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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条都符合阮裘的成长轨迹,像是命运的操盘手,让提线木偶按照他写的人生一步步往前走。
阮裘脑袋空白,手一下没拿稳,差点把日记摔到地上,他着急忙慌地接住,才察觉手抖得厉害。
他定下神,抿着灰白的唇,来回对照沈渊前面的日记和后面的剧情。
太阳缓慢倾斜,倚进窗的日光不断变换角度,日落西沉,最后一抹血霞纳入地平线,月亮悄悄爬上枝头,静静照着房内无声的人。
日记从手上脱落,砸到地上,阮裘缓过神,想把它捡起来。
门外,奶奶恰时敲门喊他吃饭,他张了张嘴,想回应奶奶的话,却发现嗓音被剥夺,像生锈的机器,嘶哑着发不出声。
他撑着床起身,不知是不是躺了一下午,腿压的发麻,刚接触到地板,便咚一声重重摔坐,手不小心扫落床头柜的物件,玻璃碎裂,哗啦啦响。
偌大的动静惊动奶奶,她忙开门,焦急走进。
玻璃开出了花,阮裘无神跌坐在地板上,周围全是碎裂的物品和倾倒的冷水,无力落下的手背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开,皮肉绽裂,流着暗红的血,洇入深色地板。
他双眼茫然,下意识看向门口,奶奶被他空洞的眼看得心口一滞,紧着步子,踩着满地碎片,慌忙过来,拉起他受伤的手,揪心问:“怎么了?”
鼻腔酸涩,喉咙紧到发痛,挤压着声带,胸口也闷的喘不过气,根本没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奶奶握住他的手太暖,但仍旧驱散不了体内坠入冰海的寒。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我以为……”
仅仅挤出三个字,他就喘不上气,心脏痛到再也说不了话,猛然揪紧心口,头难受地垂下,手掌撑住杂乱的地板,脸憋的通红,大口大口喘气。
视线迷蒙,泪珠砸到地上,溅起花。
玻璃碎片深深陷入掌心肉,可他感觉不到痛,一点都感觉不到。
奶奶好像着急地拿起他的手,想帮他处理伤口,他却没法回应她,眼里只有地板模糊的,虚幻的,散着点点微光的玻璃片。
「我以为他只是默许方煦做这些事。」
「没想到在我们相遇的第一面,他就想杀我。」
「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在想如何推进剧情送我去死吗?」
「他看着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
「沈渊……那个人,他在我爱上他的那刻,幻想我的死亡。」
“奶奶……”
心口绞痛,他抬头,泪眼婆娑,终于能从喉咙再次挤出字音。
灯火葳蕤,奶奶担忧的面容模糊在泪光里,他吸着鼻子问,像是极想得到问题的答案:“我为什么要遇见他……我为什么要遇见他?”
“如果没见过他就好了。”泪水沿脸颊而下,啪一下落在手背。
“我只是他回家的一枚棋子。”
阮裘嗓音湿哑迷蒙,不知是说给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再也……不想喜欢他了。”
写不出情绪,就酱紫吧,有灵感了再改改
第76章74*长腿76老啊姨76
原著的阮裘坠楼而死。
池麟是原因之一,阮栉——阮裘的亲生父亲,是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阮恩高考落榜,整天游手好闲,不知怎么染上赌博,借了许多高利贷。
他发现阮裘和裴樊的事情以后,拍了照片威胁裴樊,不给钱就把照片发出去,叫裴樊身败名裂。
裴樊卸了他的手脚,落下终身残疾。
阮父畏惧强权,敢怒不敢言,阮恩创面恶化,苦不堪言,天天在床上哭,眼泪流成河,家里也因为治疗费用,入不敷出。
于是某一天,出于父爱,亦或出于仇恨,阮父头脑一热,劫持了阮裘,想叫裴樊和阮裘一同体会儿子阮恩的痛苦。
那是一个雨夜,他拿刀子抵住阮裘脖颈,被裴樊逼至天台边缘,脚下是百米高的楼,皮鞋再往后退两厘米,他就会和阮裘一起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他没想到阮裘根本不顶用,裴樊毫无顾忌,敷衍劝了几句后不再多言,一颗子弹穿雨而来,入了身前的阮裘体内,惯性一推,阮父脚一崴,二人双双坠楼。
看完日记的当天夜里,阮裘做了这个梦。
坠楼前,那把抵在颈边的刀划破了脖子大动脉,刀身冰冷,与他一同坠落,不锈钢面折射出他苍白无神的脸,很像白面鬼。
时间好像变慢了。
雨珠啪啪落下,落进没有生气的眼里。
他仍在下坠,一眨不眨看向天台顶,裴樊走至边缘,冰寒的眸子在电闪雷鸣中折出冷光,冷冷盯着他,像看一具尸体。
又是一道白如昼的闪电劈下,裴樊身后忽然多出一个人,他最熟悉的人。
那个人唇角弧度浅淡,桃花眼中缀着笑。
大雨好像淋不到他身上,微卷的发,唇下的痣,懒散的表情,荡漾的星眸,皆是令他魂牵梦绕,镌进灵魂整整六年的脸。
坠地前一瞬,阮裘大喘着气,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雨幕褪去,一切都静了。
窗外无风无雨,云拂凉月,一片宁静的祥和。
阮裘怔神缓了一会儿,余光木讷地瞥向枕边的日记,红色皮革如血,泠泠蜿蜒至身下,染红了床。
可一眨眼,血色不见了,幻觉消散,他的床没染血。
他沉默片刻,冷白的手拿起鲜红的日记,扔在了永不会再开的柜子,锁死封存。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这本日记一下,也不想再见到日记的主人一眼。
可不久的将来,当他无能为力,只能求沈渊帮忙时,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就算知道命运走向又有什么用?
他敌不过沈渊给他定下的命轨,根本无力抵挡缓缓碾来的车轮。
强权之下,一贯如此。
即便是沈渊创造的这里,也毫不例外。
*
阮裘没在家里待多久,一周后回到市里,重新找工作,发奋上班。
如果沈渊写的东西一定会实现,那么奶奶的病总有一日会爆发。
日记并没具体说奶奶得的什么病,也没有大概的费用。
人不会嫌钱多,但一定怕钱少,因此他需要钱,很多钱,他不想世上唯一的亲人离开他,不管如何,奶奶一定不能有事。
阮裘一天打三份工。
凌晨四点早餐店,上午九点写字楼,晚上七点餐饮店,直到深夜一点才能拖着身子回家。
有时公司项目出问题或是临时加班,基本一天睡不到半小时。
每个休息日,他接一些网上兼职赚点零钱,像不知疲倦的陀螺,压根不敢停下半秒。
他和沈渊所处的行业不同,几乎没交集,却听说了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