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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是那种,只相信自己发现的事情。不管什么事,你要让他自己产生疑惑,自己去探寻真相,或者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
皮球若有所思:“嗯……对了,要不要我让我爸到学校门口拐一趟,把你接回去?等你爸想起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要是想不起来,我就干脆呆在学校里面,还回去干嘛?”
王苗笑着,委婉拒绝了。
两人在学校门口道了别。
王苗一直走到宿舍楼里,才感觉有丝丝暖意。
他住了一个学期的单间寝室,却也没像摊大饼那样逐渐占领别的床位柜子——因为他的东西太少了,连自己的空间都占不满。
他慢慢地收拾买来的东西,顺便算算账。
出门一趟,一共花了六百不到,大头是那件三百出头的黑色夹心羽绒服。他打算把它穿在最里面,外面大外套一套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四双换洗袜子,薄厚各二;一套略大一号的保暖内衣;一只小号的电热水袋和附赠的十贴一次性暖手宝;一屏用来读书的小夜灯;两袋肉干;王米的礼物并纸笔若干。
确实可以说是大丰收。
饭卡里面,他还剩下625.5的余额没有动,奖学金也还有两千四,加起来有三千了。
这些钱,一部分他要带回王家——奖学金这事瞒不住,但他可以只对王银说,来换取一个明年继续上学的保证。
一部分要预备给明年的学杂费。万一王家不同意,他就只能偷跑出来上学了。
如果顺利,来年能有余钱,他要买合脚的新鞋、被褥、书包,还要理发。
他想好了,不光要勤工俭学,周末可以去问问那家剧本杀店需不需要兼职GM。
新学期缓下来,先跟老师的进度走。如果还能再提高一点成绩,他希望能多赚两千块奖学金。
计划一个个浮现在脑海里。王苗珍惜纸,没敢诉诸笔墨。他就拿笔杆子轻轻敲着桌子的边缘,敲一下,算一点,再敲一下……
一个人住的宿舍,热气汇集得慢。靠近桌子的那面窗户,边缘处氤上一层薄雾,很是朦胧。
来年会更好的吧?
第15章第十四章*长腿15老啊姨15
王银确实是差一点就忘了王苗。
虽说临近过年,家里的活儿多,缺人手。但王苗毕竟走了快三个月。大家都默契地一直不提起他,假装是忘了,装到后来就变成真忘了。
然而,王柿回来了。
她是王银和王芳芳的大女儿,今年十六岁。
王二媳妇就是因为在生她之前嘴馋,偷吃了一个柿子,导致难产。
那时王银不在,王老太太既不舍得钱财又纠结亲孙子的命,挨到最后才送王二媳妇去医院。
等王柿哇哇坠地,王老太太一看孙子泡汤了,就包袱款款自己回来了。王二媳妇没人照顾,强撑着自己住了几天院,才遇到同村的人搭便车回来。
难产加上月子没坐好,王二媳妇自那以后就一直生育艰难。她自觉婆婆对不住她,开口就没有好话。
而王老太太哪是能息事宁人的样子呐!即使一开始她心里还有对儿媳妇的几分愧疚,杠到后来,婆媳之间就只剩下不死不休了。
王柿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
她奶奶厌她,妈妈也怨她,爷爷爸爸都跟太爷似的,除非碗筷砸到脚边,发生什么都不会管。
于是她养出了十成十的刚强性子,事事好强,回回争先,哪怕家里人给她受了气,都要一棒子撅回来再说。
那段时间,王家是真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点针头线脑的事都要狠狠吵一架。
王柿毕竟年纪小,总归对亲人还有一丝留恋。她想着,如果自己足够优秀,也许就能代替那个莫须有的哥哥弟弟成为妈妈的依靠。
于是她用功了一年,高分完成了毕业考,得到了去大校区学习的资格。她兴高采烈地举着通知书回家,却发现妈妈牵着一个三四岁小孩的手,心满意足地教他喊妈妈。
那一声声妈妈,彻底击碎了王柿的一切幻想。她开始收敛起来,用了千百种方法死皮赖脸地继续读书,宁可败坏自己的名声也不肯相看嫁人。等到王米出生,她干脆就待在学校里,除了要钱再不回来了。
王老太太恼了,使了伎俩骗她回家,关进杂物间,打算碰着一个就行,尽快把她嫁了。结果她当真不要脸起来,在王米的满月宴上勾搭了一个隔壁村的小伙,骗他带着她跑了。
王银王芳芳面对找上门来的男方家人,放言只当没这个女儿。
王柿跟在人群后头,眼泪一擦,脖子一扭,不回头地奔梅乐城打工去了。
从那时到现在,四年间王柿一点音响都没有。本来这边不兴什么外出打工挣钱,学历不行的就算出去了也找不到工作。因此,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除非自己主动跟家里联系,否则王家人也没有途径得知她的近况。
这趟她突然回来,王家人不知道是喜更多,还是惊更多。
她的言行打扮都变得跟城里人别无二致。站在一干同龄人间,平白无故就好像岔开了十个年岁。在别人凋谢枯萎的时候,她绽放成了更娇嫩的花朵。
整个王家村都被她惊艳到了,大姑娘小媳妇的天天换着名头来找她玩,希望她多说说自己在城里遇到的事,能让她们学去一点也是好的。
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风头,王柿让王家人没法把她拒之门外,只能捏着鼻子放她进来。
而她这一次,主要是为了拿家里的户口本,把自己迁出去。
王家人哪里肯的?村里早传开了,王柿现在拿的月钱比她爸还高。这样一株摇钱树,他们能光瞪眼看着不上手摸?那一张嘴是越开越大,恨不能把她后半辈子的工钱都算计了去。
却不料,王柿这次来,只打算空手套白狼,什么都不肯给。被他们惹怒之后,她威胁他们说不同意就去报警,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别的不说,若家里真出了个背叛王家村的贱种,王银那畜牧官还怎么做得下去?他们便转换了态度,只当没看见她,不给她饭吃也不给她地方睡,想逼着她松口。
王柿眼睛一白,回头就一根柴点了王老太太的床铺,趁王家人救火的时候抱着一床好被褥去小姐妹家里借宿了。
王银被她搞得七窍生烟,然后才想起王苗还在学校里。
这个人在,就是一个大把柄。在王苗上车前,王银已经想着该怎么让他退学了。
过完了一个学期,看惯了一尘不染的学校,王苗回过头来再见这辆面包车,便觉得它脏污不已,没法忍受。
面包车开着的门,就好像一张准备吞噬的巨口,黑洞洞的。皮革冷硬的腥臭味、劳工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