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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种子，它会生根扎进你的身体，刺破你的眼睛和头颅，吸收养分的同时，你的罪孽也会被它全部接纳，等到花开，就是你看见光的时候。”
才让最后闭着眼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这一切就算尘埃落定。
他回身时脸上肌肉放松，像是已经对心中的神明倾述了自己的行为。
“走吧，最好今天天黑之前就赶到学校附近去。”
夏言没有异议。
才让牵起牦牛在前面带路，两个孩子依旧坐在旧门帘中，他们的母亲阿如拉扶着车架，一来防止有东西掉落，二来帮着推车，好帮牦牛节省些力气。
车轱辘碾压过地面发出咯吱的声音，一直传出很远。
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长，连接着承载希望的车架，全部混成一团。
车辙从曾经一直滚动到现在，一家四口从未改变。
越过新的一座高山，溪流从此变成大江，河面宽阔，河水湍急。
在河湾的尽头，两间小平房像个被丢弃的积木，静静的待着。
“就是那儿！学校还在！”才让对着那两间房子挥手，喂、喂地喊着。
哪怕声音根本传不到那里，他也依旧打着招呼。
他好像很确定，房间里的人一直守在窗边，等待着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
上山容易下山难，才让挡在车前，用背顶着框架，身子向后倒下，几乎与山体平行，脚跟重重抵着石块当刹车器。
用自身的力量抵挡沉重的车身。
牦牛似乎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不断地小声哞哞着，屁股向后，四根蹄子也杵在地上缓慢地走。
阿如拉早早就叫孩子们下车，跟在后面一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相信才让能行的表情。
这种下坡路他们走过很多次，经验十足。
等车终于停稳在平坦的路面上时，才让的双腿直打摆子。
“看到没，你们阿爸是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阿如拉如是说道。
原地休息片刻，继续出发。
他们穿过架在江上的桥，到了另一面。
那两间小平房此刻终于恢复真实的大小，是两间破旧的红砖房。
第584章 啥都有
“这学校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阿如拉望着周围连一堵墙都不复存在的房子，吃惊得直咂嘴。
“以往学校不是这样啊，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他爸，你说呢？”
才让抬头快速看了眼，粗声粗气地说：“没错，就是这儿，以前我来的时候墙就快塌了，可能是黄老师把墙拆了吧。”
“那也不能连一块砖都看不到啊，”阿如拉小声嘟囔，“不是说这里有很多活死人么，这连个挡头都没有，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才让顿了下，突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自己毕竟心粗，都没想到这一点。
他曾经被那些活死人追过，自己躲在房子里时，薄薄的门板被撞得哐哐直摇，眼瞅着就要倒，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学校外面的围墙没了，黄老师就住在直面丧尸的房子里，而且就她一个人生存，难道说...
他们这一趟白来了？
才让心底大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下一瞬，他就看到了围着房子有一条深色的环，很宽。
黄老师很聪明的，两年前见她都没事，现在更没事，自己死了黄老师都不可能出事。
才让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提高警惕往前走。
许是才让冷凝的神色影响到大家，阿如拉紧紧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紧张地不住往四周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使她精神战栗。
嚓——嚓。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阿如拉面白如纸，满头冷汗。
“才让...”她用极轻的声音说，“先别往前走了，那边是不是有啥东西？”
才让也有些害怕，老婆孩子都在，万一真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他一个人恐怕还应付不了。
他停下脚，轻轻从车架上抽出铁锹握在掌心，左手往后摆了摆，示意她们停在原地不要乱动。
而他自己则是一点点往出声处走过去。
两个孩子紧贴在母亲腹部，吓得浑身颤抖，阿如拉怕他们发出声音，用手捂着他们的嘴巴。
后背空荡荡的，她时不时就往后看一眼。
夏言的视线和她在空中对上。
清晰看到里面盛满的恐惧和害怕，阿如拉不担心自己，主要是两个孩子在身边，潜在的危险让她肾上腺素分泌，时刻准备着战斗。
夏言拉着熊熊往前走了几步，一左一右站在她们身后。
“别怕，还有我们呢。”她安慰道。
夏言已经观察过周围了，地势平坦，且没有遮挡物，假如说真有丧尸的话，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前面的房子。
或者说是房子前面的沟壑里。
不过，丧尸会挖沟吗？难道不是人工挖出来的？
正待她这样怀疑的时候，才让极大声地呼了口气，手中的铁锹用力插在地上，像是看到什么，快步往前走。
在他迈开大步的缝隙中，阿如拉看到一捧捧深褐色的东西被丢上来。
看上去，像是潮湿的土。
但马上扔土的动作就停下来了，一双灰扑扑的眼睛带着警惕，缓慢地从后面冒出来。
随后逐渐上扬，看到才让，一愣后猛地爆出光来。
“是才让来了！”
那人爆出欢喜的声音，噔噔噔的小跑之后，从另一个地方爬到地面上来。
阿如拉紧绷的神经顿时被熟悉的身影安抚，她同样兴奋地喊：“黄老师！黄老师是不是你！”
一张如同老树皮般的脸转过来，灰白干枯的头皮虚虚盖着头顶，在后脑勺绑出一个细细的辫。
那双眼睛在阿如拉身上匆忙扫过，向下移动，落在两个红扑扑小脸上。
她笑了，露出粉白色的牙龈，“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一路上可还安全？”
“安全，除了遇到一只活死人外，啥都没有，比以往还顺利！”
才让丢下这句话，就拉着车四处寻找合适安家的位置。
黄老师见他们连家都带过来了，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了，高兴的嘴边堆满皱纹，手往房子那边指去。
“去那边，地是平的，我每年都清理野草根，就等着今天，好！好！才让是个遵守诺言的好家长，说来，就真的会来！
“你们这种教育态度我很欣赏，作为家长一定要知道，不管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孩子都必须得识字学知识，打破禁锢思想的桎梏，没了三观和道德感，人还能叫人吗？”
许是很久都没有人和黄老师说话，她一双干瘪的嘴唇不住地张张合合，眼神疼爱地看着两个孩子。
阿如拉点头，牵着一双孩童走过去，上下打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