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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外面大,光芒也更亮。
沈渊问:“你有想好报哪所学校吗?”
今夜月色也比寻常柔美清亮。
阮裘点点头:“我还是想看雪。”
但这次不再是覆盖的雪,而是为了能执笔写下更好篇章的雪。
“北方啊。”沈渊轻轻感慨,抬眸凝望了许久天上星河,倏尔转头一笑,眼睫盛月,“在那边帮我多看一年雪,来年我们一起打雪仗。”
阮裘笑道:“好。”
今晚有三轮皎月。
第一轮月是天上月,弦月如钩,月华流转,拥揽着田垛二人。
第二、第三轮月是地上月,阮裘盈盈弯起的眸也如钩,钩子嵌进某颗心脏,将谁人的心悄悄收紧、抓住。
起风了。
月下竹林沙沙摇晃,蓦地,有一闪一闪的钱币随风而起,满山飞舞。
“沈渊,你想看的……!”
有影遮来。
话露一半,他怔住。
百亩月光田地,唯坐他们二人。
风轻扬,树梢响,花掩目,月遮眼。
唇角一点微小的灼热,烫破皮肤,烧入骨。
沉寂的血液在体内奔涌,耳边轻言犹如一枚羽,明明又轻又柔,却能撼动一颗心,令其为之颤栗。
「扑通——」
风轻轻,他听见他说:
“我好像……真的喜欢你。”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第44章44*长腿44老啊姨44
沈渊抱着被子躺沙发上,盯了一整夜的客厅天花板。
五点,天边蒙蒙亮,泛起一层青白。
家里静寂无声,以至于门锁一声轻微的咔哒,瞬间让沈渊心脏悬空,哗一下扯开被子蒙住脑袋,食指又忍不住无声拉下一点被沿,悄悄露出双眼睛偷看。
这么暗,他看不清吧。
沈渊在心里这么自我安慰着,一露眼,却与暗室一双明眸对上,顿时吓得呼吸一滞,睁圆的瞳孔颤动两下,唰一下拉上被子,再次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蒙头。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渊缩成一团,躲在透着暗光的薄被里,紧闭双眼祈祷地碎碎念。
他嘴里嘀嘀咕咕,脑中却莫名想起昨晚的事。
天知道昨天晚上他他妈的有多紧张,那蜻蜓点水的唇边吻,是他浆糊脑袋鬼迷日眼的一时冲动。
但、但是也不后悔就是了。
他扭捏地想。
如果不是那触动心弦的唇角一点,他可能到现在都摸不准自己对阮裘真正的感觉是什么。
“看见了。”
三个字骤然天降,狠狠砸进忆海。
沈渊一僵,还躲在里边挺尸装死,外面的人却柔和地问:“我要去买菜,一起吗?”
清晨的菜场意外热闹,人声嚷杂。
还没进去,沈渊便见方圆百米的路边摆满小菜摊,多是拉出一张塑料袋、或泡沫盖垫着,上边摆着水灵灵的蔬菜,旁边放了只洒水的瓶子,好让菜挂上水珠,看上去更为晶莹饱满,有卖相。
曾经的沈渊写过很多关于阮裘的小贴士。
失忆后的沈渊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因此没有把几百张便利贴全部看完。
后来与阮裘见完面,他才回家把每一张都好好研究过。
这些贴士里面有个很难忽视的讯息——几乎十张里面有一半都在说阮裘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和陌生人说话会磕巴,畏畏缩缩不敢看人。
第一次和阮裘见面,他给人的感觉确实很内向,所以沈渊一度被这个信息欺骗,信了。
可他现在瞧见阮裘话语流利,跟人砍价砍的有来有回,风轻云淡的气质仿佛商场谈判,且次次成功以后,他陷入沉思,认为那些贴士写的主观片面,其真实度有待评估。
“哎呀拿去拿去。”
菜摊老板说不过他,似是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边说你个小伙子怎么这么难缠,俺都不赚钱的,一边舔了下手指利落搓开袋子,把东西装好递给他,招呼着:“下次再来俺摊子照顾照顾生意啊。”
沈渊没出门买过菜,对菜场风云一概不知,属于别人说多少,他就巴头巴脑地付多少。
他一路跟在阮裘身后,趁阮裘和别人说话时偷偷打量他。
沈渊看见他挑菜时长睫低垂,看见他聊天时眼底流光,看见他在砍价成功前唇边似有笑,然后那张脸转过来,浮着顶棚微光,对他微笑着说:“去吃早饭吧。”
沈渊在阮裘家住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沈眠给他打来电话,说新学校的高三后天开学,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沈渊握着电话有些犹豫。
说实话,和阮裘待一起的三天,他喜忧参半。
他自然是很喜欢和阮裘腻一块儿的,但那晚心随风动的表白,他始终没得到确切的回应。
他心有惶恐,不知道阮裘到底对他什么感觉,是讨厌?还是有好感?
据他观察,阮裘好像不会对人表露厌恶的情绪,毕竟他那倒霉弟弟那么闹腾烦人,也没见阮裘有说什么,眉也不曾蹙一下。
这几天沈渊有好好反思,思考他的告白对阮裘而言是否过于唐突。
毕竟他醒来以后和阮裘的相处时间很短暂,而曾经和阮裘有过漫长时光的人不是他,是那个他想不起来的自己。
没有记忆,人就像一张白纸,可以受环境影响幻变成两个不同的人。
他不能确定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差别,给阮裘的感觉又如何。
吃自己的醋可能有点好笑,但沈渊确实有恨以前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借着那些恋爱秘籍就能让阮裘喜欢,却对现在的他无波无澜。
可恶!
还得是套路才能得人心吗?
之前的不屑猛然轰塌,沈渊咬牙心想,等他回到家,他也要把那些书翻烂!
“喂?”良久没回应,沈眠以为他信号不好,疑惑地问,“儿子,能听见吗?”
“听见了。”
他现在离阮裘还太远,想去到他要去的城市得费很大劲,因此努力学习很有必要。
沈渊说:“我明天回来。”
沈眠打来电话的时间是夜里十点,十点对城市来说不算晚,但在小县城中,已然可以进入梦乡。
沈渊坐在灰暗的客厅,想了想还是起身,轻轻敲响阮裘的门,打算跟他说自己明天就走的事儿。
他想,要是阮裘睡了,那就明早再说,但很快,几乎在他敲响房门的下一秒,有风袭来,门开了。
沈渊没想到他开门速度这么快,简直像守在门边似的,于是懵懂地眨了眨眼,手臂仍举着,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看着对面的阮裘,沈渊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很傻,讪讪放下手,“我明天要回家了。”
“……”阮裘半晌,嗯了一声。
一