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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刚才吓着他了……
自己也许该稍微温和一点……
就在徐文柏脑中思绪万千的时候,徐灯却已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一步都未曾停留。
徐文柏怔怔的站在那里,许久,等他回过头时,徐灯已经离开了。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不知为何,徐文柏蓦地心头一悸,仿佛这孩子,就要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一般……
半晌,徐文柏自嘲一笑,他真是想多了,徐灯是去上学了,还能去哪里?
倒是这孩子一段时间不见,上学迟到不说,还变的这般目无尊长!
徐文柏冷哼一声,看来自己果然疏于管教!
………………
与此同时,一个长满藤蔓的中式庭院里,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绿,洒下斑驳的光影。
绿荫下有个老旧的石桌,石桌上摆着雅致的茶具。
在这喧闹的都市之中,这里如世外桃源。
殷珣坐在石桌边上,他对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一身宽松的唐装,慈眉善目的模样,正慢吞吞的给殷珣沏茶。
殷珣接过茶杯,垂首轻嗅:“好茶。”
元思淼笑的胡子抖了抖:“我那颗老茶树一年只得这一斤,不是你来我平时可不给别人喝。”
殷珣薄唇微微一抿,似有很浅的弧度。
元思淼知道这是心情不错的意思,他这才悠哉的道:“昨天的事情白沂都和我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厉鬼真是你杀的?”
殷珣闻言神色微凝,摇了摇头。
元思淼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白沂这小子虽然毛毛躁躁,但一身修为还是很不错的,他说那厉鬼他都不是对手,怨气深重,可见绝不是轻易能对付的……既然这厉鬼不是殷珣除掉的,难道当日还有别的高手在?
可本地的玄门中人他都熟悉的很,没听说谁昨日去了那里啊!而且既然他们灵济院出手了,别的门派一般也不会再插手……
元思淼疑惑道:“那是哪位出的手?”
殷珣:“不确定。”
如果说刚才元思淼只是意外,现在就是震惊了!尽管白沂的形容过于离奇,但元思淼原本还是倾向于,厉鬼确实是殷珣杀的……只是殷珣却否认了。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殷珣当时就在场,若连他都不确定到底是何人出手,那人又该是何等不可思议手段?
这一瞬间元思淼心中惊涛骇浪。
殷珣却又想起了昨夜的少年。
就在厉鬼即将要失控的时候,殷珣便准备出手的,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冲天的怨气就忽然散了。
是谁做的?
幸存的那几个人都不太像,唯有后来误入的少年,从一开始,就看似寻常,却又处处透露着不寻常。
白沂的阵法并无疏漏,不该轻易被人闯入。
厉鬼被杀死之后,也只有那个少年,若无其事离开了那里。
殷珣一直看着徐灯离开。
但任由他如何探查,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破绽。
这是殷珣第一次遇到,连他都看不透的人。
而且不止为何,竟有些心神不宁。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未曾有过这般感受,久违到有些陌生。
元思淼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按照白沂当日所说的情况,既然不是殷珣出手的,八成真正出手的人,就隐藏在那几个幸存者之中……但高手既然隐藏身份,显然是不愿意暴露自己,若贸然出手调查,若怒了对方就不好了……
但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就在本市,元思淼却一无所知,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就在元思淼迟疑的时候,他听到殷珣开口了。
男人声音低哑而缓慢:“帮我调查一个人。”
第5章 等死中
因为已过了早高峰,公交车上人不多,徐灯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外面思绪飘远。
虽然父亲不爱他,但母亲如果还在的话,会不会爱他呢?徐灯有时忍不住去想。
她宁愿付出生命也要生下他,一定是爱他的吧。
徐灯想到这里嘴角翘了翘。
徐灯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门卫大爷板着脸开门,他最不喜欢这些迟到早退的学生了,小小年纪不学好。但徐灯却心情不错,甚至给了大爷一个微笑。
门卫大爷:“……”
上午第三节课是数学课,徐灯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上课了。
数学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赵正平,看到徐灯,顿时没好气的喝道:“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就给我站门口!”
徐灯早已由此心理准备,毫不在意的往门口一站,一抬头,就见季子阳落后他半步走来。
赵正平也看到了季子阳,表情一僵,随即表情缓和下来,也没开口呵斥,一副没看到的样子,转头继续上课了。
班里的同学也都习以为常。
赵正平向来看人下菜。
这时候季子阳若是进去了,老师不说学生不说,这事自然无人在意。
但季子阳却压根没有进去的打算,他随手将书包撂在脚边,懒洋洋的就往门口那一站,一手插兜往后一靠,刚好就站在徐灯的身边。
徐灯实在没有想到,破天荒的迟到一回,都能碰上季子阳……
但转念一想,虽然自己从来不迟到,但季子阳却没少迟到,这位大少爷对上学这件事,向来算不得多上心。
随便学学也成绩优异,还有偌大家业要继承……他只要随心所欲,就可以过得很好。
便不太会把规则放在眼中。
徐灯微微抿唇,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
这是徐灯第一次距离季子阳这样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气息。
若是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不知道书中剧情,此刻自己应该会高兴吧?
毕竟他当初那样做,就是想成为季子阳的朋友,这是个难得拉近距离的机会。
可现在徐灯心中只有尴尬。
但如果现在故意站得远一点,会不会显得过于刻意了些?
季子阳斜倚在墙壁上,侧眸垂首,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
今天真是稀奇了。
乖乖学生也会迟到罚站了。
他还以为,徐灯会是那种老师稍微斥责一下,都会吓哭的那种人,没想到不是这样的。
当时他就跟在徐灯的后面,所以看得很清楚。
少年虽然依旧是沉默的姿态,但仔细看,却发现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沉默可以是谨言慎行、小心胆怯,但沉默也可以是漠视一切、从容无谓。
以前的徐灯是前者,而现在的徐灯是后者。
为什么人可以变化这么大?
季子阳忍不住多看了徐灯一眼。
少年微微侧过了头,轻抿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