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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得低了。

“呦,这不是银儿媳妇嘛,你打算去哪儿啊?”

王芳芳打了招呼,又叫王米乖乖喊了人:“不是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打算再去那走摊头的地方看看嘛。”

“啊,那你可来不及了。”一个活泼一点的妇人说道:“他们连夜就开车走了。村长刚刚带着人过去,看见雪地上一块砖头压着一叠钞票,大雪一飘,车辙子还哪能看见呢?他们不信,总觉得那些人刚走,还想追一追。我看啊,悬着呢!”

这件事无疑是一口惊天大瓜,又自带几分魔幻色彩,瞬间点燃了王家村闲人们的热情。王二媳妇也来了兴趣,把王米哄回家去,自己随手抓了把瓜子,凑热闹去了。

可怜的王米,进了屋还不敢相信,自己眼看着就要到手的机甲玩具就这么飞啦!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很清楚。

王百川掉钱眼里,向走摊头的要保护费。人家那是老江湖了,经验阅历何其丰富。他们眼看不对连夜逃跑,第二天上午就去了三家屯,详详细细地把王百川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

三家屯离小石镇更近些,在这边村子里一向多得机遇,日子过得也接近镇上的水平。

王家村的村民们平常也就红红眼,酸几句,只有村长王百川,常常面露不忿,颇有一种“我上我也能行”的意思。

三家屯的人早看他不顺眼了,遇着机会,还不给他添点油、加点醋?

于是这一回,王百川的“光荣事迹”传遍了三家屯,又靠过年走亲戚的时机奔向整个小石镇周围山区。

每个王家村村民到外面走亲访友,都被人明着暗着问起了这件事。不仅村民们丢脸丢大发了,好几桩婚事也连带着没了下文。

若不是王百川当了那么多年的村长,上下都有人脉手段,这一次少不得要退位让贤了。

王苗也是后来才知道,任迢走之前用胶水把一叠钱中间全部粘上,边边角角还会随风翻滚。

他把钱搁在雪地里,上面又压了砖头撒了盐。等王百川拿起来查看,才发现就上下两张百元大钞,中间全是毛票,凑齐了个二百五,里头的嘲讽意思不说也罢。

有人连这钱也不放手,拿着去了银行,问能不能换成新的。那位经理看了看,说让他先自己撕开,再拿来让他们评估。那人看着厚厚的胶水痕迹,是撕也不是,不撕也不是了。

第23章第二十二章*长腿23老啊姨23

走摊那事情,王银只在最后听了个结果。

他现在更忙了。

王有钱牵线的公司里好几家有意向合作,就是价格方面还要继续谈。到了这一步,王银已经没有心力再争那几个点了。在他眼里,只要牲畜明年还能卖出去,他这畜牧官就已经当得尽心尽力了。

然而,对于牧民来说,这不亚于一次集体失业,再通过别人拿回几份不太满意的简历。

总有人质疑王银是不是收了那些公司的好处,没有一心一意为村民们争取;也有人想要息事宁人,只要明年还能继续有活干,收入降低也只能认了。

还有那些自诩机灵的,趁这边腾换合作合同的功夫,偷偷来找王银,想趁机提高自家的销售配额。

零零总总,都是世间百态。

王家一下子成了块香饽饽。多少年没来往的亲戚都凑过来蹭个面熟,王苗也趁机开阔了下视野,对于“死皮赖脸”这个词有了更深的体会。

除了新年第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在家里请年神、换神像,其余时候王家的烧水壶就没歇过。甚至连王米都被王二媳妇拿出来当了借口,明示那些还想在她家蹭饭的人,脸皮不要太厚。

王苗自然也是忙的。但他一天天地数着回学校的日子,心情只会越变越好。

这一日,他如往常一样预备果食餐盘、烧水泡茶。

经过楼梯时,他看到一个有点儿眼熟的男人,从兜里摸出一卷钞票。

男人想把它递给王二媳妇,但被她数次手疾眼快地挡住了。

王芳芳嘴里喊着“收回去”、“太客气了”,眼神中已经没了最初的兴奋和贪婪,只剩下疲惫。

当一个人在短短几天内被村里近三分之一的人拦下,并试图让她接受他们从各种地方掏出来的钱时,那个人就会同她一样,恨不能在脑门上贴一张纸条,上面大书特书:“此窗口无法办理受贿业务,请右转至‘王银’窗口处再次申请。”

王苗贴心地藏在拐角处,打算等二人掰扯完再下去。

“嫂子啊……”

男人说话带有浓重的口音,浑浊得像搅进黄土坑的水:

“窝,窝不是来求王银大锅滴。窝是来求泥滴。(我,我不是来求王银大哥的。我是来求你的。)”

王芳芳一愣:“什么?”

“窝就是替窝媳妇她闻问,泥家滴那裹海自,能不能再卖过窝。(我就是替我媳妇她问问,你家的那个孩子,能不能再卖给我。)”

王苗心中一凛,彻底屏了声息。

他这是在说什么?什么卖不卖的?

难道王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与那些人贩子彻底断绝交往、毁灭证据?

有王米在,王银不需要那些人了才是……还是说他们想把自己这个活体罪证给处理了?

可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是不是太晚了?

别的不说,王家正房只有一处楼梯。如果上面再下来个人,一眼就能看见自己在偷听。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他不能傻乎乎地呆在这儿。可要是想下楼,怕是要先弄点声音出来,把这两人惊走才行。

他倒退着上楼梯,努力把自己的脚步声隐藏在男人的话音里:

“泥家不是有王米哩,那裹海自就没用哩,不如卖给窝家……(你家不是有王米了,那个孩子就没用了,不如卖给我家……)”

王苗退到二楼走廊里,发现这段距离还是太近了。他们的说话声他还是能听个一清二楚。

他缓步后退,一手压在茶杯上,预备找准地方把它摔了。

宁可因此被王二媳妇斥责,也不能让人发现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楼下,王二媳妇连连摆手: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看你是糊涂了!我怎么会卖……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那人有些手足无措:“窝家会代他好滴,泥不用担心——(我家会对他好的,你不用担心——)”

“闭嘴!你昏了头了!”

王二媳妇提高嗓音:“王苗!!王苗你死哪去了?!”

她声音太大了,很快就会叫人出来。王苗咬牙,原地踏了几步仿造出从轻到重的脚步声,慢慢走下楼梯:

“妈,我在楼上换盘子,我这就拿去厨房洗……”

王二媳妇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神色无异样,便催促道:“赶紧去!水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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