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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的狱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嚷嚷了,吵死了!”
杨东有气没地撒,迁怒道:“你他娘的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狱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前任刑部侍郎江淮。”
“刑部侍郎?”杨东怔了怔,没想到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竟然是朝廷正三品的官。
自从自己犯蠢被关进来,江淮就好似被遗忘了一般,从最初的日日被特殊照顾,到后来的无人问津,江淮成了诏狱的老油条。
“你是杨潇的叔父?”江淮似是对杨东有几分兴趣。
“这还有假。”杨东唯恐江淮不信,道:“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杨家的事,我略有耳闻,我很好奇,为何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能容你们这群人渣骑在脑袋上拉屎,若换成我,早收拾你们了。”
江淮看着杨东的眼神满是不屑,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人,却也知恩图报,像杨东这种吸附在别人身上,还不领情的人渣,他最是痛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东的脸色顿时变了。
“什么意思?”江淮嗤笑一声,道:“倒也难怪,向你们这种人若有半点自知之明,也不至于混到被自己亲侄子送进诏狱的下场。”
杨东恼羞成怒,道:“你堂堂刑部侍郎,不也落得如今这番下场,有何颜面说我?”
“你们这些蛀虫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江淮面色冷了下来,道:“我一介布衣,十八岁考中进士,三十五岁做到刑部侍郎,曾经的辉煌是我自己一拳一脚拼出来的,你们有什么?永乐侯若在天有灵,知晓他的后世子孙,竟是像你们一样的废物,定后悔生下你们。”
“你!”杨东被说得脸色涨红,道:“就算你曾经再得势又如何,如今还不是阶下囚。”
“我这阶下囚是皇上下旨抓的,而你这阶下囚是被自己亲侄子抓的,你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江淮满脸的不屑。
杨东被说得脸色变了又变,就好似调色盘一般,他大声吼道:“杨潇,你个不孝子孙,快点放了我!”
“啊!”杨吉的惨叫声传来,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杨东听得一愣,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传来,让他心里直发寒,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杨潇是真的打算拿他们开刀。
“哈哈,这美妙的声音,还真悦耳!”江淮幸灾乐祸地看着杨东,道:“别着急,总会轮到你的,留着点气力,别待会儿叫不出来。”
杨东回了神,喊道:“杨潇,你怎么这么狠心,他可是你亲兄弟!”
“你们但凡把杨潇当亲人,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现在再拿亲人的架势绑架别人,你们蠢,还当别人和你们一样蠢吗?”
“你他妈闭嘴!”杨东烦躁地看着江淮,眼底慢慢浮现恐惧之色。
“怕了啊。”江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现在才知道怕?只能说你们蠢得可以。看在同为阶下囚的份上,我便跟你讲讲诏狱的那些刑具,以免你受了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淮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杨东不想听,却又不由自主地听进心里,眼底的恐惧更甚,“闭嘴!你再说,我他妈弄死你!”
“弄死我?哈哈,你来啊,我等着你。”
在诏狱里呆着,每日听到最多的是惨叫声,看到最多的是红色,闻到最多的是血腥味,若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他早就疯了。
半个时辰后,杨吉被人拖了回来,身上只穿着中衣,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红,紧紧贴在伤口上。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人此时已是半死不活,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声。
杨东担忧地喊道:“老大,老大,你怎么样?”
杨吉虚弱地抬起眼皮,看了看杨东,刚想说什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锦衣卫打开笼子,想扔垃圾一样,将杨吉扔了进去。
杨东见杨吉的脑袋耷拉了下来,顿时紧张起来,道:“老大,老大,你醒醒,醒醒!”
“别叫了,他死不了。这些锦衣卫下手很有分寸,若不想让谁死,那这人就算再想死,也死不了。”
锦衣卫锁上杨吉的笼子,又走到杨祥的笼子前,掏出钥匙开锁。
杨祥被吓得脸色发白,尽可能地缩在笼子里,惊恐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锦衣卫伸手攥住了他的脚踝,杨祥惊吓之下,使劲踹向锦衣卫的手。
锦衣卫吃痛地缩回手,脸上浮现狠意,拿起旁边拳头粗细的棍子,朝着杨祥就捅了过去,就像捣蒜一样。
“啊!”惨叫声响起,棍子捅在身上,比打在身上还要疼,“别打了,别打了,我要死了,要死了!爹,救我,救救我!”
杨东看得心疼不已,大叫道:“老二!住手,你们住手!”
锦衣卫见差不多了,将棍子立在一边,伸手去抓杨祥的脚踝,一用力便将他拖了出来,架起来就走。
“爹,救我,救救我!”杨祥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老二,老二!”杨东无力地看着杨祥消失在视线中,大骂道:“杨潇,你个杀千刀的,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你怎么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你个不肖子孙,你不得好死!”
江淮幸灾乐祸笑着,道:“骂吧,骂吧,待会儿想骂也没了气力。”
“江淮,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你个婊子生的贱种,你……”
杨东转换目标,对准江淮开火,发泄着心里的愤怒和恐惧。
江淮顿时变了脸色,坐直身子,撸起袖子,和杨东对骂了起来。
杨东是个老流氓,虽然骂人的话张嘴就来,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而江淮不同,他是读书人,骂起人来引经据典,长篇大论,直接骂出了花来,重复一句算他输。
杨东被骂的脸色铁青,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被气昏了过去,临昏倒前他懊悔万分,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读书,连骂人都骂不过。
江淮看着昏过去的杨东,意犹未尽地砸吧了砸吧嘴,道:“真是没用,这才多大会儿,就昏过去了。”
和诏狱同样热闹的,还有后宫。
宁安宫内,孙茹半靠在床上,头上裹着头巾,脸色煞白,虚弱地看着面前的林耀,道:“皇儿,你父皇那边怎么说?”
林耀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道:“母妃,您这又是何必呢。”
“你这话是何意?”孙茹的脸色沉了下来,道:“你亲生弟弟被人谋害,你母妃现在卧床不起,你竟这般冷漠?”
殿内只有他们母子,林耀也不打算装傻充愣,直截了当地说道:“母妃,你当真觉得父皇那么好欺瞒?”
“林耀!”孙茹气恼地看着他,道:“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帮我也就罢了,竟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