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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痣。”

“没有。”江黎说。

奚迟以为这就是江黎的答案,直到下一秒,他听到一句:“很好看”。

江黎的声音混在愈发嘈杂的雨声中,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他听得分明。

很好看。

过于直白的答案,却因着江黎轻淡的语气,没生出一点冒昧。

他像是在阐述一个极致简单的事实,这么想了,也就这么说了。

奚迟来不及反应,江黎的手指已经从他颈侧离开。

奚迟自己都没觉察到地松了一口气,他朝外看了一眼,雨势不小,还挟着风,时不时刮起一阵,混着雨水一起打在走廊上。

“下雨了,要不要进屋?”奚迟问。

“香重,”江黎说,“闷。”

奚迟想起那满屋的凝神香,点了点头。

外头又起了一阵带雨的斜风,奚迟看着江黎,想起他们南山大多都不怎么喜雨,更别说江黎还发着热,衣服打湿了黏在身上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他下意识往□□了一点,正想替他挡挡,江黎已经将人拉到身侧。

两人并肩站着。

“我去问医务室老师借把伞,等下……”

奚迟话没说话,手腕忽然一紧,他顺着那力道看下去。

一分钟前还落在颈侧的手指此时已经环在他腕间。

这次不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虚虚环着,江黎握得很紧,几乎就是扣着。

手上力道有些重,可他口中说的话却是:“没力气了,靠一会。”

说完,他侧过身,往前走了两步,一低头,埋在了奚迟颈间。

奚迟心口猝不及防跳空一拍。

他下意识抓住江黎的小臂,将人护住。

“站得住么。”江黎忽然问。

“…你说我,还是你?”

“你。”

“嗯。”

“好,那就这样站一会。”

直到对话结束,奚迟都还有些走神。

似乎就只是一瞬间的事,靠着墙的人从江黎变成了他,而挡风的人从他变成了江黎。

因为出来得急,两人都只套了一件校服外套,奚迟里头就是睡衣,校服外套松垮,在两人动作间领口早被蹭开。

江黎滚烫的呼吸只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一下一下落在颈侧。

奚迟再一次清楚地认知到,江黎真的在发热,而且烧得很高,像是只要自己一松手,他就能倒下去。

奚迟最终咽下那句“靠着墙会不会更舒服一点”,站直身体,让江黎更好借力。

过了好一会儿,奚迟才拍了拍江黎的小臂:“有雨进来了,换个位置。”

埋在奚迟颈间的人像是没听清,很缓慢地偏过头,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声音来:“嗯?”

随着江黎的动作,一道滚烫的气息不偏不倚拂在颈侧的红痣上。

颈侧原本就还留着江黎指腹的余温,现在又被全新的气息一拂,引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奚迟抓着江黎小臂的手指倏地一紧。

他下意识想躲,可身前是江黎身后是墙,根本没有躲的余地。

奚迟:“……”

人身如一小天地。

他在生病,在发烧。

“我说有雨进来了,换个……”感受到江黎又要在颈侧这个位置说话,奚迟立刻开口,“没什么,别说话。”

几秒后。

“……把头转回去。”奚迟面无表情说。

埋在颈间的人闻言顿了下,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低笑前所未有的近,近得奚迟呼吸都有些不稳。

“江黎。”

“嗯。”

“我说,把头转过去。”

“没力气了。”

“……”

“那你松手,我自己调整。”

“这样舒服。”

“…………”

奚迟靠着墙,抓着江黎的手臂。

在这一刻,他脑海莫名闪过之前看到的“夜游”帖子。

江黎说他不折腾也不难哄,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江黎这个人…很折腾,也很难哄。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了许久,许是习惯了这姿势,奚迟肩膀也慢慢松下来。

“嗡——”的一声响,手机震动声从江黎外套口袋里传来。

江黎没动。

奚迟只好拍了拍他:“手机。”

江黎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嗯”是“嗯”了,仍旧没动。

奚迟叹了一口气,再度默念了一遍“人身如一小天地”,他在生病。

“左边右边?”奚迟不知道手机放在哪边口袋。

“左。”

“你的左边?”

“嗯。”

江黎声音中带着藏都藏不住的怠意,奚迟听得明晰,边去找手机边开口:“要不要进去躺一下?”

“不用。”

手机长久没人接听,没了动静,又在几秒后疯狂震动起来。

奚迟还没找到手机,但这动静莫名很“桑游”。

“刚刚在医务室的时候,你是不是在跟桑游聊天?”奚迟忍不住问。

“嗯。”

总算从江黎口袋找到手机,奚迟还来不及接听,那头已经挂断。

下一秒,他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奚迟:“……”

奚迟拿着手机问埋在他颈侧的人:“你和他说什么了?”

这次江黎总算不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但他却没答,反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奚迟伸手摸手机:“他好像很急,没说几句就挂了。”

“说现在你很危险,让我离你远一点,别和你打架。”

和之前满是怠意相比,江黎这次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情绪:“那怎么不听。”

奚迟声音平静:“因为没经验,下次就知道了。”

江黎笑了下:“说了少应付我。”

奚迟跟着失笑。

身上靠着一个人,动作都有些不方便,奚迟费了点劲才从口袋找出手机,一接通,桑游的声音在手机屏幕和走廊那头重叠响起。

“总算接电话了,哪去了你?医务室老师说你和江黎一起出去了,现在人呢?你和江黎在不在一起?怎么两个人都不接电话?”

奚迟还来不及回答,一低头,听见靠在他身上的人很轻地“啧”了一声。

一只发脾气的金乌。

奚迟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快3点了,声音轻点,”奚迟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开口,“没去哪,就在……”

“行了,不用了,我看到江黎……”

桑游拿着手机站在走廊另一头,足足顿了半分钟,才干着声音开口:“你们…在干嘛?”

走廊顶灯本就昏暗,两人贴得又近,以至于桑游一开始只看到了江黎,直到奚迟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桑游所有想说的话硬生生堵在喉咙。

原本在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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