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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绑住,还用帕子堵住了嘴巴。他的心在滴血,林西所承受的痛苦多半是他给的,是他没有保护好林西,是他亲手将林西推到人前,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当做靶子,一切都是他的错。
花海棠转头看向床边的众人,吩咐道:“春喜,你上床,按住殿下的肩膀,汪院使,你按住殿下的双腿。”
林扈拉住春喜,道:“朕来。”
林扈脱掉鞋子上了床,按住了林西的肩膀,汪桥则按住了他的双腿。
花海棠将林西的衣服扯开,拿出鬼针,又招呼春喜准备了烈酒,消毒后开始为林西施针。一炷香后,林西的身上布满了黑色的长针,而躁动的林西也慢慢平静下来。
花海棠见状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道:“皇上,汪院使,你们可以松手了。”
林扈稍稍松了手,关切地问道:“太子怎么样?”
花海棠如实说道:“奴家暂时压制住了毒/瘾,但这种压制每用一次,产生作用的时间便会短一些,时间日久,便不会再起作用,剩下的时日只能靠殿下自己挺过去,直到药瘾被戒掉,或者殿□□内的毒素被清除干净。”
“那要多久才能戒掉药瘾?”
“至少要一月,甚至更久,而针灸之法只能压制半月左右。”
林扈的眉头皱紧,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当然,皇上也可以再给殿下服药,这样便不会再承受药瘾发作的痛苦,但殿□□内的毒素也会越积越多,直到毒发身亡。”
花海棠没有丝毫隐瞒,直截了当地将林西目前的身体状况告诉给林扈,她必须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样他才能有效配合她的治疗。
林扈看着花海棠,眼神晦暗不明,他在思量花海棠话中的真实性,毕竟这个女人出现的太突兀,不仅是用毒高手,还曾对林西有过杀念,或许林西变成这样,就是她做的手脚。
自古帝王多疑,林扈自然也不例外,花海棠明白这一点,她直视林扈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若放平常,她这样直视君王,会被视为大不敬,可如今她必须让林扈清楚地看到她的真诚。
寝殿内的气氛变得极度压抑,殿中众人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纷纷垂下了头,就连呼吸也放轻了许多,唯恐惊扰了林扈,自己的小命不保。唯有花海棠例外,她依旧直视着林扈的眼睛。
过了好半晌,林扈方才移开视线,看向床上的林西,苍白的皮肤上除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长针,还有鲜红的抓痕,每一道抓痕都带着血渍,让人看得触目惊心。明明日日吃的是山珍海味,可他的身子却依旧瘦弱,肋骨一根一根是那么明显,只是在那些厚重的衣服下,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西儿,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竟要承受这种痛苦……
林扈不禁红了眼眶,自顾自地说道:“这十几年,我自认为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不仅为他遍寻名医,搜寻各种珍贵药材,还不顾众臣的反对,立他为太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从未委屈他半分。却不曾想,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竟活得如此痛苦……”
众人听着林扈的话,他并未自称‘朕’,而是用我来诉说,此时他不是皇帝,而是普普通通的父亲。
“每日三餐,餐餐喝药,顿顿吃着药膳,我以为那是用银钱堆砌出来的好东西,可在他这里是难以下咽却不得不吃的折磨。之前他任性妄为,在宫里做了不少荒唐事,我也难免失望,有时会想,我这么疼他宠他,为何他一点不争气?从未深究过他为何会如此。直到他亲口告诉我,原来在我未曾察觉之时,已有人对他下手,而他这些年如履薄冰地活着,只是为了不让我操心……”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心里一阵阵发酸。
“真实的他那么乖巧懂事,那么宽和仁慈,那么聪慧机敏,却是他自己长成,跟我这个父亲没有任何关系,而我自认为对他的好,却成了折磨他的毒药,这是多么讽刺。”
眼泪落下,滴在林西苍白的手上,林扈连忙小心地擦掉。
余庆听得红了眼眶,安慰道:“皇上,您为殿下做的一切,殿下都明白,他从未怪过您。”
“朕明白,可他越是这般懂事,朕心里的愧疚越深啊。”
“皇上放宽心,您和殿下是父子,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只要清楚彼此的心意,就没有谁愧对谁。况且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总有弥补的机会。”余庆明白林扈的心情,他此时又何尝不心疼。
“是啊,总有弥补的机会。”林扈摩挲着林西的手,擦了擦眼角,道:“花姨娘。”
林扈的话,让花海棠也不禁动容,听他召唤,连忙应声道:“奴家在。”
“太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师父罪责难逃,作为她的徒弟,她所犯的罪孽,本该由你来承担。今日,朕便将太子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何种办法,定要将太子的药瘾戒掉,让他如常人一般。若你能做到,朕便既往不咎,若你做不到,不知你会死,你师父的尸骨也不得安稳。”
花海棠心里一紧,急忙说道:“是,皇上,奴家定竭尽全力。”
林扈随后看向汪桥,道:“汪桥。”
汪桥连忙躬身应道:“臣在。”
“你要记住,你的命是西儿给的,若西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活了。”
“是,臣遵命。”汪桥深吸一口气,即便林扈不说,他也会照做,否则他会愧悔一生。
大概半个时辰后,花海棠将林西身上的鬼针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又用温水给他擦了擦身子,重新换好衣服,这才出了寝殿。
待林西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时分,他疲惫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熟悉的床帐愣了会儿神,这才转头看向一旁,发现春喜正趴在床边打瞌睡,出声叫道:“春喜,醒醒。”
春喜被吓了一跳,见林西醒了,连忙问道:“主子,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去叫花姨娘?”
“你等会儿。”林西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就好似他前段时间从昏睡中醒来一样,他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道:“你说花姨娘,我昨晚那种症状是中毒了吗?”
春喜连忙将林西扶了起来,让他靠坐在床上,如实说道:“花姨娘说主子是药瘾犯了。”
“药瘾?”林西听得一愣,随即问道:“药瘾是怎么回事?”
春喜解释道:“花姨娘说主子因长年累月喝药,对药上了瘾,就像毒/瘾发作一样,昨晚用晚膳时,您没像往常一样喝药,所以才会药瘾发作?”
“喝药也会上瘾?”林西听得脑袋有些发蒙。
春喜挠挠头,道:“这个奴才也没听说过,不过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