开口。”

沈亦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恢复了无表情的状态。

宁嘉安慰地说:“我这命格也是叫我看透了,反正我在谁身边谁就不幸,把这边的事弄完我就回英国了,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宁嘉仰头看他,才发现他侧着头,表情……

她可从未见他委屈或者不甘的样子,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宁嘉忍不住笑起来,“你平时话就很少,现在你不说话,我都不太习惯。”

“你是因为抽烟么?”宁嘉拿起他的病历本,“烟戒了吧?你吃东西也不讲究,喝凉酒,这怎么说,日积月累?年龄大了,就别跟个小少爷似的了…”

他听见这句年龄大了,把宁嘉推到旁边,宁嘉从床上站起来,看他背对自己,笑意更深,又有点心疼,“我去叫医生,输完液再检查看看。”

他始终没什么话。

医生来了,宁嘉在旁边听着,也觉得住院一两天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把他交给他们家的家庭医生比较好。

总感觉他性情大变,宁嘉看着他那张脸,确实是沈亦承,但是他这样无悲无喜的样子,跟个佛陀似的,她有时候都不敢跟他说什么,他这个所有人都别来烦我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天色晚了,她谨慎开口:“让李琛来陪你?”

“他只是助理。”

人家没义务装作家属陪床。

宁嘉犹豫地问:“那…你妈妈…”

沈亦承看了她一眼,宁嘉改口道:“知道了知道了,二叔,你还是叫人害怕,我在这呆一晚上。”

她给他盖上被子,沈亦承伸手搂她的腰,宁嘉一下被他带过来,她吓了一跳,想要起来,却被他按得死死的。

宁嘉两手撑着他的胸口,挣扎地动来动去,她忍不住耳垂发烫,尤其是这样动作,耳坠还不小心扯到了耳洞。

她啧了一声,他这才放开一些,宁嘉用手摸摸耳朵,都给硌坏了,沈亦承伸手抚摸她受伤的耳垂,宁嘉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坐在床上解耳坠,沈亦承直起身,他身形高大,把她整个笼罩,宁嘉好不容易解开,头又嗑到他硬邦邦的胸膛,都能撞到骨头了。

又气又恼,又忍不住疼惜。

沈亦承说:“过来抱着我睡觉。”

宁嘉都愣在原地,“什么?”

他又重复一遍。

他多记仇啊,拿她撒娇说过的话,在这么多年后甩在她脸上,宁嘉忍不住燥红了脸颊,她想下去,但沈亦承拉着她,她也不敢怎么推他,他们俩之间实在是幼稚又荒唐。

最后沈亦承咳嗽起来,捂着额头躺倒,宁嘉真担心自己把他气着,凑过去给他喂水,他问:“不是说尽管开口?”

宁嘉也豁出去了,把杯子放在旁边,躺了下去,视死如归道:“行行行,我怕了你了!”

她躺在他肩膀上,咬牙切齿地问:“这样成吗?二叔。”

一字一顿的。

他说:“不成。”

宁嘉强忍怒气,“那怎么样躺着?”

沈亦承侧过身子,枕着她的肩膀,宁嘉闻到他淡淡的气息,身体应激一样有了反应。

明明早就不想那种事儿了。

她解开项链,沈亦承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温热,宁嘉低头问:“这样舒服么?”

“嗯。”

他伸手,宁嘉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你干嘛啊?”

沈亦承埋在里面,她后背都生了汗,双腿绷直,尤其是他用嘴唇轻轻触碰着,宁嘉感觉自己都快被电流震晕。

以前他有这么下流又厚颜无耻吗?宁嘉发现这并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因为以前她就是这样,病了要他抱,躺在他怀里,唇贴近他的胸口,嘴里还要吃着。原来被反过来对待,才能察觉到以前的自己有多么过分,多么流氓。

她还穿着礼服,这是露背的,所以没办法穿正常的bra。

他确实在报复她,把自己施加他身上的都还回来,他的每一步都在嘲讽她曾经说的“敬爱”“感恩”“我不爱你”。

宁嘉忍不住请求道:“沈亦承…”

请求的内容说不出,撒娇的语调已经流露出来了。拿捏她岂不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她悔恨自己没有从一开始就识别他的圈套,现在彻底骑虎难下。

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沈亦承看她的样子,淡哼地放过了她。他松开手臂,宁嘉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她开车回到家,洗澡、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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