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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线条组成的环,这是‘去往’、‘过程’的意思。结合时态,表达的应是‘目的地’的含义。
第四圈就缠绕在第三圈上面,可以拿尺子比着看,它不是一个正圆,这代表叙述主体不是单数。波峰两个,表示主体数量为二,波谷零个,代表这个字不包含对抗性叙述。在波峰上方,标着‘卢卡奇船队’和‘现实船队’两个星际通用语单词,那么整个字的主语就出来了——”
“等一下,为什么是‘船队’?”这位同学刷刷刷地朝笔记本上写注释,一个三维文字至少要注四五行。
“嗯?就是船队啊……就是同心圆式的排列,它的最外圈会皱缩起来,就好像一个外翻的饺子皮被捏起了褶子。”王苗看着他同样皱缩起来的脸,换了种说法:
“我记得讲义后面好像有讲到,这是‘褶皱反应’,星际通用语的上半部分会有粘合现象——一般三维文字用到的单词就那么几个,变式也不多,看熟了就好了。”
同学连忙道谢,应该是听懂了。毕竟他再不明白,头疼的就是王苗了。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拆的,我第一步就错了。我还以为是九宫格式,在那儿按照表格傻乎乎地对呢。”
“嗐,就算看出同心圆式又怎么样,我根本拆不出单独的一圈。每个字的规律都不一样,烦死了。”
王苗默默地把周围同学的抱怨记下来。他有预感,如果能在期末之前发布一份“三维文字复习大纲”,他或许能打开市场,赚一点零用钱。
这个学期的下半部分王苗过得十分匆忙。
每个周末,他都要去网吧打工,一去就是一整天。
工作日里,他要清点平衡球、协助老杨完成平衡训练初测数据的统计,一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完成学习任务、提纲。
不过,即使他这段时间再忙,那一天都如一个浮囊静静地漂在记忆之海上。
只要他想起这件事,5月11号,那一周的周五,当时发生的一切就会以标签的方式总结好,牢牢锚定在那个点上。
那一天,他一如往常地在午休时分去器材室干活。老杨却没有待在他的躺椅上,而是弓着背坐在角落里一只小板凳处。
他别扭地蜷着腿,自己却不觉得,只是拿着一张纸巾,愣愣地盯着墙上的某一个点。
“呲——”
他重重地揩了一下鼻子,把纸巾捏成一团,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又反手去够背后桌面上的抽纸。王苗十分有眼力见地冲过去,把一盒纸都塞进他的手里:
“杨老师?您……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节哀顺变”都含在嘴里等着了。
“王苗啊,我的路队没了啊……嗝,我的青春,我的梦想,都没了啊……”
“节——啥?”王苗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那个路队,是你特别喜欢的那个?还有合照的那个?”
“呜!——没了,都没了……是他,嗝……没了,呜呜呜,他怎么能,就这么,嗝,退役了呢……”
好吧,对于老杨这种死忠粉,选手退役了跟没了也差不了多少。
王苗只能搜肠刮肚地想词安慰他:
“你要想啊,他好乃是自己提出的退役,没因为在赛场上重伤瘫痪被抬下去——这算退得体面吧?你们粉丝心里留下的也是他的辉煌荣耀,没有黑点,没有塌房,所以你们要替他高兴才是。他以后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有钱有闲的,不挺好嘛……”
再说下去,王苗怕是连“喜丧”两个字都要崩出来了。
老杨只是摇头,用他那双哭得红肿无神的眼睛,默默地凝视着空中某处:
“他怎么会退呢?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死在赛场上……我一直,一直很害怕,也一直希望他退役的,你明白吧?我希望他退役的。但不是现在,不是这样子……”
疯狂的粉丝可能不需要人安慰,只需要静静。王苗看着他逐渐变得癫狂的表情,和不断重复“不是这样”的喃喃自语,稍微向旁边挪了几步。吃﹐肉群二〃三?灵六﹀九二三﹔九︰六?
“杨老师,你要冷静啊。那个,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要么先擦把脸,热敷一下眼睛?”王苗建议道。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老杨恶狠狠地总结:“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啊——啊对对对,有阴谋。”王苗用水壶打湿了纸巾递给他,让他擦一擦鼻翼的纸屑:“肯定不正常,他肯定是被迫的。”
“我就知道创世那个狗娘养的不会好好对他!肯定是因为合约的关系!下半年生日过完路队就三十五了,要不是创世阻碍,他早该转型当教练指导去了!”
“对对,公司不做人,太不做人了。”
“还有他们替补!……皇族!……”
“是是,关系户最讨厌了。”
“比赛方也有问题!每年追着路队改规则!……但我们路队是谁,他可是版本之神啊!他们怎么改他都是冠军!……”
“嗯嗯,路队永远是神。”
“呜呜呜呜……我的路队啊……他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
“唉。”
王苗及时地给他补了几张纸巾,让他擦擦流下来的眼泪鼻涕。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要么看看你们粉丝后援会有没有什么活动。不管是给他声援还是纪念的,最后别留遗憾吧。”
他不着边际地想,老杨这个月工资绝对保不住了。他肯定会买上一堆周边,然后一边哭一边看,每次想起来了再盘点一遍哭一遍……
这样纯粹的喜爱,真的很美好啊。
老杨这边是这样的,王苗周末去网吧时,那里也是这样的。
陈叔打开了大屏幕,在上面滚动播放路队的高光集锦。他还定制了好几个等高立牌,斜放在店门口,上面拉一条简洁明了的条幅:“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王苗叹为观止:“看外头那个阵势,我还以为陈叔会在店里摆上白花呢。”
前台正在网上光速冲浪。她是团粉,兼磕ALL路CP,最近每天一边哭一边吃新粮,还要花式卖萌挽留那些伤心退坑的太太们。
闻言,她头也没抬,手指动得跟八爪鱼似的:
“老板买了,路队应援的红白配色,还没到货。明天店里半包场,开一个小小的纪念会——你要不要来?”
王苗目瞪口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的……你们欢迎同好来吗?我平衡课老师也是路队死忠粉。”
“可以啊,老板肯定同意。我等会儿找两份请柬给你。”
王苗主要是希望老杨能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抒发一下情感,找到理解和共鸣。
至于老杨他激动之下带来了一箱子周边,然后遇到同城的粉丝,最后将纪念会变成他的大型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